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不想住你那边的房子,帮我安排一间离机构最近的单身公寓。”
这次,程晏生迟疑了两秒多:“好,到时候回去我让卫宗去看房。”
温年说:“程晏生,我们说好,还像以前那样相处,你不必对我处处关怀备至,毕竟如今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法适应。”
“好。”
他不急于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多时,温年感觉到男人在靠近她,程晏生的手掌穿过她腰间,轻轻拢在上边,随后十指交扣。
他唇瓣贴在她耳际,触感绵软。
她往后缩。
“怎么了?”催了欲的嗓音,令人迷惑,程晏生单手抬起她下巴:“是不是不适应?”
“今天不舒服,我不太想。”
他没强迫她,抱着她的身子没再乱动,温年努力的做到气息平稳不乱,她说:“我想先过去洗个澡,再睡一觉。”
折腾这一番,她是真的又困又累。
感觉两边的眼皮像是霜打的茄子,脑子也乱糟糟一片。
程晏生去隔壁套房,替她放好温水,随而才出来叫人,温年窝在沙发里,人已经睡着了,她眼睛太肿,看着像两颗核桃。
唇瓣时而翕动下,她睡着了还在吸鼻尖。
“年年,水放好了。”
感受到胳膊有人在抚摸她,温年是神经是很敏感的,她挣扎着睁开了双眼,睁到一半没全开,楞了下,才吐声:“嗯。”
“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明明困得很,满脸的惺忪气,她却非要挣着自己起身。
温年站起来,脚下都是一片松软无力,险些没站稳摔下去,幸得程晏生搂住她:“小心点,别摔着了,地板有些滑。”
她默不作声,把手径直抽回来。
两人也都心知肚明。
程晏生盯着她进浴室的背影,眼底裹着一层薄薄如雾的阴郁,久而不散。
温年进去后,脱了衣服,将自己陷入整个浴缸之中,水温刚好合适,水位没过她的脖颈,把头跟脸露在外边。
头发在后背漂浮。
她闭上眼睛,脑子中不断的闪过秦让的脸,以及刚才在屋内的画面片刻。
温年想,他此刻一定是恨极了自己吧!
手机在浴缸旁的架子上嗡嗡作响。
将她的思绪回拢,温年盯着手机屏幕看,秦让给她打来的,她掐断,结果那边再打,这一次她本能的准备拉黑。
微信跳出来。
秦让说:你接电话,我就说几句,说完我马上回去,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温年迟疑了片刻,她按下接听。
秦让声音传过来的同时,水渍顺着她掌心往小臂手腕上滑下去。
越到底,水温越凉。
“温年,你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
如鲠在喉,温年的面目往上抬,她控制住灼热的眼睛,弱弱出声:“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那边沉默。
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呼呼响。
秦让没再说话,温年也没开口,两人维持着相对的沉默,直到连线嘟嘟挂断,是从秦让那边挂的,她才松懈似的拉下手。
怔怔呆滞的睡在浴缸之中。
水温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的冷凝,她感到周围都开始冒冷气,才扶着浴缸边沿起身。
“年年,洗好了吗?”
温年刚好一只脚踩在地板上,听到打门口传来的男声。
程晏生就站在门外,玻璃门透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姿,隐隐绰绰。
几乎没想,她迅速卷起架子上的毛巾,裹住身体,声音沙哑哑的:“马上就好。”
温年进去有一阵子了,里边没传出任何动静。
程晏生是心里不安,他才过来敲门的,在等她出来的期间,也没离开,她拉门,撞到男人结实胸膛,他下意识的抱住她。
是为了避免地滑,她往下摔。
温年楞一下,才挣开他的胳膊:“我自己能走。”
“再披件衣服,虽然屋内开着空调,但到底是大冬天,容易着凉。”
程晏生取了件外套,递给她。
温年抬起眼,只是看一眼,都没片刻停留,立即转开头:“我不用,待会就睡了,大不了再把温度加高一点就是。”
只要冻不死。
程晏生手没收,他主动将衣服披在她肩膀上,厚实的毛绒外套,倒是很暖和,比这屋里的空调还暖。
温年身体暖,心里凉透了。
她在想,秦让会不会还在楼下等她。
越想越觉得难受不已。
她看向程晏生,问:“我能下楼一趟吗?”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变得严谨又锋利:“你是想去见他?”
程晏生把她看得透透的。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人说了分手,我总得跟他说清楚,好好道个别吧!”温年嘴角提着,笑意讽刺。
“我陪你去。”
“不用。”
她拉开身上的外套。
程晏生快她一步,拿手压着她外套,有种针锋相对的滋味,那张冷得清隽的面孔无多神色:“我在车里等你,不露面。”
程晏生说不露脸就不露脸,温年下楼后,他就在自己那辆车中,坐着等她,连烟都没敢点,怕秦让发现他跟在后边。
也不是怕秦让。
他只是答应过温年,让她单独见人。
外边狂风大作,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雪层。
这个月份的东城,雪已经下得很大了,雪地滑,更容易有些潜在危险,温年走得很慢,很小心。
越过门口的几辆车,她看到人。
秦让孤零零,面目冻得通红,站在一颗大榕树下,榕树叶片被风吹得刷刷响,时而头顶一大坨白雪坠下,掉在他发稍。
他站得一动不动,看到温年,鼻酸得耸动下。
秦让没想到自己对她的爱,深沉到这种地步。
温年也没想到,他真的在楼下一直等着没走。
倘若她狠心点,没下来找人呢?
他打算就这么一直站在那多久。
这么冷的天,别说是室外零下七八度,就是在室内恒温26°,都还有一些冷意的知觉,那一刻已经说不上是心疼。
而是扎心。
温年走上去,几记拳头忍不住的砸在他身上:“你怎么想的,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