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皇上万岁之后，皇帝顾泓已经款款走至慕容皇后身边，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皇后今日看起来很高兴。”
顾泓年过不惑，登基二十余载，算得上一位实打实的明君。
李云琰垂眸，余光扫到那丹墀御座之上的黑红袍角，心下却是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这位后世或许可堪称千古一帝的荣承帝，实际上猜疑成性属实不算是一个英明宽和的人。
顾昶在他手下尚且战战兢兢的熬了许多年，更何况身份特殊，在他身边掌管密鉴司的顾申？
当年她为了顾昶出了不少主意，在荣承帝面前博得了些许青眼，而荣承帝有所察觉后，敲打过李云琰几回。
从那时候起，李云琰就觉得自己从来都猜不透荣承帝顾泓的心思。
但是今世，为了顾申，她也得碰一碰那龙之逆鳞。
不过他今日骤然出现在官眷席面之上，到底是所谓何事？
难道……
李云琰疯狂的劝自己不去想这些，但还是能预想到一个可能性。
三年选秀之期已到，难道是……
“臣妾是高兴，今日领略了这各家小姐的风姿，一饱眼福，陛下还亲临，臣妾自然是很高兴的。”慕容皇后几乎是有些痴迷的看着顾泓，姿态虔诚又尊敬。
她在闺中的时候就崇拜这个男人，当年得知自己能够入宫为皇后，不知道有多高兴。
太后早逝，她与皇帝当时年纪又相当，入宫便是后宫独尊，如何能不欢喜？
可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这些年，她除了育有一个草包之名快要满天下的安平公主顾长安，未能生下一个皇子。
这也是慕容皇后最痛恨的地方。
“皇后高兴，朕也高兴。”荣承帝生的俊朗，如今正值壮年，眉眼浓烈深沉，看着慕容皇后，“不知还有哪家的千金未曾献艺？让朕跟皇后一起观赏。”
慕容皇后的表情微微僵滞了一下。
若说刚才她还兴致满满的想要一观，如今却是有些不想了。
要是顾泓看上了谁……
李云琬跪在原地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静静地等候吩咐。李云琰一时间也萌生了退意。
不行，若是皇帝真的是有那门子心思，李云琬就不能……
“看来今日臣和五殿下也能有眼福了。”顾申此时突然开口，笑意舒朗，“诶，这阶下跪着的，可是李家的姑娘？”
李云琬心中咯噔一下，抬眸飞快的瞅了一眼李云琰，而后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顾申身上。
只这一眼，她便彻底挪不开了。
李云琰没想到其他，只想让李云琬不要沾染上这事，垂眸起身跪到了李云琬身旁，道：“回禀王爷，这的确是民女的二妹李云琬。生性腼腆害羞。她自觉技艺不精，若是在皇后娘娘面前便也罢了，如今陛下和五殿下还有王爷都来了，还是别让民女的二妹贻笑大方了。”
慕容皇后赶忙接上话道：“是啊，既然这姑娘胆儿小，还是算了。”
“那怎么行？皇后可真是偏私，自己高兴了倒吊着朕的胃口。”顾泓笑呵呵的说着，十分吻合，“李家二姑娘，朕知道乃父是内阁辅臣李奎，你出身大家，想来也是李爱卿精心教导过的。你也不必怕，这才艺献不好也没什么，朕不会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