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闻言果然表情变了变，多了些惊怒之色，“踢了你一脚？何至于此？你细细说来。”
李云琰面上闪过一点迟疑的神情，缓缓道：“祖母要听，孙女自该说的。只是此事已经过去，希望祖母知道后不要再追究查问。”
“你先说。”李老太太说着，目光沉了沉，“你身为家中的嫡长女，若真是积珍阁的那几位对你不敬，自该罚处。”
李老太太秦氏是侯府千金，母家比之一个内阁辅臣不知道高出多少，从小金尊玉贵地养大，对庶母和庶弟妹虽然不至于不待见，但也是从不然与之为伍的，如今见李云琰一个嫡女因为庶女而受了李奎的惩罚，自然是心中困惑。
李云琰叹气一声，“三妹妹自小有心疾，父亲和沈姨娘如珠如宝的养了许多年，前些日子突然犯病，大哥哥便说三妹妹的病来得蹊跷，可能是什么东西冲撞了。”
她面带疑惑之色，“其实孙女儿也好奇，那回三妹妹发病得突然，来势汹汹，而且是回了积珍阁的当晚发的病，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大哥哥便说，不如请一位道长来看看。”
李云琰抬眸，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李老太太：“那道长就是三清观的道长，来了之后便冲着孙女儿发难，说是孙女儿怀了不好的心思，孙女实在是百口莫辩。”
说着，她多了几分委屈，“孙女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也不能为自己辩白，父亲信以为真，一怒之下，便踢了孙女儿一脚。若不是元璟殿下及时解围，想来……”
李云琰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想来孙女今日并不能在这里跟祖母说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拭了眼角：“母亲那日也为着孙女的事动了肝火，身体每况愈下，都是孙女不好，给家中添了麻烦。”
虽然李云琰的戏做得十足，但她心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李老太太她接触得实在太少，万一李老太太不吃楚楚可怜这一套，那自己今日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孩子。”
良久，李老太太发话了，语调唏嘘，“快起来吧。”
看着伸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双手，李云琰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信了自己？
她心情颇有点复杂，轻轻搭着李老太太的手站起来，一双美目微红着，看着李老太太，将戏继续做下去，“老太太垂怜，肯听孙女一严，孙女感激不尽。”
李老太太的神色微有松动，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好孩子，你实在太傻得狠了，我这老婆子肯听你一言有什么用？”
老太太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老嬷嬷，颇有些忿忿的道：“我说今日问起奎儿，琰儿这孩子怎么了，他面色不善只说是病了，还有这一层事。”
那嬷嬷点点头，神情也颇为唏嘘。
老太太转过来，眼神中多了些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早说你母亲是个不成器的，如今连累得你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