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回来后,几人一道用了一顿尚且温热的饭食,冬日里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些许。
这边院子里其乐融融,沈思阳却在屋子里吃的食不知味。
想到昨日沈昭昭对自己的警告,他心中的不甘仿佛凝为实质,什么叫不要肖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国子监的名额本就该有自己的一份。
要是能在国子监求学,沈思阳说不定能摆脱庶子的身份,再也不用被沈昭昭强压一头,思及此,沈思阳心中有了新的成算。
既然他也是伯府的人,那么他出面报名也应当是做数的吧?
沈思阳这样想着,端在手里的鱼面也没了味道,当即站起身往国子监去了。
这边院子里用完粥的沈昭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书棋,她面上并没有半分不奈,十分恭敬的侍立在一旁,要不是她重活一世,怎能发现书棋的秘密?
沈昭昭心思回转,已然放下了手中的粥,对着书棋招了招手。
“书棋,难为我不在伯府的这段日子,都是你在帮我打扫梧桐院,如今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不如今日陪我出去闲逛,我好挑几样首饰送给你。”
书棋听了这话,面上有些微微的局促,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
“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做这些事都是本分,哪里需要小姐的赏赐?”
沈昭昭笑了笑,已经让宝儿给她系上了披风,准备出伯府去了。
今日虽然没有落雪,但天气依旧是冷的刺骨,沈昭昭坐在马车里依旧感受到了无孔不入的寒风。
这次单独带着书棋出来,是为了安她的心,沈昭昭有重活一世的幸运,才能提前知道书棋是沈思思的人,如果她轻易除掉了书棋,保不齐沈思思又会安排新的人进来,到时底在暗我在明就更加难对付了。
沈昭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脸拘谨的书棋,也放缓了自己的语气。
“我知道那日我回来时你没有打扫院落,应当是有别的事要忙吧?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好好在这梧桐院当差便是。”
书棋点了点头,面上也带了些感激的神色,不过心里想的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马车很快停在了京城中最大的金银楼旁边,沈昭昭扶着书棋的手下了马车,一刻不停的进了金银楼。
书棋有些讶异,不敢相信沈昭昭愿意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小姐,这里奴婢怕是无福消受。”
沈昭昭拍了拍搀扶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安抚。
“给你送礼物是顺便,我主要想为母亲挑些时兴的发饰,缓解她近日愁闷。”
书棋安心的点了点头,陪她在铺子里闲逛起来。
沈昭昭最后挑了一整套翡翠的头面,又给书棋拿了两只不起眼的银钗,就算是这个,也抵得上书棋好几个月的月银了。
沈昭昭正欲付钱,打眼扫到了从门口路过的沈思阳,心中诧异不知他这时候来这附近是有什么要事。
看了一眼拿着银钗愣神的书棋,沈昭昭将自己手中的荷包放在了书棋手上,翡翠头面太过贵重,打包还需要时间。
“书棋,你在这里等着打包付钱,我出去看看。”
书棋尚且还没从银钗中回过神,骤然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沈昭昭已经消失在了金银楼里,书棋无奈,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沈昭昭出了楼后,正好看见沈思阳在前面的巷口拐了弯。
前面拐弯不就是国子监的位置吗?沈思阳这个时候去那里,确实令人遐想。
沈昭昭当下也不犹豫,跟着沈思阳的步伐追了上去。
沈思阳心里打鼓一般,脸上却还秉着轻松的神色,拿着自己手中的名帖递给了国子监门口的人。
沈昭昭虽离得远了些,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一些字眼。
“伯府……沈思阳……名额…”
沈昭昭心里一惊,这个沈思阳真是阴魂不散,三番两次的被自己警告,却还敢以身试法,这次居然亲自来了国子监为自己报名。
且不说自己,对于整个伯府来说,沈思阳这都属于先斩后奏了。
眼见着那人就要收了沈思阳的名帖,沈昭昭快步走了出来。
“思阳。”
沈思阳递名帖的手一抖,听出了来人是沈昭昭,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气愤,怎么每一次坏自己事的人都是沈昭昭。
沈思阳急切地将名帖塞进了那人手中,打算快速离开,不跟沈昭昭正面杠上,可是沈昭昭又哪里会让他得逞?
“思阳?是在给哥哥报名吗?”
沈昭昭一边问着,一边快速的走到了国子监门口,趁那人还未将名帖收起来之时,眼疾手快的夺了回来,翻开一看,上面的名字果不其然是沈思阳。
沈昭昭的面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怒色。
“这是何意?伯府已经轮到你来当家做主了吗?”
收名帖的人看见两人在国子监门口起了争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回了屋内。
沈思阳气绝,本身板上钉钉的事情被沈昭昭一搅和,如今不仅他不能报上国子监的名额,说不定回家还要吃一顿挂落。
“沈思阳,我早先就说过,这名额该是哥哥的就一定是他的,你就算使了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也没用。”
沈昭昭将自己手上的名帖收好,一脸神秘笑容的看着沈思阳。
“你说,我将这名帖拿回伯府,你会被如何处置?”
沈思阳已然气的微微发抖,不明白为何这种时候都能遇到沈昭昭。
不过沈昭昭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去。
金银楼里,书棋刚打包好首饰打算出门寻找沈昭昭,就看见她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个鲜红的名帖。
书棋不知其意,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陪着沈昭昭坐上马车往伯府赶去。
路上,沈昭昭看着书棋对自己手上的名帖欲言又止,恍若不觉,不曾为她解惑。
难得抓到沈思阳这种实质性的罪证,她可得快些回家好好状告沈思阳一番,也算是警告他觊觎国子监名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