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镇国公府就下旨重新修建了三次,若是沈昭昭没有看错的话,所经过的阁楼柱子都是汉白玉做的,极为奢靡,镇国公府所受的厚待可见一斑!
正在她思索间,前方一位身穿盘金彩绣锦衣裙的女子被丫鬟们簇拥着过来,女子肤色白皙,虽然模样年轻,神态却是十足十的端庄持重,端的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看见六公主等人,颔首见礼:“六妹妹好。”
六公主回了个平礼,甜甜一笑,“表姐好。”
沈昭昭立马意识到眼前女子正是大长公主之孙女:长平郡主容云珍。
她行云流水地对容云珍行了一礼。
“臣女沈昭昭,见过郡主。”
长平郡主有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看向不远处的沈老夫人她们,礼数周全地轻轻点头示意,端的是名门闺秀的风范。
“诸位这边请。”
众人跟着她到了后院花园,花园十分阔朗,摆了不少桌椅,台上戏班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人比花娇的小姐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听曲一边说笑,忽而听见丫鬟喊:“六公主到!”
六公主?
不是一向体弱从不出门的吗?今儿怎么来了?
戏曲暂时停住,众人都有些诧异地起身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
“臣女见过六公主。”
六公主对这些礼节司空见惯,此时也没有胆怯,她清脆的嗓音响起,“大家不必多礼。”
众人从善如流地直起身子,目光悄悄扫向六公主那边,想一睹从未见过的六公主的真容。
然而,就在一息之间,她们的视线猛地一转,无论是小姐还是丫鬟不由屏住呼吸,移不开眼,原本还算热闹的花园刹那寂静了下来。
无他,实在是面前走来的少女太过亮眼。
雪肤花貌,文采精华,叫人见之忘俗。眉若宫裁,目似点漆,正道是清丽无双、容光冠世。
除此之外,少女步履翩然,仪态出尘绝艳,举止之间自有一股高贵典雅的光华,容止出众地竟叫众多出身高门的贵女们都自惭形秽!
沈思思见到众人都一律看向沈昭昭,拧紧了手中锦帕。
往日所到之处,她都是众人焦点,如今焦点变成了沈昭昭,怎能让她不恨!
沈昭昭对这些视线视若罔闻,倒是六公主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与有荣焉地稍稍挺起了小胸脯。
未来皇嫂的模样便是女子都会看呆了眼,还是太子哥哥慧眼识珠!
长平郡主见此情景,若有所思地瞥了沈昭昭一眼。
她带着六公主一行人往里走,沈昭昭身影消失后,寂静的花园瞬间沸腾起来。
“公主身边的小姐是谁?”
沈昭昭到底入京不久,多的是不认识她的贵女,有人猜测:“这样的姿容仪态,我竟自愧不如,到底是哪家名门出来的千金?”
“什么名门千金,就是一个身份低贱、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人群中,温嫣然满面怨恨地出声,一个乡下药女,也配被夸成这样!
“侯府新来的那位沈昭昭?”
一说是乡下来的,众人立即猜了出来,皆是震惊不已。
那个说自己自愧不如的小姐更是一脸窘迫,众人面面相觑,而后都转移话题继续说笑起来,谁也不肯再提沈昭昭,毕竟谁都不想承认她们竟会被一个乡野村妇比下去!
另一边,沈昭昭等人跟着长平郡主进了一栋阁楼里的一个暖阁。
暖阁内布置的奢华不已,满室浮动着沁人心脾的迦南香。沈昭昭一踏进里间,只见一个身穿暗红华服、满头银霜的老妇人端坐在上方,老夫人神态慈和,眉目间依稀可见旧日的美貌,一看便知是今日的寿星:大长公主。
屋里围坐着的都是品级尊贵的贵妇人和老太君们,见到有人来了,都停止说笑,含笑看过去。
在见到沈昭昭一刹,饶是阅遍京城贵女的夫人们都不由愣了愣,目光闪烁。
六公主脆生生的嗓音响起。
“六儿见过姑祖母,祝姑祖母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大长公主更是满面悦容,招手让六公主上前,摸着她细软的头发道:“那我就借六儿吉言了。”
沈昭昭和沈老夫人等人也接连行礼。
“臣妇携孙女给大长公主贺寿,祝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臣女沈昭昭/沈思思见过大长公主,祝公主日月长明、松鹤延年!”
礼毕,沈老夫人对着座上的大长公主笑道:“臣妇和大长公主一般年纪,公主瞧上去却比臣妇年轻康健多了,可见公主福泽深厚。”
她言语间颇为奉承,大长公主却置若罔闻,浑浊中带着威势的双目掠过她,直直看向沈老夫人身后的沈昭昭!
“孩子,你过来。”大长公主声色苍老沙哑,语调温和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刹时,全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沈昭昭身上。
沈老夫人没得到大长公主的回应,尴尬不已,暗中恶狠狠地瞪了沈昭昭一眼。
沈昭昭也很是诧异,步履从容地上前两步。
沈思思看在眼里,心底嫉妒的发狂。
在一片安静中,大长公主细细端详沈昭昭,倏尔露出一个笑容,“模样倒是不错。”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沈昭昭心中一凛!
大长公主和陛下姑侄情谊深厚,和陛下一条心,都对她不太满意!
沈昭昭垂下眸去,姿态端庄完美,教人挑不出一丝错误。
而大长公主说完这话,就没有再开口了,众人看在眼里,也不做声,气氛一下凝滞起来。
六公主年幼都感觉气氛不太对劲,抬起白嫩的小脸欲言又止。
次座上,大长公主之媳国公夫人见此暗中皱眉,笑着出面打圆场:“珍儿,既贺完寿了,就把六公主她们带去园子和各府小姐们一块玩耍,姑娘们年轻,和我们这些长辈呆在一起,难免闷的慌。”
长平郡主立即应下,沈昭昭几个于是朝众人福了福身,跟着长平郡主一起出去了。
花园里,众人六公主又走过来了,都连忙起身将公主簇拥地坐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