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啧啧两声:“真是阔绰,动辄就是一栋房,这次青竹我只打算拿五万块钱。”
花铺两头都需要打点,能剩下的流动资金本就不多,这五万块钱都是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况且她跟谢青竹这种关系,钱多钱少就是个心意问题。
谢青竹也再三强调过她,人来就行。
车一路开到小公寓,温年先下车,程晏生后脚跟上来,他站在顺光的位置,眼底带着些许期切:“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吗?”
孤男寡女,又是互通情愫。
她是怕发生点什么事,觉得尴尬。
要是普通朋友,请也就请了。
温年砸吧下唇:“家里有些乱,要不下次……” “那正好,我上去帮你收拾。”
说着,程晏生便要提步往里走,他身高腿长的,走得肯定是快得多,温年都还没反应,人已经到了公寓大门口。
他回过头来,唤了她一声:“愣着干什么?”
温年心口的呼吸猛然窒了一瞬,她提口气,边走边说:“你确定要上去吗?”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明眼人也都看得出,她是不太愿意他上去的。
可偏偏这时候的程晏生打定主意要上楼,所以不管温年说什么拒绝的话,他今天势在必得。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笑声介于低沉和玩味之间:“怎么?你这么防备谨慎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心里虽然急切,但程晏生还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他说过暂时跟她慢慢来,以朋友身份相处,就不会食言。
“我没那个意思。”
她分明是那个意思,却非要证明自己。
程晏生走在前头,去按好电梯按键,等她过来,温年刻意的跟他避开一些距离,看得他有些无故生笑。
“怎么变得这么怕我了?”
温年不是怕,是紧张。
她两只手指紧紧的揪着,随后用左手搓了搓右手:“家里没茶了。”
“我不喝茶水。”
“也没什么吃的。”
温年这话,就显得有点儿没话找话的嫌疑。
程晏生盯着她眼睛看,慢慢的才吐出一句:“我也不饿。”
吞咽口唾沫,喉咙上下翻滚着,温年翕动鼻尖,有点儿微微的酸涩,她跟他一块走进电梯里,听到他说:“这边环境不太好啊!”
“老小区了,环境自然不是很好。”
程晏生扭头看过来,看了她好几秒钟,看得温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开口道:“要不你去我那边住?”
“唔……”
她没忍住震惊,嘴里口水吞咽得快,被呛了下。
程晏生表情十分认真:“我说真的。”
“不好吧!”
温年把脸撇开,目光定定看住面前不断上升的楼层键,她祈祷能快点到。
程晏生呼吸有些重:“当然,我不是让你去我住的地方,在别处我有套单身公寓,比起你这个大许多,而且地段也很不错。”
她早猜到他的心思,她若是住在他那,那他得寻着机会就来找她。
而且温年还没得理由拒绝。
温年这会儿倒也不是故作矜持,就是觉得,两人关系还是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给程家跟宋心慈,以及外界都一个缓冲期。
“不用了,我在这住得挺好的。”
事实也确实。
这边环境不算好,空间也不算宽敞,但奈何她自由自在。
电梯恰时“叮”地一声,两边门随之打开,温年率先走出去,她那模样看上去,好似没打算等程晏生一块走。
“你不想就算了,我只是这么提议。”
“快进来吧!”
公寓离电梯间不远,走不到十几步,差不多就到了,温年拉着门,请他进去,姿态还算诚恳。
他站在门口,问道:“需要换鞋吗?”
“不用。”
其实平日里,谢青竹跟她都是换鞋进门,之所以觉得程晏生不用,是她不想多搞出动静,比如给他拿拖鞋之类的事。
而且鞋柜里有一双男士拖鞋。
是先前秦让来找她,谈离婚之事,她留下的,没来得及处理掉。
温年留了个心眼,不愿意多生是非。
虽然他说什么都不要,她还是礼貌性的给他拿了瓶矿泉水:“家里只有这个了。”
程晏生接过去,拧开瓶盖仰头喝几口。
男性特征喉结很突出,上下翻滚滑动着一道弧度,温年看完立马把双目快收回去,唯恐他发现异常。
可她的速度,哪有程晏生快。
他眼角余光早睨到她偷偷打量的眸子,拧上盖子,把水放置到身前茶几上,故作有些头疼:“可能是喝多了,有点晕。”
闻声,温年这才敢径直看过去。
男人佯装得很像,起码她没识破。
“没什么事吧?”
“倒是挺难受的。”
说着话,程晏生手指都深按进皮肤里,温年看了,浅浅的吸口气:“我去给你打盆水来敷一敷。”
公寓本就不大,厨房跟客厅能互相视线通畅。
他目光撇过去,顺着温年的身影往里走,女人挽起两截袖子,露出那葱白如藕段的纤纤玉手,皮肤皙白光滑。
拿盆接了点热水回身。
温年率先把滚烫的帕子拧干,让程晏生躺在沙发里,仰起头,热气腾腾的帕子敷在他额头上。
“别乱动,敷会热毛巾能缓解头疼。”
感受到温热从额头慢慢蔓延到心窝子,也就不过三四秒的时间。
她刚弯腰,准备去端茶几上的水盆,一根手伸过来,顺势拽住她,程晏生力气不重,只是这么牵着,没打算把她拽进怀里去。
温年楞了瞬。
才反应过来去抽开,程晏生额敷着毛巾,偏过脸,她怕他额头上的毛巾掉落,索性没再反抗,任由他牵着。
约莫过去三四分钟的样子。
看他双眼紧闭,没作声。
温年问道:“感觉好点没?”
程晏生声音嗡嗡的:“没。”
“帕子冷了,我再给你弄一次。”
他没说话,温年自顾去取他头上的毛巾,在尚且还有温度的水盆里打湿拧干,再次敷到他额上。
来来回回四五次,程晏生看她都累得有些脸红心跳的,才疼惜不止的阻止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