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愿意?”
郭筱柔几乎是拍着胸脯般地说着。
“你可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如今你被这样恶心的事情给缠上了,我怎么忍心置身事外?所谓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女子,但是也不能够退缩。”
沈长念无奈道:“这件事本就和你无关,我怎么好把你也牵扯进来?你还是好好的等着,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事儿。”
她知道郭筱柔的心意,心中十分感动,所以不愿意麻烦她,更不愿意连累她。
郭筱柔却道:“你说这样的话就是见外了,我为什么不能陪着你?当时要是我也在那张大学士家中,绝对不会让他们乱说,我只后悔当时没能陪着你,说不定事情也就不会成这样了!”
“你若是想让我减少几分愧疚,就不要丢开我!”
看她如此信誓旦旦,沈长念还真有些不好拒绝了。
“那好吧,等明日,明日我们就去何家,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明白!”
郭筱柔这时候展颜一笑,光彩灿烂,“好,这可是你答应的,你明日可不许丢下我,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会陪你一块闯!”
沈长念心中一暖。
“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不过刀山火海我自己都不愿意去,怎么会让你冒险?”
郭筱柔忍不住笑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知道开玩笑,看来的确是没什么大事,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千万别憋着,一定要和我说。”
沈长念点点头:“放心吧。”
两人没有多说,起身拐了个弯儿,又继续往内院走去。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实情,也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做,这心里就有了底,沈长念反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只想着待会儿要好好见见定国公府的人。
宴会定在了后院,两人才刚刚过了拱门,便看见了不少人影在其中走动,而这府邸之中似乎也拾掇了一番,虽然比不上那些豪门望族的辉煌锦绣,但也还算用心。
但这份用心,一看就是新准备的。
就好像知道要来客人了,所以才刻意收拾,不至于丢了脸去。
但这种刻意弱只要细心观察,其实很快就能发现。
不过众人到底觉得定国公府举办宴会是稀罕事儿,而且从前的辉煌众人也还记得,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都在说一些客套的话。
毕竟像定国公府的宴会来了这一次,都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就算是比其他人家要寒酸一些,那也值得一来。
郭筱柔挽着沈长念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倒是只在从前来过这定国公府几次,不过那时候年纪还小,如今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这儿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
确实干净。
甚至可以说是素净。
这院子里的花草并不茂盛,只是一些寻常的秋桂,木芙蓉和月季,如今,各自开花,芳香有余,美景却不足。
比起那些精致的府邸来说,这的确算不得什么。
就连最鲜艳的那几株秋海棠只怕也是最近才移植过来的,勉强为这园子增添了几分鲜妍。
“你都不记得这,我更加不记得了。”沈长念四处看了一眼,“虽然是素净了些,但是却格外雅致呢。”
能将里里外外收拾的如此干净透彻,也算是难得了。
郭筱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哈,这不是鼎鼎有名的沈小姐吗?”
“还有她旁边那位可是咱们的大富人,也不知道这书香门第怎么就出来一个满身铜臭一个女子。”
郭筱柔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些僵住了。
她之所以不喜欢来这种场合,就是因为每次来都能听见有人明里暗里的说这些闲话。
就因为她喜欢做生意,就成了这些高门大户姑娘们值得嘲讽的事情。
郭筱柔从前也和这些人争辩过几次,可不管是占了上风,还是落了下风,哪都拿这些人完全没有办法。
这一次让他们吃了瘪,下一次只会说的更厉害。
不过自打沈长念为她出头那次之后,这些声音倒是没有从前那么热闹,没想到如今又冒了出来。
沈长念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慢悠悠的看了那几人一眼,“没想到我如今的名声居然这么大了吗?不过……我倒是不记得你们几个了,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姐妹?”
这番话说的很是巧妙。
沈长念的神色看起来天真无辜,仿佛是在认真询问一般,可实际上却是暗藏嘲讽之意。
她不认识她们,也就是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更是说她们这些人只是平平无奇的无名之辈。
看似简单的话,却实则如尖刀一般专扎人心。
其实沈长念也不想这样,但谁叫这些人没安好心,她也只好不客气了。
那几个小姐听了这话之后果然黑了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是觉得自己如今名气大了,就可以随便瞧不起别人吗?”
“你看看你如今这傲气的模样,传说中在边疆救死扶伤的人真的是你吗?我看你就是沽名钓誉,故意弄出这些传闻来骗人的!”
沈长念一两句话而已,瞬间就刺激得这些人破了防。
有人算是冷静,可那话却说的十分尖酸刻薄:“多半是真的吧,毕竟这么懂医术的人能够救人,自然也就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给人下毒,看她这嘴皮子厉害的,咱们哪里敢惹啊?”
另一个姑娘刚刚还黑着脸,听了这话便忍不住捂嘴笑起来,“王姐姐说的没错,正是这个理儿!咱们要是说错了话,惹人不高兴,只怕也要被下毒谋害,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这些话一出,她们几个又咯咯咯笑起来。
那声音清脆婉转,犹如清泉银铃,充满着年轻而又快活的青春之感。
只可惜,这种青春之中掺杂了太多的杂质。
沈长念真是想不通,这些女子明明年纪轻轻,正是花一样的时候,怎么偏偏这心沾染了别的颜色?
郭筱柔实在听不下去,连忙大喊一声:“你们休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