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程商砚抓住温年胳膊,把她拽在身边。
明明没多大点人儿,力气却是大得出奇,他很用力,小脸都有些变形了。
“好好好,妈妈给你讲。”
温年给他讲龟兔赛跑,狼外婆跟小红帽,白雪公主,全都讲了一遍,程商砚忽然眨巴眼,问:“妈妈,以后还会有像她那样的女人吗?”
看得出,程商砚对今天林妙的事,耿耿于怀。
虽然他不表现出来。
温年抚摸着他小脑袋:“不会了。”
“那就好。”
“今天妈妈不应该带她回来的,不然也不会让你看见这种场面。”
程商砚半知半解,没听得太明白,只觉得大人的世界真复杂,他也不知道林妙到底要来家里做什么。
“妈妈,以后商砚保护你。”
“好。”
成功把程商砚哄睡着,临近晚上十二点。
温年转回到主卧室去睡觉。
程晏生比她还忙得多,这个点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桌上办公。
屋内静悄悄的。
温年心思乱窜,她明明困得很,却是怎么都睡不过去,一会睁眼去看程晏生,一会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相关林妙的花边新闻。
果然没让她猜错。
林妙那副样子躲不掉媒体记者的镜头。
直接给人拍了个正脸,还是带着血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一边百无聊赖的往下翻评论。
豁然看见一个匿名人的发言。
那人言语犀利,口吻不善:听说妙妙是去找程太太才这样的,我不得不怀疑,这位程太太是不是跟外边那些不正道的人有勾结。
这话,岂不就是说她温年找人把林妙打成这样的。
温年想笑,还真是白的都能描成黑的。
看完之后,合上手机,温年都没打算,也没想过把这事跟程晏生讲。
没必要因为这点破事,挠到他情绪。
要是程晏生知道,肯定会替她出头。
……
余下的四五天,温年都在家陪着程商砚,全程亲自接送他上下学。
花铺那边也意料之中的爆单了。
以目前聘请的工作人员的工作量来看,远远不够。
温年再重新找来一批人帮忙,大多是接的那种日结工。
前一天约好,人家第二天早上就直接刚过来上工。
温年正在跟商家交涉交货时间,谢青竹打来电话:“年年,刚才那批要货的大商家,突然变卦了,说是已经有人更低价的卖给了他们。”
她楞了瞬。
很快反应过来:“定金呢?”
谢青竹在那边骂了句娘:“人家定金不要。”
起先她只考虑到爆单的情况,却没想到被人途中撬走生意。
可温年不是傻的。
只要是在附近,在海港城卖花的商家,大家都有交流,在价格这一块也都是严守着一个平均值,不可能突然一家跌破市场价格。
这样不仅影响市场平衡,也会导致所有花铺生意变质。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心人故意破坏。
温年脑子里立马闪现一个人的样子。
林妙。
她近来只跟林妙接触过,并且有些不愉快的摩擦。
而且按照林妙如今的身价,她想要做点这种事,其实并不难。
温年深吸口气,对那边的谢青竹道:“你先回来吧,既然人家改变主意,咱们在那边纠缠着谈判也没用。”
“好。”
谢青竹是半小时后,跟着拉货司机的车赶回来的。
满满的一车花,投资不少,眼下等于是全亏无盈利。
接连着剩下几家退货的花车,也跟着往回赶。
看着那一车车,即将要被卸滞的花,谢青竹眼里都冒火:“你说这些人,怎么能说出口的话,临时变卦呢?这么搞哪还有规矩诚信可言?”
温年不急不慢的说:“大不了跟他们以后不做生意往来,先想想这些花怎么处理吧!”
“也是。”
温年到底没跟谢青竹说林妙的事。
谢青竹那性子,她是真怕她直接拿刀上门去找林妙算账。
本身如今舆论就偏向她。
再要是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肯定是程晏生跟她。
毕竟如今这个社会,弱势者得利。
退回来的花太多,就算是把价格压到最低打促销,也很难一次性卖完,别说卖完,一半都难卖到。
正当温年一筹莫展之际。
宁书媛的电话打来了。
说是她有个学长,做这方面的生意,这些花他能要走二分之一。
这也算是给她们解决了一大半的问题。
当即花都没下车,直接转运到燕州去。
谢青竹走不开身,温年怕她毛毛躁躁的,索性自己走一趟燕州,直接跟人交货拿钱。
临近下午三点到的燕州。
她正准备着下车,去找人接头。
对面是一辆百来万的雷克萨斯ls,男人身形颀长,足有一米八七往上的架势,他斜靠着车门在等人,手里来回拨弄手机。
周围也没什么人。
温年几乎是一眼扫过去,跟男人对上视线。
“您是乔南笙先生?”
“没错,你是温小姐吧?”
“正是,正是。”
宁书媛口中的这位学长乔南笙,文雅斯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文化政道上的人,并不像那种行商的男人,脸上更是没有半分行商气的风霜。
他笑笑:“温小姐,那咱们就直奔主题,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本来也是第一次见面。
温年更喜欢这种爽快直白的人:“好的,你清点一点,我们直接堇仓卸货。”
“行。”
乔南笙很忙。
就是跟她接触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他来来回回接听了四五个电话。
温年能跟他对流上的话,也不过七八句多。
乔南笙是个很干脆利落的男人,卸完货,直接把一次性转到她账上。
“乔先生,谢谢您,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都是生意人,你出货,我拿钱买,没什么可谢的。”
乔南笙把她送上车,这些货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温年长长舒口气,她做生意这么久以来,这一次是让她觉得最舒服,最好的一次交易。
被退货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程晏生跟卫宗耳朵里。
程晏生那是多聪明的人。
他能看不出这事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