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申微微愣了一下，半晌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现在的确是没有想好。
良久，顾申才缓缓道：“她还没有及笄，并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葛太师和谢氏的表情都有一点不大好看，但终归是没多说什么。
“当今天下四海升平，海晏河清，虽说女子嫁娶之龄较以前并不一样，大多都是十六岁后才开始议亲。可如今琰儿也已经十四岁了，眼看着就要及笄。”葛太师考量着说道，语气还算平和，“琰儿这孩子的命苦，在李府过活，我们自然是希望她的后半生能顺遂幸福。”
他把话说的十分隐晦，但是顾申还是听出了这话里的味道。
这是在告诉他，他顾申并不是那个能够给李云琰顺遂生活的人。
若是搁别人，顾申不仅要点点头，还要说一声说得对，但是眼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有点逆反心理一般的：“本王的身份地位，若是像护住她，倒也轻松。”
谢氏神色严肃了不少：“王爷说的没错，但是老身斗胆，王爷如今在朝局之中处于尴尬局面，将来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又将如何？”
顾申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徒劳。
他几乎是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地位，虽然能保护那么一两个人，但是某天倾覆也是极有可能的。
做什么要耽误别人家的好姑娘？
前厅内的气氛尴尬诡异，而来到厨房的李云琰却也是心中有数。
恐怕葛太师和谢老太君就是要问顾申婚约的事情，这才把她给支了出来。
一旁的葛熙见李云琰神色淡淡，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琰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外祖父外祖母会跟王爷说什么。”李云琰站在厨房门口，止步不前。
葛熙顿了顿，没说话。
他当然能想到葛太师会跟顾申说什么。
想到葛太师和谢老太君对李云琰重视的样子，是不会让她嫁给顾申的。
顾申不过是一个空有名头的王爷罢了。
“你别乱想，说不动只是说些朝局上的事情。”葛熙还是安慰了李云琰一句，心里怎么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好不容易有个妹妹，长得这样花容月貌，又是玲珑心肠，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疼一疼，这怎么就冒出个顾申来？
李云琰听出那哄劝的口气，失笑道：“二哥哥，你何必这样哄小孩似的呢？若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会多想什么。”
葛熙心头一紧，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的道：“那既然你都想到了，我就冒犯的问一问。琰儿，你究竟喜不喜欢顾申？”
这个问题之前在浮生一梦亭的时候已经问过了，但是李云琰这回却是怎么都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来。
她微微眯了眯眼，笑着打太极：“二哥哥，这问题我已经回答过您了。”
“既然回答过，那你再回答一遍也无妨。”葛熙紧紧盯着她，似乎不得一个答案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