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州!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刘康嘶吼着,然后迅速被人拖了下去。
众人瞧着这一幕,都泼有些唏嘘,却也不敢窃窃私语,反倒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四周这氛围,压抑至极。
沈苍州站在原地,看着刘康一步步远去。
原本还算风光的副将,如今却如阶下囚一般狼狈不堪,再没有了往日的荣光,还偏偏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如何能让人冷静?
良久,沈苍州冷笑一声。
得意又如何,失意又如何,反正现在输掉的人又不是他。
沈长啸扫了他一眼,低声道:“父亲。”
纵使沈大将军看起来面色平静,但,他这个儿子却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并不大高兴。
沈苍州回过头来,“好了,你们将这附近给处理干净,该防备的防备,方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日后,本将军也不想听到人再胡乱议论。”
“是!”
众人连忙应声,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而沈家父子则是一起走进了帐篷当中。
“父亲,这回实在是太险了,若是差了分毫,只怕咱们现在都没命了……”沈长啸唏嘘道,“幸好父亲明察细微,决断及时。”
沈苍州坐了下来,“你也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我,如今这一遭,到底是天道昭昭。”
沈长欢笑着道:“是天道,也是人为,若不是父亲决断及时,怎会毫发未伤的处理掉刘康这个恶贼?他狼子野心,活该失败,这才是天道昭昭。”
他略微顿了顿,“不过啊,这一次咱们还是得感激一个人,要不是因为她,咱们又怎么能够提前察觉?”
沈苍州点点头:“不错,没想到念念的丫头居然还懂得在这件事情上留心,要不是出发之前,他提醒了我,我恐怕也不会对刘康这个人特别留心。”
正因为沈长念的提醒,沈苍州才会对刘康的一举一动格外上心。
如果不是这样,只怕也发现不了那些细节。
刘康这个人,实在是隐藏的太好了,可不够耐心却成了他的致命缺点。
沈长裕冷哼道:“这人狼子野心,又太过要强,所以才会孤注一掷,他想要背水一战,咱们也能瓮中捉鳖,管他多深的道行,还能挡得住咱们?”
沈苍州一眼瞪过去:“你这小子还耍上威风了?”
沈长啸戳戳沈长裕的额头,“虽说是狐假虎威,不过你这一次倒是干的不错,这么顺利的把人拿下了,看来,是长大了。”
“胡说,我早就长大了,别把我当小孩子!”沈长裕一把排开他的手,不满地说道。
沈长啸和沈长欢齐齐笑了起来,连沈苍州也被感染了,稍微笑了两声。
便在这时候,外头匆匆走来一个人:“将军,咱们发现那些流寇的踪迹了!”
几个人脸色忽然一变!
今夜行刺的那几个流寇,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这批流寇数量不小,又一直抓不到人,所以才会让人格外着急。
现在看来,不仅解决了刘康这个危机,而且还放线把这鱼给钓了上来。
沈苍州爽快起身:“走,去看看!”
……
沈长念试着起身来,在原处稍稍走动了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也扭到了的缘故,所以导致不乏有些奇怪,而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更加疼了。
她咬咬牙,又走了两步。
脚上的扭伤根本就不严重,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肩上的伤口在走动的时候会这样的疼。
胡军医医术不错,用药也很不错,可奈何这伤口实在是不轻
沈长念叹了一声,正要扶着缓缓坐下来,没想到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扶了她一把。
有了这一把帮扶,沈长念倒是省省力气,也没有那么疼了……她抬头一看,忽然有些心虚,“慎言哥哥……”
祈慎言正一脸无奈地望着她:“都让你好好休息了,怎么还想着起来?要是牵扯到了伤口,岂不是又得多疼些了?”
他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会儿,这人就一点也不肯安分么。
“我……我就是想看看这伤要不要紧,过了今夜就得出发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了大军的行程,否则我就成罪人了。”
沈长念委屈地低着头,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
祈慎言本来还想义正言辞的说一说她,可是如今一看见她这个样子,那就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要不是我来了,你是不是还要逞强?”
“我错了,但我真的不是蠢强。”沈长念飞快地扫了祈慎言一眼,“我也是大夫,我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我要是出事了,你岂不是要找别的王妃了?”
她这人心眼有些小,只想自个儿霸占他。
什么希望他得到幸福的那些鬼话,在此刻看来,都是虚无的。
祈慎言最抵挡不住的就是沈长念这副耍小性子的样子了。
他苦笑不得道:“不管如何,你总是有理的,我又如何说得过你?不过不管怎样,你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先。”
今日之事实在是危险,他不想再经历这种刺激了。
看见沈长念浑身是血的时候,祈慎言差点都要撑不住了,他从未感受过那样天崩地塌的感觉。
沈长念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但是为了保护你,我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祈慎言眼底浮现几分愧疚,“你是想不了那么多,但我却要多想了,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你?”
沈长念轻轻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忽而抬头望着祈慎言,道:“你若是这般在意,这般愧疚,那不如日后就少罗嗦一些,不许再赶我走,让我好好的陪在你身边。”
看起来是沈长念在百般找机会黏住祈慎言,可实际上占便宜的人却不是她。
祈慎言哑然失笑:“你……倒是会算,不过你若不后悔,我又为何不答应?但只有一点──”
沈长念直接抢答:“不许太过莽撞,一切以自己为先!”
“既然知道,那就该做道。”祈慎言一脸严肃。
少女只是哼唧了一声,并不像是真心答应。
祈慎言刚想训她,却听见外头传来池鱼的声音:“殿下,属下有消息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