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慎言僵住了,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怎么能有那么深情的目光?!
小兵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竟有些热血沸腾,说不出话来。
祈慎言一转头,目光如刺,“军报放下,人出去!”
可小兵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而祈慎言迅速拉过毯子将沈长念盖了个严严实实,可这也到底于事无补,小兵还是看见了沈长念的脸,
除了五官还算清秀之外,这人黑瘦黑瘦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为什么秦王这么急着护住他?
小兵正想着,却被祈慎言一瞪,立马背后一凉,连滚带爬跑了。
祈慎言浑身一紧,这……应该没事吧?
都是他太大意了!
不过一会儿,祈慎言洗漱的功夫,池鱼和非鸿便来了,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祈慎言可从来不让别人在身边伺候。
而非鸿发现小年还在屋子里,顿时吓着了。
“诸位将军还等着本王议事,这儿你们看好了,别让人进来,她要是醒了,随她的便。”
非鸿呆呆地应了一声,瞧着祈慎言走了出去。
池鱼瞥了一眼榻上的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的人,殿下还让你仔细查他?”
“嗯。”非鸿难得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来,“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殿下什么时候对这些人特别用心了,我看这个人……”
“你看如何?”
“我看这个人非同小可!”
池鱼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
非鸿脸一横,“你还别不信,我看殿下对他格外不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所以呢,你查出来什么没有?”池鱼问道。
“那……倒是还没有。”非鸿尴尬地摸摸头,“这人就是个寻常的小兵,目前看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池鱼只觉得非鸿有些怪怪的。
他对这种琐事向来没什么兴趣,直接转身走了。
非鸿却还兴致勃勃,“我看啊,这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着说着才发现人不见了,气得他咬牙切齿了一番。
而沈长念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唔……头好痛……”
她努力睁开眼,只觉得人还有些沉,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儿。
外头似乎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安宁却又凄冷。
沈长念转头一看,这帐篷内十分陌生!
这是哪儿?
她仔细想了半天,忽然记起来了一些……她昨晚上不过喝了一点点就醉了,想要回去休息,却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走到了哪。
记忆很模糊,却依稀记得祈慎言的脸。
他好像很生气,还掐她!
这儿,似乎是秦王的大帐。
外头冷风一吹,帐篷簌簌作响,沈长念瞬间一抖,她好像干了些不可言喻的糊涂事!
虽然记忆如同凌乱的碎片无法拼凑,但是沈长念还是能知道,她喝多了,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
完了、完了,完犊子了!
少女面色一白,呆呆地坐了起来,她嗅着屋子里那股淡淡的清冷气息,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底板。
“你醒了啊?”
正在此刻,非鸿直接走了进来。
“我还想着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去,没想到比我预料的要早,你觉得好些了?”
沈长念下意识低下了头,“我……”
她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吧?
要是真被人知道了,非鸿怎么会如此随意?
对,肯定还没露馅!
她勉强道:“我这是在哪?我昨天好像喝多了……”
非鸿很是疑惑,“你不记得了?”
沈长念真的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如今危机四伏!
“哈哈!”非鸿笑起来,“你还真是厉害,连这些都记不起来了吗?我倒是还想问问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才能入了咱们殿下的眼?”
“你这话是何意?”沈长念糊涂了。
难不成她真的做了什么事?
非鸿狐疑地看着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一个寻常的小兵,如今可是得了咱们殿下恩典,亲自将你调到了身边呢!”
这件事还是祈慎言郑重吩咐的,他方才出去正好将这件事情给办妥了。
沈长念如遭雷击!
祈慎言居然把她调到身边来!
这究竟是因为昨晚发了酒疯,还是因为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沈长念已经不敢想了。
“秦王殿下……说了什么不曾?”
非鸿摇摇头:“殿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你跟着他而已,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整个军营里想要跟着祈慎言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是沈长念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得了青眼?
沈长念咂咂嘴巴,“我不知道。”
兴许是因为她胆子太大了吧?
发酒疯发到秦王身上去,真是天下第一了。
她还在庆幸,祈慎言肯定没发现她的身份,要是发现了的话,哪里会这么平静?
但……这种可能似乎太过微弱了。
沈长念干笑着,赶紧收拾起来了,非鸿全程都盯着她,还道:“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有本事的,你莫不是心怀不轨?”
能这样直白的问,一听就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不过我还是得先回去一趟,就不打搅了……”沈长念紧张极了,蹑手蹑脚就想往外跑。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祈慎言,就只有逃跑这条路可以走了,当然,脑子糊涂的时候也想不了那么多。
可沈长念一只手刚拉开帐子,腿都还没有迈出去呢,忽然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像拎小鸡崽子似的,将她推了回去。
“跑?你想往哪儿跑?”
沈长念抬头一看,祈慎言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非鸿咋咋舌头,“殿下,您回来了。”
祈慎言淡淡吐出一句:“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他说,其他人也不可靠近。”
“是。”非鸿虽然十分好奇,但还是赶紧溜了。
沈长念头都大了,努力把自己的脸往胸口上埋,“秦王殿下,您这是刚忙完吧?真是辛苦了!”
祈慎言松开了她,“怎么,现在终于清醒了,不继续发疯了吗?”
这是……真的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吗?
沈长念迅速道:“都是小的糊涂了,殿下大人有大量,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