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什么码？”
江小影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
就在历赢霆准备说加什么的时候，陈老从里间走了出来，把一个菜篮子扔给了历赢霆。
“把这些青菜都择了，等会要用。”
历赢霆无语地看过去，”我是客人，你这里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陈老冷哼一声:”我如果有的选，我一定不要你这样的顾客，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聊工作?你要是再聊工作，你就出去!一天天的，不让人清净一会!”
退休了的陈老看起来比上班时脾气要大了许多，对历赢霆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恶劣。
江小影本以为历赢霆一定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勾了勾嘴角坐了下来。
“你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喝酒?”
陈老把手里的酒壶放在了圆桌上，”这可是我托人买来的上好的女儿红，别的地方都没有我这壶正宗!”
历赢霆冷漠地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他去R本出差了。”
陈老会心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小影，压低了声音:“去看你哥哥了？你母亲怎么不去?他终于肯见你们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历赢霆择菜的手一顿，陈老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可惜也晚了。
“半个小时，我要吃上晚饭，不然这里的房子我要收回。”
历赢霆把菜篮子塞到了陈老怀里，自己则站起来，拉着还在看鱼的江小影走出了庭院。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江小影害怕历赢霆又做出什么事情，慌忙挣开，跑到了陈老身边，小声地说:“我……我来帮您吧，我也会烹饪的……”
“你?”
陈老不相信地打量她一眼，看着她好像哭过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那你来帮我打下手吧……”
陈老说完就对历赢霆摆了摆手，“你自己去转转吧，江小姐我先征用了。”
看着终于走出门的历赢霆，江小影这才松了口气。
陈老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你这衣服也太费劲了，那里面有几身常服，你个子高挑应该能穿。去换上，来厨房找我。”
说完，便端起了择了一半的青菜，穿过了走廊。
“哗——”
江小影拉开了木门，在衣柜里找到了一身粗布衣服，简陋的确是简陋了些……但是比起来身上这件破碎长裙，还是体面多了。
江小影快速换上了衣服，把头发低低地盘了一个发髻，匆匆叠好了裙子便拉开了门。
“陈老?”
她顺着刚才陈老走过的长廊，来到了厨房。
用的居然是很传统的锅台，所有的厨具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整齐地码放在桌子上。
“你来啦?”
陈老笑着把猪手倒进了锅里，滚烫的红油冒着热气，瞬间就把猪手包裹。
“好香……”
红油和辣椒的香气一起灌进了鼻子里，江小影不由得赞叹。
陈老嘿嘿笑了一声，往锅里扔进了一些佐料，盖上了锅盖。
“我退休以后实在是闲的无聊，刚好把丢掉的手艺捡起来，既打发了时间，又赚些外快，何乐而不为?”陈老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陈昱要把他接到别的城市去养老。
“您女儿知道吗？您的私房菜馆……”
江小影不好明说，只能旁交侧击地询问。
陈老尴尬地笑了笑，“知道是知道了，就是不怎么赞同，天天闹着要带我搬家，我好不容易能够清净一会了……”
江小影点了点头，讪讪地说:“可能是担心你吧，毕竟年纪大了，不好过于操劳。”
“爸爸!”
两个人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清脆的叫喊，“爸爸，你在家吗？”
陈老把勺子交给了江小影，一脸视死如归地走了出去。
“干什么？大吵大闹的像什么话，如果有客人，你这样我还做什么生意!”
陈老拉着脸将陈昱一阵训斥。
后者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笑着说:“那再好不过了，倒闭了我刚好带你搬家，我找了一个特别适合养老的城市……”
“我不去!”
陈老大手一挥，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哪也不去!”
“爸爸，你已经不欠历家什么了，能帮的也帮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万一历赢霆的那些仇家又找上门来怎么办？”
虽然离得远，但是江小影依稀能听到这父女两人间的谈话，一个是非要离开，一个是非要留下。两个人各抒己见，说也不肯迁就谁。
“适合养老也是适合我这样的老骨头，要去也是我自己去，仇家来了也是我一个人来承担。你乖乖地留在这里，有历家照应着，我还放心些……”
陈老的话还没说完，陈昱就已经不耐烦地将他打断。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做饭了吗，我饿了。”
陈老一怔，想起历赢霆和江小影还在这，局促地搓着手说，“我好像忘了做饭了……”
陈昱抬起头，看着屋顶上的袅袅炊烟，无奈地说:“所以，你要告诉我，你的灶台已经学会自己烧饭了吗？”
“陈昱来了啊，刚好，刚出锅的菜，鱼汤再用文火炖上十几分钟就好了。”江小影端着一托盘的菜肴走了出来，看着陈昱恬静地笑了笑，“一起吃个晚饭吧。”
“你怎么在这？”
陈昱眉头紧皱，“还穿着……我爸爸的衣服?”
但是不得不说，江小影换上这样的衣服俨然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从头到尾都焕发出说不出的恬静美感。
“我衣服有些不方便，只好借用一下，放心我会还给他一件新的。”
江小影把菜品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圆桌上，陈老看着这些刚刚出锅的菜肴张大了嘴巴，久久难以平静。
“这……这些都是你做的?”
江小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味道应该没有您做的可口，大家不要嫌弃才好。”
陈老拉着不情愿的陈昱坐了下来，连连称赞。
“太棒了，没想到江小姐竟然有这样的好厨艺，这色泽这刀功，实在是让人自愧不如啊……”
陈老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刚准备加一块鱼肉尝尝，突然院门被猛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