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过后的代价就是晏梧问要命的头痛,她早上起身之后便一直揉着额头,整个人都蔫蔫的。
碧云已经可以走动了,便回来服侍,只是晏梧问体恤她和知棋的伤还没有好全,便没有要她们做什么重活,只是端茶送水而已。
碧云端来一盏醒神汤,对晏梧问道:“小姐,你昨日又喝醉了酒,快喝些醒神汤提提神吧。咱们府里有宿醉的解酒药,知棋已经去取了。”
晏梧问接过醒神汤,也没客气,直接就饮下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再为一个男子如此堕落,看来自己还是放不下这情字的。
又揉了揉额角,也许是醒神汤的缘故,晏梧问倒真的觉得清醒了不少。
还是多想想如何救哥哥才是,再拖下去,哥哥在地牢里怕是不好过。
于是用了早膳,晏梧问便又在花园坐下。
碧云、碧荷、知书、知棋四个丫头都伺候在旁,至于汀枫、汀宏则照看府里事务,并没有跟着。
“小姐,咱们的人去地牢打听过了,大少爷虽然在地牢并不舒坦,但廉王爷已经托人打点过了,这刑部信任侍郎也是廉王爷的人,所以小姐大可放心,小心筹谋就是。”碧荷给晏梧问扇着扇子,说道。
应少珏打点过地牢的人?
晏梧问皱了皱眉,没有接茬,修长的手指始终按在太阳穴上,一下一下的揉着。
碧荷看了看另外三个丫头,都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看来,自家小姐还是没有原谅应少珏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碧云走到晏梧问身边,给她只剩一般茶水的茶杯里添了些茶水。“可是还在担心大少爷?”
晏梧问叹息一声,道:“兄长绕是被人打点会好好照应,但到底是在地牢,能好过到哪里去?还是得尽快想法子救出兄长才行。”
“可咱们现在全无线索。”知书也皱眉道。
没错,眼下晏梧问没有一点线索。
从兄长房里搜出的羌裔书信是物证,杜云礼与羌裔往来书信,怕是会给哥哥再造出一个人证。
这人证物证具在,很难找到口子。
想到这里,晏梧问心中更加的恼恨,睿王这是想彻底斩草除根,哪怕晏梧飞与应少珏并无瓜葛,但是作为自己的哥哥,应少禹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在心中默默发誓,等到她救出哥哥,解了长孙皇后的毒,她一定和应少禹好好算账一番。
“其实这事也是很蹊跷了,大少爷住在镇国侯府,既然搜出了羌裔的书信,那皇上应该怀疑侯爷才是,怎的只怀疑少爷呢?”碧云面露迟疑道。
“这有什么难猜想的?”碧荷不以为意。“侯爷与大夫人早就投靠了睿王,加上有沐郡王府从中周旋,此事被揭发,自然只有大少爷被抓。”
这倒是给你晏梧问提了个醒儿,这淳帝没有急着处置这事,只是让人不紧不慢的查着,大约也是心有疑虑的。
可是晏梧问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少了点什么呢?
“睿王也是煞费苦心了,悄无声息的就把那通敌的书信放到了房里,看来是铁了心要除掉大少爷了。”碧云又是一声叹息。
也正是这个时候,晏梧问的心中灵光乍现,惊喜无比的看着碧云。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晏梧问急急的问道。
碧云一愣,一旁的三个丫头也是一头雾水,小姐这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刚刚说他们是铁了心除掉少爷……”碧云迟疑着开口。
“不是这句!”晏梧问直接否认。
碧云又思索了一下,说道:“奴婢刚刚说睿王煞费苦心,竟是悄无声息的把书信放到了少爷的房里。”
“就是这句!”晏梧问眼中闪烁这异样的神采,却让那四个丫头更加不解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知书疑惑问道。
晏梧问道:“碧云的话刚刚提醒了我,没错,睿王是悄无声息的把书信放到了哥哥的房里,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疑问一出,四个丫头都跟着愣住了。
“自然是……派人去做的。”知棋迟疑着开口。
“他当然会派人去!”晏梧问道。“但是派的是什么人?总不能是让沈氏母子三人去做这事吧?那三个是蠢蛋,后宅的事情尚且能折腾一二,可这前朝大事,怕还真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
“那总不能是侯爷吧?”碧荷说出一个假设来。
晏梧问摇摇头:“父亲虽然糊涂,但应该还没糊涂到去迫害哥哥,比较他并不像厌恶我一般厌恶哥哥。”
“那还能是谁?何季云吗?她可是常去镇国侯府的。”碧云道。
晏梧问也否定了这个答案,道:“也不会是她。咱们在侯府安插的眼线不少,若是何季云去过哥哥的院子,咱们不会不知道。”
“那还能有谁啊?”碧荷有些懊恼了。
“也许……是大少爷身边的人!”知书又猜测道。
而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眼睛一亮。
没错,只有经常出入晏梧飞院子的人,才能做到毫不被察觉的将那通敌书信放入晏梧飞的房里。
晏梧问笑了,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胆敢算计她的哥哥,简直就是找死。
看了看碧荷,晏梧问道:“让乔诩派人查一查兄长身边的人,再探一探兄长的书童明安。我可是听说,自从兄长入狱,他不仅没去看过兄长,还娶了妻买了宅子,好不逍遥自在呢!”
看到晏梧问这个神情,几个丫头都明白,她们终于是找到线索了。
这下子,晏梧飞有救了!
“是。”碧荷应了一声,乐颠颠的就跑出去找乔诩了。
几个丫头都高兴得不得了,总算是没白忙活一场啊,自家少爷终于有救了。
而就在晏梧问心情刚刚有所转变的时候,汀枫走了过来,对晏梧问行了一礼,道:“主子,廉王爷到了,此刻正在前厅等您,让属下前来回禀。”
听到这话,晏梧问的心猛的一跳。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