柳从南在门外生怕自己的管子不够长,便努力的将手往里伸,突然一阵冰凉的物体,从她的手背一直传递到胳膊上。
小时候被蛇吓出阴影的她当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有蛇爬到了她的胳膊上。
“啊……”
“啊……”
两声尖叫一声是声调往上,一声则是隐忍的往下。
将手收回来后,柳从南才发现原来自己胳膊上是洁白的泡沫,根本就不是瘆人的蛇。
知道被耍了的她立刻推开卫生间的门,倒不是她现在要找孟西洲算账,而是因为刚才她一激动举的输液瓶就被自己扔掉到不知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她把门打开就看见那瓶液体正躺在洗脸池里,而孟西洲正一手捂着流血的手,见她进去,眼里的火山即将喷发而出。
“西洲哦不孟总,天地作证我可不是故意的。”
“闭嘴。”
柳从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孟西洲的反应,见他低着头,便鼓足勇气说:“要说这事也怪你好吧,你要不跟我闹呢也不至于……”
“出去。”
“孟总,怎么你的手还在流血?快我看看……”
柳从南也不顾孟西洲那吓人的脸色,上前就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看来是血管被刚才的暴力起针伤到了,当时确实流了一点血,可是现在却止住了。
“你听不懂话是吗?”孟西洲一把甩开她的手,“都叫你别碰我。”
“孟总……”
柳从南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
孟西洲长出一口气,用手按着自己还有些发疼的手背,绕开她走了出去。
“孟总……西洲……”
柳从南不死心的追了上去。
“呃,少爷,柳小姐……”
端着粥的女佣见楼下没人便把粥直接送到了楼上,谁知楼上也没人,突然自家少爷和那位柳小姐有些衣衫不整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孟西洲撇了一眼脸红的女佣便直接坐到了床上。
“来给我吧,你辛苦了。”
“柳小姐小心烫,那我就先回去了。”内心十分兴奋的女佣红着脸就下了楼,哇大八卦,回去一定要和他们分享一下,少爷和柳小姐可是十分火热呢!
在确定女佣走后,柳从南满脸堆笑的端着托盘来到孟西洲面前。
“孟总,您要的皮蛋瘦肉粥到了,是我喂你呢?还是……”
孟西洲的脸十分平静,看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见柳成南这样谄媚的样子,他也只是淡淡的说:
“我自己吃就可以,你可以走了。”
柳从南听话的转身往楼梯走去,当手摸到楼梯扶手时,她又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孟西洲。
那人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上,手上没有动作,眼睛呆呆的看着那碗里的粥。
“孟总……”鼓起勇气的柳从南再次走了过去,“我还是把粥给你倒碗里吧!”
“出去……”
这次的声音十分严厉,脚步停止动作,柳从南再次转身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随着她来到一楼,心中的委屈也到了极点,就算她是个打工的没错,可也不能这样迁怒于她吧!
明明就是孟西洲带的头,结果他受伤了还把怒气撒到自己身上。
柳从南是越想越委屈,眼泪也就跟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她拉开一楼的玻璃门离开了这所属于孟西洲的房子。
还没走到庭院外,她就又停下了脚步,孟西洲三瓶液才输了一瓶多点。
她不能就放任着这样生病的孟西洲不管,拿起手机柳从南拨通了孟奶奶的电话。
“奶奶,你能再给王涛王大夫打个电话吗?刚才西洲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针碰掉了。”
“什么?”孟奶奶猛的起身,也不顾手上正在做的指甲已经被刮花了。
“他还有一瓶的液没有输完,所以需要王大夫再过来一下。”
“哦,是这样,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躺在旁边床上的二婶听出端倪,便阻止孟奶奶提醒道:“妈你忘了,王涛刚才走的时候说他还有一台手术要做。”
“哟,那这样就不能麻烦人家了,我让他们医院再派位大夫来。”
二婶心思一动,突然想起柳从南在楼上时的夸夸海口,便在一旁撺掇孟奶奶说:“咱们家的医务室里不是还有输液的工具吗?你让从南给西洲扎上不就好了。”
柳从南在手机这头听得一清二楚,楼上那位少爷气的已经把自己赶了出去,自己还哪能进得了人家身呀!
“哎呀,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从南你看你?”
“我试试吧,如果我不敢下手的话,我再想别的办法。”
“行,那你就试一下,要是没把握的话,咱们就给别人打电话。”
“嗯。”挂断了电话,柳从南又蹑手蹑脚的返回了孟西洲所在的房子。
拿起那个面板,她又拨通了主楼电话。
“喂。”那边现在有了经验没有再一上来就喊少爷。
“你好,我是柳成南,请在那边的医务室拿一套输液的工具过来。”
“好的柳小姐,我这就送过去。”
柳从南的嗯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玻璃的碰撞以及东西掉落在地毯上的闷声。
摁掉电话,她有些慌张地跑上了二楼,此时的孟西洲正背对着她盯着地上的粥看,床头柜上还沥沥落落的往下滴着黏糊的粥,那装着粥的保温壶也躺在了托盘里。
“西洲还是我来吧!”
柳从南抓起茶几上的纸巾盒,就跪到孟西洲的旁边,她熟练的抽取纸巾铺在地毯的粥上。
然后又抽出几张盖住茶几上的粥,顺手将那倒了的保温壶扶正,这才仔细的擦起这些污渍来。
“谢谢!”
孟西洲说着又坐回床上,可能是他体力不支,昏昏沉沉中他又倒在了靠垫上。
正在低头认真清理这些粥的柳从南哪注意到他,嘴里只是回道:“我经验多,自然是能收拾的特别利索,再加上你现在生病肯定是不舒服呀!”
抬头看见正闭着眼睛脸色发白的孟西洲,柳从南一下子就母性泛滥了,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耳温枪。
“我给你测一下体温,看你是不是严重了,要是厉害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
滴,体温显示已经37度半。
“你已经退烧啦,这样我喂你喝点粥,胃里有点东西,你才能睡个好觉是不是?”
“嗯。”孟西洲特别轻的点点头,没办法,谁让他现在饿得很呢!
柳从南把放在沙发旁那只脚凳抱了过来,将保温壶里还剩下的粥倒进了一只干净的碗里,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拿起勺子开始喂孟西洲。
“孟总我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讲不当讲。”
将嘴里的粥咽下,孟西洲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要是不确定自己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可是不讲我又心里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