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晏梧问回头看到杜云礼那笑面虎的模样,她的心中便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前生发生的一幕幕便又在眼前闪过。
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恨意,晏梧问才勉强露出了笑意,说道:“杜大人,冒昧来访,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怎么会是冒昧呢?郡主请!”杜云礼一副相当高兴的模样,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被碧荷搀扶着,晏梧问带着知书抬脚就走了进去。
在正厅坐下,杜云礼让下人上了茶点。
晏梧问相当端庄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并未抬眸,道:“想来杜大人已经知晓本宫的来意了,家兄的事情,还请杜大人多多帮忙,在睿王爷面前给美言几句。”
杜云礼并未想到晏梧问会说得如此直白,当即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哈……郡主说笑了,下官实在听不懂郡主的意思。”杜云礼哈哈笑了两声,开始装糊涂。
晏梧问知道杜云礼会是这样的反应,却并不在意。
转头对身后的知书,说道:“知书,去把本宫带来的东西拿来。”
“是。”知书应了一下,退下去取来一个盒子。
让知书将盒子递到杜云礼面前,晏梧问道:“杜大人,这是本宫此次出行带回的不大值钱的物件,还请杜大人收下。”
杜云礼有些狐疑,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精雕玉琢的羊脂玉麒麟,玉质温润雕工精湛,极具灵气,好似能活过来一般,精美漂亮非常。
杜云礼当即就双眼一亮,取出来拿在手中反复翻看,爱不释手。
晏梧问就是吃准了杜云礼好这一口,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道:“杜大人对这个物件,可还喜欢吗?”
杜云礼笑着道:“郡主果然独具慧眼,这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那这物件便送与杜大人,还请杜大人笑纳。”晏梧问笑道。
杜云礼迟疑了一下,但终究是没能抵挡住这玉麒麟的诱惑,点头道:“那下官就多谢郡主了。”
剩余的话,两人都不必言明了,彼此都是聪明人,根本不需要说得太明。
可晏梧问能看出杜云礼的得意,必然是想着,左右好东西都已经得了,帮晏梧飞说几句好话又有何妨?至于睿王应少禹是否能应,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暗笑杜云礼的愚蠢,晏梧问眼眸微冷,这蠢货怕是不会明白自己的来意的。
“盛乐夫人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下人的声音传来。
晏梧问微微转头,刚好看到昔日南昭的盛乐小姐如今的盛乐夫人一身华服而来,比之晏梧问的一身还要华贵不少,却是添了一抹俗气,而她自己并不知。
“盛乐夫人。”晏梧问站起身,笑着颔首,眸光却落在了盛乐夫人身后跟着的碧心。
碧心低眉顺眼的,抬眸间与晏梧问的对视,却是已经互达了心意。
“静雅郡主。”盛乐夫人微微福身,一脸的倨傲与不屑。
晏梧问明白的,这女人一直恨她,比较盛乐夫人嫁给杜云礼的戏码,可是她一手导演的。
“郡主大驾光临,本夫人有失远迎了。只是这侍郎府庙小,怕是容不下郡主大驾呢!”盛乐夫人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还是如昔日一般嚣张跋扈。
“夫人!”杜云礼有些不大高兴,怎么说晏梧问都是郡主。
盛乐夫人却是不理会他,接着对晏梧问道:“得知郡主驾临,本夫人特意带碧心过来给郡主请安,怎么说碧心都是郡主身边出来的人,这性情像极了郡主呢!”
话语间的意思就是,碧心狐媚勾人就是和晏梧问学的。
杜云礼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个盛乐夫人果然不让人省心,果然活该冷着她。
晏梧问却全然不在意,转头看着碧心。
碧心连忙福身行礼:“碧心见过郡主!郡主万福!”
晏梧问连忙走过去,伸手就将碧心扶了起来,还拉住了她的手:“咱们主仆一场,哪里还需要这么多的礼数?碧心,你在侍郎府一切可好?”
就是在搀扶的这个空档,晏梧问将一个字条塞给了碧心。
碧心眉头微蹙,却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握紧了手中的字条,相当自然的说道:“劳郡主挂记,碧心一切都好。”
“郡主放心,本夫人不会亏待了她的。”盛乐夫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晏梧问却不动声色,转头看着杜云礼,道:“杜大人好家教啊!否则怎会娶到盛乐夫人这样知书达理的妻子呢?好了,本宫要说的事情都与大人说完了,本宫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杜云礼有所反应,晏梧问带着碧荷、知书就出了正厅。
“郡主等等!下官送你!”说这话的时候,杜云礼还回头狠狠瞪了盛乐夫人一眼。
这个蠢女人,虽然晏梧问是来求他办事的,但好歹是长孙皇后身边的红人,也是淳帝忌惮的人,怎能轻易得罪?
可晏梧问根本就不给杜云礼机会,出了侍郎府直接就上了马车离去,她其实早就恶心透了,巴不得早点回去。
而就在第二天上午,乔诩便让人传了话来。
说是侍郎府内的眼线来报,盛乐夫人与杜云礼大吵了一架,当晚是在碧心的院子里过夜的,气的盛乐夫人哭闹了一夜。
晏梧问听着这个消息,笑而不语。
既然杜云礼是在碧心的房里过夜的,那碧心必然会在杜云礼吹枕边风,自己的事情也就差不多成了。
果然,没过几日,晏梧问正带着受伤的碧云、知棋在花园晒太阳,乔诩的人就来报了。
碧荷兴冲冲的来找晏梧问,笑着道:“小姐,成了!刑部侍郎沈敬在自己府里突发恶疾,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晏梧问正在摘花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着碧荷。
其实这事情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应少禹的动作这么快,沈敬直接就送命了。
晏梧问继续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道:“那宫里的沈昭仪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