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的双手急剧的颤抖着,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他知道在这心魔劫中定然会有萧兰出现。但是知道归知道,当一切如同真实般的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辰巳心中依然充满了悲愤。他憎恨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纵然是虚幻的,但是在辰巳心中,依然渴望自己能够阻止这一切。
萧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而在她眼前的那一块玄冰,却是流淌出一丝丝的寒意,而后化作一道丝线,涌入萧兰的体内。那一道丝线的涌入,似乎让萧兰感觉舒服了不少,痛苦的神色减缓了许多。
辰巳一脸复杂,他不希望看到萧兰的痛苦,但是却知道那一丝丝寒意的涌入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纠结得近乎撕心裂肺。
直至那从天而降的金光渐渐消散,萧兰身前的玄冰也是渐渐的消融直至完全消失。萧兰的脸上,再没有丝毫的痛苦之意,可是在辰巳眼中,却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眼前的身影,还是他所熟悉的身影,但是这身影上散发出的那一股与世隔绝般的气息,让他陌生。
缓缓的走上前,辰巳探出手想要将那身影抱入怀中。他不知道他能够做什么,纵然眼前的是幻象,但是他依然想要将其抱入怀中,保护她让她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突然,就在辰巳的双手临近之时,眼前的幻象却是一阵扭曲。见此情形,辰巳的脸色顿时一变,疾步的向前,想要早一步将那身影拥入怀中。但是,入手的却是一片虚无,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一阵扭曲之中消失不见。在那身影消失的最后,辰巳所见到的最后一幕,不过是其眼角划过的一滴眼泪罢了。
没有任何的身影,山峰也消失不见,那翻滚的云层,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辰巳的眼前充斥的只是一片虚无,一切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辰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愣愣的看着萧兰的身影最后消失的方向,似乎在辰巳的眼中,萧兰的身影依然存在一样。
突然,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但是,这些变化,却没有入了辰巳的眼中。一切仿佛走马灯一样,与辰巳没有任何的关系。纵然,那些画面中的一切,和辰巳关系甚大。但是,辰巳的眼神,就好像定格在了萧兰消失的那一瞬间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辰巳的周身,似乎演绎着各种各样的画面,但是辰巳始终不为所动。许久之后,辰巳轻轻叹了口气,双眼中的呆滞渐渐恢复了清明。
“不论是幻象,还是劫难。能够再见到她出现,也算了了辰某心中的一丝遗憾。只是,若要仅仅凭借如此,就想要让辰某坠入魔道,未免也太瞧不起辰某了。辰某倒要看看,这心魔劫,到底能够演化到什么程度,到底辰某的心魔是什么。”
辰巳眼中精芒闪烁,萧兰是他心中的痛。但是,在辰巳打算直面这心中的痛,而不再是选择逃避的时候,萧兰就已经不再是辰巳的心魔。只是,萧兰的出现,依然有能力牵动辰巳的心。但是,也仅仅是牵动而已。
仅仅凭借如此,辰巳还不至于被那心魔入侵。
看着四周的景象,辰巳冷哼一声,一拳砸在虚空之上。整个虚空顿时响起一阵咔咔之声,一道道龟裂的痕迹,自辰巳的拳下朝着四方蔓延着。随着那裂痕的蔓延,四周的景象,却是如同碎片般缓缓凋落。
“倘若这心魔劫仅仅如此,就连着心魔劫也找不到辰某心中的魔的话,那这心魔劫终究也不过是个笑话。”辰巳冷哼着。
然而,随着辰巳的话语一落,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在一片秀丽的村庄之中,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木房。在那木房前的院落中,一个小孩正在地上追着一只蟋蟀。那小孩身上的衣衫并不名贵,甚至因为天气略微有些凉的缘故,那小孩身上穿的衣衫不少,看起来略显臃肿,但是却极为可爱。那小孩的动作略显笨拙,每一次都无法扑到那一只蟋蟀。一次次的扑抓,使得那小孩的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
而在那木屋之中,传出一阵噼啪的炒菜声,一缕缕烟炊飘像天空,自那房子之中,飘出阵阵饭香。许久之后,那房屋中的炒菜声终于停了下来。一道身影自房间之中走出,那身影背对着辰巳,衣衫打扮与普通农村的妇女没有什么分别。若是要说有分别的话,也不过是那身影的那双手,与凡人中的农村妇女颇为不同,显得更为白皙修长罢了。
那女子看到那小孩身上的尘土,生气的道:“你这臭小子,又玩得这么脏,等你爹回来,看他不揍死你。”
那女子的语气中虽然充满了责备,但是也带着浓厚的关切,走到那小孩身边,将那小孩身上的尘土拍打下来。
小孩呵呵的傻笑着,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却又强自镇定的道:“娘才舍不得让爹打我,我知道爹要打我的话,娘一定会帮我的。”
那女子噗嗤一笑,道:“你个小混蛋,别让你爹看见了,不然少不得对你一顿说。”
小孩重重的点了点头,突然透过那女子的身影,看到远处的辰巳,顿时开心的道:“爹!”
听到小孩的叫喊,那女子微微一怔,缓缓转过头,看着辰巳,脸上轻轻一笑,道:“你回来了,饭已经煮好了,快趁热吃吧。”
辰巳看着那一张清纯中却又带着一丝媚意的脸庞,没有说一句话。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辰巳。
许久之后,辰巳轻轻一叹,一拳轰出,眼中寒芒闪烁。顿时,眼前的画面再次偏偏的凋落。
“这一副画面,辰某有一天定然会亲自达到,绝不会懦弱到需要沉浸在这虚无的幻象之中。上一次,不过是了却辰某心中的歉疚罢了。这一份渴望,辰某只愿亲手获得,不必他人的怜悯施舍。”辰巳的眼中精芒闪烁,话语之中充满了自信,对于眼前的景象,根本没有丝毫的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