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得这块玉佩吗?”
沈长念很是诧异,下意识站了起来。
祈慎言捏着那块玉佩,眼底流光晦暗不清,“你先告诉我,这块玉佩是打哪来的?”
他这神色,似乎有些焦急似的,叫沈长念顿时觉得有些忐忑,她踟蹰道:“这个……”
沈长念思索一瞬,反正两人已经心意相通,是要相守相知的,这些琐事告诉他也无妨,于是她没有隐瞒,当即将自己和那少年相识、两次得他帮助解围的经过以及玉佩的来历告诉了祈慎言。
祈慎言的脸色一点点舒缓开来。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奇妙的缘分。”
“你和这玉佩的主人先后两次相遇,而且还都是在这样机缘巧合之下,果真是天意。”
沈长念倒是难得从他嘴里听这些缘分不缘分的话,顿时觉得很好奇,“我看你似乎对这块玉佩很熟悉,如今听了这些话之后还有感慨,难不成你认识这块玉佩的主人吗?”
祈慎言却故作神秘,但笑不语。
急的沈长念连连发问:“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你快些告诉我!”
“你这么想知道?”祈慎言还在装模作样。
“我自然想知道了,归还玉佩是要紧的事情,找到这救了我两次的人也很重要,你可就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沈长念嗔怪似的推了他一下。
祈慎言故意退后半步,“你若是真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但这件事儿也不是急在这一时,不如再等等。”
沈长念瞪大了眼睛,“再等等?这是何意?”
“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在此之前,不若你明日和我一起去玉龙寺吧?”祈慎言长眉微动,带着几分清俊之意。
“玉龙寺?”
刚还说着玉佩的事,怎么一下子就似乎变了个话题?
“是,去与不去都在你。”祈慎言还是那副样子,似乎要将这个关子给卖到底了。
沈长念微微沉吟片刻。
这京城最有名的佛寺有三,一是兰台寺,二是皇家的太平寺,三则是最远的玉龙寺了。
这玉龙寺年代最为久远,本来是上一代的皇寺,就连先皇后、祈慎言的生母也曾在那儿立了祭祀牌位,后来挪去了太平寺。
这玉龙寺因为地处偏僻,地势也不太好,渐渐荒了些。
香火虽然不断,但却没有前两者热闹。
那地方究竟有什么奇怪之处?
不过,既然祈慎言都这么说了,倒也没什么可多想的,沈长念当即便点了头,“我自然要去。”
她倒是要弄清楚,这背后究竟有什么乾坤!
祈慎言眼眸深邃,眼神却清澈如水,“好,那明日咱们一块上山。”
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清脆的少年声音:“沈长念,我来给你送羹汤了,你快开门!”
是沈长裕那小子!
沈长念连忙看了祈慎言一眼,“这、这……”
虽然两人如今有婚约了,可是这半夜里在闺房里私会到底是有些不妥的,而且要是被沈长裕这个大嘴巴看见了,肯定是又要念叨个不停了。
明明沈长念都活了两辈子了,如今却还要怕一个小子,连她自己都是哭笑不得。
祈慎言也自知行为不妥,再镇定的人也有些乱了阵脚,“那我先走了,明日隅中,我会让马车在城门口等着你。”
他慌得差点走错了方向,惹得沈长念都笑了。
“这边,从窗户走!”
祈慎言赶紧推开窗,如同做贼一般,飞也似的跑了,几乎是瞬间就没了踪影。
而同一瞬间,沈长裕正好推开了门,“怎么叫你都没有一点回应,你这人也真是的……”
沈长念慌里慌张地整理着自己的形容,一见他便故作淡定,“我……我刚刚在擦头发,你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就这样平白闯进来,也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沈长裕盯着她看了看,不对。
“怎么,你看起来似乎有些慌,难不成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儿,所以觉得心虚吧?”
沈长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懂规矩,怎么还来赖我?”
看她这样子气势很足,实际上是真的很心虚。
沈长裕却还是被她给唬住了,“你凶什么凶,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也不温柔,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沈长念将玉佩和簪子放回屉子里,“你这是巴不得我早些嫁出去,好叫这个府里都让你做主是不是?”
“哼。”沈长裕没有回答这个,而是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你前段日子辛苦了,所以特意准备了养身地羹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总是挑刺。”
他气鼓鼓地将碗放下,发出很大的声响来。
沈长念正眼看他,“是是是,你这个刀子嘴豆腐心,自然是最体贴不过的,我哪里敢说你都不是?”
沈长裕做了个鬼脸,“还算你懂事,你早些把这汤喝了,待会儿快点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瞧着沈长念穿着单衣,自然是要避嫌的。
说着,他便干脆利落地走了,倒是让沈长念一个人尴尬了一会儿。
“这个长裕啊……”
她叹了一声,转头便将汤给喝了。
……
翌日。
沈长念按照约定的时辰出了门,果然在城门口见到了祈慎言的马车,那马车一点也不起眼,要不是看见了外头的非鸿,她都差点认不出来。
“二小姐,这边请。”
非鸿邀着沈长念上了马车。
祈慎言正端端坐着,听见声音就伸手拉了她一把,“你倒是准时。”
沈长念坐定了,马车很快就朝着城外去了。
她这才道:“我倒是害怕来迟了一些,恨不得再早来一会,殿下可没有等很久吧?”
“我才处理了一些琐事,也是刚刚才到,正好你就来了,倒是真的有灵犀一般。”祈慎言抬头看她一眼,眉头一皱,“昨夜没睡好么?”
沈长念瞧着精神不错,只是眼下却有淡淡的乌青。
她略微摸了摸脸颊,“惦记着这件事情,自然是有些不能安眠的,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事情和玉龙寺究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