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温年勉强乖巧的挤出一抹笑。
程晏生说:“我想了想,那块玉还是送给你大哥最为合适,毕竟我花了不少心血。”
她唇瓣没忍住的颤动下,贝齿收拢,紧咬住下唇。
程晏生靠近,在温年耳畔吹着气息:“再说了,你刚才都那么努力的吹捧我,我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不是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刮过脸。
像是一柄锋利无比刀子,从她脸上划过去。
没有伤口,不见血,却很痛。
……
后天下午,温青竹陪着她去医院拆纱布。
晚点,程晏生过来接人。
黑色的大奔驰停靠在路边,流畅的车型,他在选车上很低调内敛,也格外的谨慎,什么车开去什么场合十分讲究。
看到人,卫宗率先下来。
“温小姐,小心点脚。”他替温年拉着门。
“谢谢。”
程晏生坐在后座的左侧位置,双目微阖,面无表情。
进门后,温年敏锐的闻到一丝酒气。
再看男人的脸色,唇角位置紧绷,右边嘴破了皮,还有一丝轻微的血迹。
是被人咬破的。
她立马转开脸,无多情绪的问了声:“你的嘴没事吧?”
半点都不像是关心。
“想问什么就问。”
“不想问。”温年回得斩钉截铁,半丝犹豫都没有。
车子缓缓开出去,卫宗大气不敢出。
程晏生睁了睁眼,垂着视线看过来,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听不出喜怒:“你就真不在意别的女人在我嘴上咬一口?”
温年说不出在不在意。
她只是觉得麻木,这样的事在闹离婚前,经历太多。
程晏生身边总是一群不知廉耻的女人围着哄着。
又不是第一次见。
“还好吧!习惯了。”
他把眼睛撇开:“是不是哪天我床上有个女人,你也这么无所谓?”
“当然。”
愤懑,不甘如潮水般的涌现,程晏生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冷笑声都夹杂着嘲讽:“好一个当然,你还真是看得开。”
温年眉头一蹙,会心的勾起唇角,笑了笑:“以前是爱你,当然觉得你是个宝,现在不爱了,你跟谁睡我……”
车子忽然急刹车。
把她的话彻底打断。
程晏生反应快,身子没惯性的往前倾。
温年就不一样了,她刚专注的说话,整个人都直接一个生扑,撞到了前排副驾的座位上。
当即额头传来痛意。
脑子撞得发懵。
紧随着身体各方面的反应,齐聚而来,温年捂住嘴,拉开门下车,蹲在路边吐。
“温小姐,你没事吧?”
程晏生绷着脸,额头都是汗,卫宗不甘耽误,马上下车去看她的情况。
温年挥挥手:“我……没事。”
这时,车上的人也跟同下来,他率先扫一眼蹲在路面的女人,随而对卫宗道:“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
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
卫宗赶回来:“程总,前面出了车祸,交警在处理,一时半会恐怕是过不去的。”
“那就绕道走。”
温年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口都在发跳。
她不想走,整个胃里翻江倒海。
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涌现过去,温年记忆中,有一回她跟程晏生没有做避孕措施,那种强烈的干呕,令她慌了。
一旦产生这种念头,便挥之不去。
她深吸口气,转过脸,勉强的站直脚跟。
“程晏生,带我去医院。”
卫宗满脸疑惑。
反观程晏生是冷淡无波,他拽住她:“怎么了?”
态度比动作更严肃。
温年感觉自己此刻特别的虚弱,随时都要晕厥,她大喘口气:“我很想吐,你懂吧?”
他脸登即冷下去。
“温年,你不能怀孩子。”
她甩开他的手:“我知道,所以叫你快点送我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途中,温年的心一直紧绷着,祈祷上天不要对她太过苛刻。
但她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若是怀上,这个孩子她死都要生下来。
“你跟卫秘书在外边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很快的。”
温年下车,拎上包,头没回的往里走。
她冷漠得,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女人背影单薄,胜在她长得个高,身形也很婀娜。
程晏生眉心轻轻蹙了下,本能伸手去摸烟,口袋是空的,他的烟盒放在车里,五指收紧往外退了出来。
卫宗看他动作,猜到所想:“我去车里拿。”
“嗯。”
怕他等太久,卫宗一路小跑。
捏着烟回来时,他轻声问了句:“要是温小姐真怀孕,这事要不要跟夫人说?”
心里五味杂陈,程晏生抖落一根烟。
他衔在嘴边,久久没点燃,眸底的颜色格外黑沉,仿佛一个不见底的黑洞般。
他不说,卫宗也没敢继续问。
良久,男人眸子微挑:“你进去看看。”
温年挂号好,在门口排队等检查,心里揪着一把劲,她深呼吸又吐出,同样的动作做了四五次。
前面几对都是夫妻一起来的。
唯独她一个人,显得孤零零。
终于喊到她,拿上东西准备去抽血验孕。
本来一切都是安好的,她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等结果,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尖锐女声:“温小姐,真没想到能在这碰上。”
沈南意满脸写着得意二字。
她放肆的打量温年,从头到脚,无不是嫌弃。
大抵是瞧不上她这副朴素的打扮,太素了,古寺里的女僧都比她好。
在人群里,半点都不起眼,也难怪了程晏生待她不好。
沈南意饶是想着。
温年嘴角抽动下。
女人身上的衣服,跟今天程晏生穿的那套西装,特别的登对,两人就似刻意穿来刺她眼的情侣装。
心里难免有些受不住,她眼圈微红:“沈小姐也来查妇科?”
沈南意抚了抚肚皮:“还真是不好意思,碰巧了。”
闻声,温年喉咙吞咽。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女人的肚子,没听说过沈南意有公开的男人,而且她这么多年一直围在程晏生身边,可怕的想法闪过。
加之程晏生嘴角的破皮。
温年好艰难的稳住呼吸,问:“程晏生的吗?”
她问得特别直白露骨。
沈南意嘴角上挑,扬起一抹特别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