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琰顿了顿，道：“去看看。”
主仆俩上了三楼，发觉只有最中间的那个雅间门是微微掩着的，似乎传出袅袅丝竹之声，李云琰上前推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愣了一下。
只见顾申斜倚在软榻上，怀里虚揽着一个美娇娘，眸子微眯，面前还有个衣衫不整的在弹三弦儿，唱小曲儿。
而他则是十分享受的，一手揽着那姑娘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地打着节拍。
似是听到有人进来，顾申抬眸，看到李云琰后展颜一笑，那笑容的味道有了几分南北辰的风流，一双眸子笑吟吟地：“哟，李姑娘来了？正好，听听双成姑娘的三弦儿，弹得这叫一个好。”
李云琰明丽的双眼微眯，顷刻后微微笑了：“王爷好雅兴，我今日也能一饱耳福了。”
说着，她无比自然地进来，又无比淡定地坐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表情淡淡的看着那弹三弦儿的双成姑娘。
她仪态自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倒是顾申自己，搂着怀里姑娘的手越发觉得不自在。
他的本意是想让李云琰觉得自己是个浪子，也存了几分看看眼前人的反应，但见到这样的反应，顾申反而觉得他自己更加胸闷些。
两个姑娘有点惴惴的面面相觑一下，双成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道：“王爷，要不您跟李姑娘先坐着，我跟如烟先出去。”
被搂着的那个就叫如烟，知道自家主子就是故意的，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啊王爷，我和双成还是先出去了。”
顾申看着李云琰笑吟吟的样子就莫名来气，一把将如烟拽回了自己的怀里。
如烟吓得不敢动。
顾申在外人那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对着手下人也严苛的主儿，如今这样她只觉得骇人，并不觉得心猿意马。
“走什么？李姑娘看起来爱听得很呢，我觉得还是让李姑娘再听一曲儿地好。”
说着，他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近乎张扬的笑意：“李大小姐，你告诉双成，想听什么，她都会弹。”
李云琰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起来有几分玩味：“扬州清曲都是好听的，双成姑娘挑一个拿手的。”
扬州清曲……
顾申的脸色一时间更黑了。
这扬州清曲虽然说是“清曲”，但可一点都不清白。
“不成！”顾申下意识的反驳，“换个别的。”
李云琰一挑眉，有些诧异地道：“王爷不是说我想听什么就点什么？怎么还反悔呢？”
顾申差点没悔的咬了自己舌头，又被李云琰这么以调侃，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怎么就从来都占不了上风！
这么些年的杀伐果决竟都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本王不乐意听，换一个。”顾申飞扬跋扈地说着，看向双成，“换个别的弹，什么都行。”
双成几乎要冒汗了，挑了一曲平康坊最出名的折子戏里的配曲儿，拨了几下弦儿，声音微微颤抖：“良辰美景奈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