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赢霆回头。
看到的便是微笑着打量自己的，慕容羽。
“你终于出现了……”
历赢霆上前几步。
主任看着他握起来的拳头，想到颜云清叮嘱自己的话，飞快地跑过去，横在了两人中间。
“慕容先生，您终于来了……”
主任伸出手，热情地和慕容羽相握，“就由我来给您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吧。”
慕容羽笑着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哥哥，为什么主任这么墙头草啊……他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二宝小声地嘟哝着，很不满意主任的行为。
大宝轻声笑了笑，无奈地说：“傻二宝，他在帮爹地啊……”
“啊？”
二宝很不理解大宝说的话，但是看大宝又没有要给自己解释的打算，只好疑惑地观望着。
“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情，就是您的侄子，秋明。”主任顿了顿，“他在午休期间闯入了别的同学的午休室，吓到了历先生的女儿，所以才……”
慕容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主任松了一口气，还好慕容羽没有过度追问，态度也不错……但是这个想法，随即便烟消云散了。
只因，慕容羽说出了这句话。
“据我所知，历先生的女儿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我只是好奇……这种孩子入学对其他孩子没有影响吗？”
历赢霆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慕容羽的衣领。
后者依旧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慢慢地举起了手，“抱歉，虽然这件事的确是秋明有错在先，但是我只是提了一个所有家长都会有的疑问。”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历赢霆一拳打倒在地。
“历先生！”
主任欲哭无泪地冲上前，死死地抱住了历赢霆的手臂，哀求道：“历先生，您要冷静啊！”
慕容羽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满是血腥的味道，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用手背揩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能只听你们来说，我也要听听我侄子是怎么说的，秋明呢，他在哪？”
这个问题，让房间变得更加的静谧，几乎是诡异。
慕容羽后退了一步，继续问道：“秋明呢？”
他看向主任，后者本能的眼神躲闪，看向了别处。
慕容羽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指着历赢霆，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你把秋明怎么了？他在哪？”担忧和害怕交织在他的脸上，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相信，他很疼爱他的侄子。
“慕容先生，您先别着急……秋明在刚刚的谈话中有些害怕，跑了出去，但是一定没有跑出学校，我们向您保证，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主任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刚刚的情况。
但是慕容羽根本不听。
他上前，手搭在历赢霆的肩膀上，声音低沉：“你……把秋明怎么了？”
历赢霆嫌恶地打开他的手，没有理会他沉浸式的表演。
“他做了亏心事，自己跑了出去，既然你来了，那就让主任把结果告诉你吧。”历赢霆看了一眼主任，后者本能地摇了摇头。
“先生，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
主任早就猜到了历赢霆会说什么，历赢霆想让慕容秋明退学，但是这违反了入学合同，对圣玛丽幼儿园的声誉将有极大的损害。
“说吧，我要看看，圣玛丽会做出什么决定。”
慕容羽用手帕擦了擦摸过历赢霆衣服的手，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像是又不担心他宝贵的侄子一般。
“额……慕容秋明，从现在起，就已经不再是圣玛丽的一员。”
主任硬着头皮宣布了这个消息，“根据圣玛丽的规定，剩余的学费我们会悉数退还，也希望慕容先生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大宝和二宝互望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吃惊。
被圣玛丽开除，这对于慕容来说，实在是过于丢人，媒体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惊天消息的。
“我有异议。”
慕容把手怕扔进了垃圾桶里，脸上的表情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徽章，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以家委会会员的身份对这个决定表示反对，并要求就是否招收有精神疾病的学生这个问题，开展相关会议。这是我们应有的权力，这一点，您有异议吗？”
主任被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求救地看向历赢霆。
“你……不再有这个权利了。”
历赢霆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羽，伸手便把他的徽章抢了过来，“根据新校规的第四条，身体不健康的家长将取消入会资格，慕容先生，您已经被自动剔除了。”
这精彩绝伦的对话让大宝二宝应接不暇，他们不禁在心底感叹：不愧是爹地，这么快的应变能力和思维逻辑，简直是完美，这新校规怕不是专门为慕容羽准备的。
慕容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需要我找人送您出去吗？”
历赢霆把徽章放回了自己的口袋，“如果没什么事，您可以带着您的侄子离开了。”
主任看看历赢霆，又看了看慕容羽。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咬咬牙，走上前，对慕容羽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慕容先生，请吧……”
“很好……”
慕容羽笑着拍了拍手，“但是你会后悔的。”
“拭目以待。”
历赢霆转过身，注视着沉睡的妞妞，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慕容羽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大宝突然开口。
“你的裤腿脏了。”
一句无厘头的话，让慕容羽神色一僵。
他机械地回过头，看着大宝讪讪地笑了笑，说：“多谢提醒。”
历赢霆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大宝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慕容羽面前。
“大宝，回来。”
历赢霆害怕慕容羽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伤害到他。
大宝识趣地停下脚步，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举起了自己的袖子，平静地问：“所以……您为什么要从花园里绕过来？您的手腕上……也有泥呢？”
慕容羽沉默着，一言不发。
眼前这个还没有他腿高的男孩，让他哑口无言。
并且，这张脸，和历赢霆……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让人厌烦。
大宝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您知道秋明在哪，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