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儿虽然与晏梧问感情甚笃,但也是第一次见晏梧问的脸色这样阴沉难看。
就好像是好好的晴天突然阴云密布,似乎骤雨将来,很是吓人。
“梧、梧问,你……怎么了?”沈馨儿问晏梧问的言辞都有些结巴了。
晏梧问淡淡的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好一会,晏梧问才对沈馨儿道:“今日表姐看到的听到的,切莫与人说起。这事很是严重,不能轻易走漏风声,连外祖父与外祖母也不能说。”
看着晏梧问脸色这样严肃,沈馨儿郑重的点头。
就算晏梧问不说,她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沈青玉与人通奸,就连晏梧双都不是晏道霄的亲生女儿,那奸夫还如此堂而皇之的在镇国侯府当差,简直是乱七八糟不可理喻。
只是凭这件事情,沈馨儿就不敢乱说的,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情,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更何况,当年沈湘玉就是撞破了沈青玉与那李管家有染,才会被陷害致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沈馨儿突然明白,晏梧问脸色难看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
“多谢表姐体谅。”晏梧问道。
她知道,沈馨儿虽然单纯,却并不傻,只要她细想其中缘由,便可以明白其中的缘故了。
送沈馨儿回了太师府,也与沈老夫人和沈太师请了安,晏梧问才离开了太师府。
临走的时候,沈璧到门口相送,道:“梧问,如今梧飞去参军了,京中你一人,太师府这边也实在不放心。我是你的表哥,若是有事,你大可以差人来找我。”
晏梧问点了点头,福身谢过,什么都没有说。
可她心里明白,沈璧肯定是看出她心中有事,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她也知道,若是有事,沈璧一定会定力相帮。
但是,母亲的仇,她得亲手报,不能连累旁人。
一路回到郡主府,晏梧问直接就进了书房,闭门不见。
四个丫头在外面面面相觑,却很是无奈。
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直到傍晚,晏梧问都没有出书房一步,就连碧云前去送饭,她都不见人。
就在四个丫头着急的时候,应少安来了,脸上依旧挂着招牌的痞子笑。
“见过逸王爷!”四个丫头齐齐行礼。
“免礼。”应少安挥了挥手,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似乎也没有旁的人能帮上忙,四个丫头相视一眼,将今日的事情说给了应少安听。
应少安静静的听着,而眉头也跟着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所以,郡主是在从沈氏的院子出来便这样了吗?”应少安问道。
一直跟着晏梧问的知书、知棋说道。
应少安沉思了起来,虽说沈氏母女下毒在先,但似乎并未影响晏梧问的心情,但也不知她在沈氏的和合居听到或看到了什么,才让她这样心情不好。
“这事交给本王,你们不必操心了。”应少安笑了笑,让四个丫头都下去了。
然后,他便径自向晏梧问的书房而去。
也没有敲门,应少安直接就推门进去。
只见晏梧问正很是烦闷的趴在桌子上,几乎要将自己抱成一个团儿。
“不是说了,我现在什么人不见吗?还进来做什么?”晏梧问的声音闷闷的,很是不耐的样子。
应少安笑了,道:“连我也不见吗?”
晏梧问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从坐了起来,一双美眸瞪得老大,看着应少安很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蓦的,晏梧问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答应应少安乞巧节见面的。
“你来了?”晏梧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来。
“不想笑就不要笑!”应少安走过去掐了掐晏梧问的脸颊,道。“你这样强颜欢笑,实在丑得很!走!去换一身轻便的衣裳,今日是乞巧节,我带你出去玩!”
晏梧问微微一愣,看着应少安有些回不过神。
他都不问自己为何这样消沉吗?
想来也是,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应少安从不多嘴的。
起身叹气,晏梧问乖乖的去换了衣裳,然后和应少安便一同出了府。
在京城之中有一处名景,名唤清月湖。
清月湖的湖水碧绿城池,加上周围精致如画,这才成了京城的名景。
湖边不仅有诸多画舫,还有不少世家子弟置办的船只,用于游湖赏景的。
“今日我包下了一只画舫,咱们一起游湖赏灯!”应少安扶着晏梧问的手上了一只画舫之上,还不忘说道。
晏梧问瞧了瞧他,道:“逸王兄倒是好雅致啊!”
“早就想和小问儿一同游湖了,今日得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应少安带着晏梧问进了船舱,模样很是得意。
晏梧问四处打量着,这画舫不同于旁的画舫那样艳俗奢靡,布置简单,却又不失淡雅华贵,倒是很符合晏梧问的胃口。
应少安还让人准备了精致的酒菜,看来他是早就打算好要同她一起游湖了。
“今日有不少的姑娘来清月湖放河灯,乞求一份好姻缘。”应少安拉着晏梧问站在船头上,看着岸边的女子将一只只河灯放入湖中。
“她们是为了心中的一处愿景,只是这河灯不过是凡灯,上天岂能听到呢?”晏梧问淡淡道。
她活了两世,自然是不信命的,这河灯也就放不进眼中去。
“既然是愿景,总要有地方抒发才好。不管老天是否听得到,这河灯都承载了无数美好的。”应少安笑着说道。
这话晏梧问倒是同意的,总比心愿无处抒发的好啊!
“小问儿可想放河灯吗?”应少安突然就问起晏梧问来。
晏梧问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什么?”
“看来小问儿是想放的。”应少安笑着道。“常青!快去岸边买两盏河灯来,本王与郡主要放河灯!”
“是。”常青应了一声,立马就安排小船要上岸去了。
晏梧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什么时候说要放河灯了?应少安这个人,又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