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上，一亮简陋的马车，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那马车看起来有些老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那路，而散架一样。马车之上，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猫着身子，驾着那一辆破旧的马车。
大汉的身子极为壮硕，挺直身子的话，似乎能够和那马车的顶部持平。使得，那马车的车檐，根本无法给那大汉躲雨。所幸，天空一片晴朗，并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
辰巳坐在马车之中，看着那驾车的身影，脑海中闪过一道道念头。他们离开村子，确实受到了村里人的相送。然而，辰巳能够从那些村子里的人眼中看出，那些老一辈的人物，对于大牛，确实眼中带着慈爱。然而，那些与大牛年龄相差不大的，眼中却是带着一丝庆幸。虽然也会口中说着不舍，但是心中却似乎盼着大牛离去。
直到那时候，辰巳才心中忍不住叹气，知道一脸憨厚，对人都报以憨笑的大牛，为什么会愿意和他离开。
“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庞大的力量，给人的不是欢迎而是恐惧。纵然，这个拥有庞大力量的人，表现得再怎么友善，都会让人心中排斥……”辰巳心中轻叹。
此时，大牛的声音，兴奋的传来道：“病秧子……你想要去哪里啊？俺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离开过村子。”
辰巳微微一笑，道：“你要是没怎么离开过村子的话，又怎么会有这马车，你先到买这马车的地方去吧。”
大牛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病秧子你真聪明……俺就不行了，有时候，经常忘记东西，所以先生才不教俺认字。”
辰巳颇为好奇的道：“经常忘记东西？”
大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偶尔转过头来，道：“是啊……俺从小记性就不好，除非是看过好多次的，才会记得。当初，俺为了记住这出村的路，足足走了几十遍。先生也说了，俺天生驽钝，说俺不是学习的材料，所以就不教俺了。”
辰巳心中一动，大牛虽然为人憨厚，但是在辰巳看来，大牛也说不上驽钝，怎么可能记住一条路，还需要走上几十遍才能够记住。就算是凡人中记性再不好的人，最多也就走上几遍罢了。
“大牛……你没有让大夫给你看看吗？”辰巳疑惑的道。
大牛摇了摇头，道：“没有，除了俺有一次在山里出了点意外之外，俺几乎没看过大夫。”
辰巳不由一阵惊奇，大牛天赋异禀，却经常容易忘记东西。而且，比正常人来得更为过分，这种奇怪的情况，辰巳还是第一次见到。然而，就是这样容易忘记的人，却是能够感觉到村里人对他的排斥，显然这种排斥并不是一次两次这么简单。
“不管他如何，既然他愿意跟着我，愿意善意待我。若我再如此对他心有芥蒂，他日我心中定然有愧。也罢，纵然是幻象又如何，我辰巳又何必拘泥于幻象与真实。若真是幻象，无非当起是一场梦。”辰巳心中呢喃着，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大牛……你知道什么是仙吗？”辰巳轻笑道。
大牛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兴奋的道：“这个俺知道，俺曾经听过先生讲过很多有关仙的事情。”
“哦……”辰巳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大牛竟然真的知道，而且，一个小小村子里的先生，竟然知道仙。颇为惊奇的道：“那你说仙是什么？”
大牛眉头一皱，想了想，疑惑的道：“仙不就是仙吗？听先生说，仙会飞的。要是俺能飞的话，就能够更容易打到会飞的猎物了。这种会飞的猎物，有的价钱可比大虫还贵。”
辰巳莞尔一笑，如果辰巳没有猜错的话，那大牛口中的仙，应该就是修士。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是幻境，自然不会有仙。如果这是现实，那么更不可能出现仙。一个认识一些字的先生，怎么会知道仙，甚至有关修士的东西，恐怕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辰巳也不去解释什么，大牛却是兴奋的道：“病秧子……你离开村子，是要去找仙吗？”
辰巳点了点头，道：“也算是吧，若是真的有仙的话，我倒是想要见一见。”
大牛的神色更为兴奋，道：“是不是仙人可以让你的身子好起来。”
辰巳微微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道：“或许可以吧。”
如果有仙，辰巳或许能够知道这仙凡劫到底是什么。这样的话，也许辰巳能够渡过这仙凡劫，这样一来，他的身体自然也会恢复过来。
这本事随口一言，但是大牛却似乎颇为相信，马车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一分，急切的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去寻找仙人吧。这样，病秧子的病就能好起来了。”
辰巳莞尔一笑，所谓的仙人，在大牛口中仿佛成了大夫一样，似乎随时都可能见到。但是，别说仙了，就算是修士，也没多少人愿意和凡人为伍。
不是修士看不起凡人，而是凡人的寿元毕竟短暂，与凡人过多的交流，只会让修士心中徒留遗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修士也一样。冷酷的修士，可以轻易的斩杀拦在他路上的任何人，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面无表情的看着曾经对你好，与你有着很深交流的人死去。能够做到这点的，修真界中恐怕没有人存在。
都说太上忘情，但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至少，辰巳所交流过的人物，不论是老头，还是那达到帝级的太叔尧，都无法做到太上忘情。
无法忘情，则必然心有执念。心有执念下，对于修士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面对心魔劫的时候，更是执念越深，下场越惨。
“既然不知这仙凡劫到底为何物，如今我既为凡，那么不妨寻仙一番。看看，到底仙和凡，有着什么区别。”辰巳心中呢喃着，体内却是传来一些疲惫，如今的身子，对于辰巳来说实在太弱了，仅仅是用马车赶路，一路颠簸下来，都让辰巳感到疲惫。
“大牛，我先休息一下，到了那小镇之后叫醒我……”辰巳一脸疲惫，还来不及等待大牛的回答，体内的倦意就让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