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众人无话可说,沈昭昭一字一句道:“可能是赵大哥误会我的心意了。”
卢氏心中泛起冷意,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不把这个胡说八道的狂徒千刀万剐都难泄她心头之恨!
“这人大闹侯府,故意毁侯府千金声誉,来人啊,压他去京兆尹报官!”
旁边的小厮觑了沈老夫人一眼,见她虽脸色难看却没有吭声,于是立马摁住赵崇焕。
见官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崇焕害怕不已,他要是被送去官府,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挣脱小厮,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饶命。
“昭昭饶命啊,看在青梅竹马的情面上……”
“嗯?”卢氏怒目而视。
赵崇焕瞬间改口:“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昭昭你就为我求求请吧。”
男子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哀求饶。
沈昭昭垂眸沉思,赵崇焕见色忘义,是个十足十的人渣,死不足惜。
只是这短短数日,他怎么来到京城,又是怎么畅通无阻的找到侯府……
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一副非常失望叹了口气:“我可以让母亲放过你,但是你既然对张家姐姐有意,现在来京就该去看看张姐姐,对张姐姐负责,怎么找到侯府来了呢?”
赵崇焕眼睛一亮。
侯府现下肯定是攀不上了,要是巴上张静婉好像也不错。毕竟张静婉在驿馆声名尽毁,只要他稍动唇舌,还怕张府不把女儿许给他?
赵崇焕心里想得美滋滋,当即顺着沈昭昭的话头接过去:“我刚才言辞不当,来侯府就是想问问张府的,我原就是想来求娶张小姐的。”
听到他口风彻底变了,沈老夫人老脸发青,手死死握住椅子的扶手。
就算把人交给京兆尹,可这么一闹,传出去众人还是会觉得是沈昭昭仗势欺人,为了名声污蔑情夫。
但赵崇焕现在的话,却是彻彻底底把沈昭昭撇清了。
沈老夫人恨不得一脚踹死赵崇焕!
卢氏却是心下一松,她笑了笑:“既然是误会,那我就让小厮给你带路去张府吧。”
赵崇焕忙不迭的点头,跟着小厮出了侯府。
此事告一段落,卢氏瞥了一眼沈老夫人,语气不好:“母亲,家里姊妹共荣共损,昭昭名声不好,传到外边,旁人只会说我侯府的姑娘都没有教养,以后谁敢来侯府求亲!”
像今天的种孟浪之人,满口浑话,本该连门都进不了,悄悄地拖到柴房打个半死就是,谁敢说三道四,这才是大家体面。
偏偏老夫人还把人迎了进来,当面对峙,须知人言可畏,这分明就是想让昭昭死!
沈老夫人被她说的脸上挂不住,心里却想:又不是侯府养大的,沈昭昭自个儿养歪了,谁能说是侯府教养不当。
沈昭昭知道沈老夫人这种人,就是跟她说一万遍也没用,她对着卢氏乖巧道:“母亲,想来宝儿她们搬好东西了,女儿就先回去了。”
一路回了梧桐苑,院里宝儿正使唤珠儿她们打扫,看到沈昭昭来了,忙笑着迎上前。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沈昭昭对她摇了摇头,转而对着正在打扫院子环儿和珠儿道:“你们跟我进屋来。”
宝儿满眼错愕,眼看新来的两个丫鬟走进了小姐卧房,气的跺了跺脚。
房内,沈昭昭让珠儿她们坐下,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们。
“你们都是太子派来的?”
环儿和珠儿对视一眼,起身跪下,齐声道:“太子说了既到此处就是小姐的人了,定要尽心尽力为小姐效劳。”
她们说的是效劳,不是伺候。
沈昭昭听出其中差别,便知这两个肯定不是一般的丫鬟,叫她们起来后,她问道:“你们谁功夫好?”
珠儿答道:“回小姐,我们功夫都差不多。”
“那就你了。”沈昭昭眼中划过一道寒芒,她走到书桌旁拿起纸笔三两下勾勒出赵崇焕的面貌,“去查查,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京城。”
珠儿拿到画像后,二人都退了出去。
沈昭昭坐在屋内,手指无意识的轻叩桌面。
前世,赵崇焕来京城是有张静婉暗中支持。
她那时也傻,看到赵崇焕出现,心里不仅一点怀疑都没有还给他银钱让他在京城立足!
想到这,沈昭昭就恨不得抽以前的自己两巴掌。
可现在,张静婉因为书信的事情在驿馆名声尽毁,她为了清誉,断然不会让赵崇焕进京,就凭赵崇焕自己,恐怕连进京的车费都不够。
沈昭昭眉头微蹙,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珠儿环儿一出房门,宝儿就把扫帚往她们身上一塞,恶声恶气道:“别以为小姐叫你们进去说了回话就可以偷懒,还不赶紧把院子再好好打扫一遍。”
真是气死她了,这两丫鬟才来不到一天,就和小姐说起悄悄话来了,时间一长,她哪里还能当大丫鬟!
明明她伺候小姐时候最久,怎的小姐反而更信任她们?
珠儿环儿身材微胖,脾气都十分的好,听话的拿过扫帚打扫起来。
宝儿就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心里更气了。
不远处的书琪看到这一幕,眼睛转了转,不动声色凑到宝儿身边,有意无意道:“宝儿姐姐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主仆情分肯定不一般吧?”
宝儿昂起了头:“那当然,为我可是第一个服侍小姐的。”
书琪一副为她不平的模样:“可我看小姐怎么好像更喜欢那两个小蹄子呢。”
宝儿被戳中了心事,气急败坏:“你有时间就好好干活,少说三道四。”
书琪无辜道:“是我多嘴了,不过想来也是,那两个小蹄子是小姐亲手挑的,小姐同他们亲近些也是情有可原。”
这番话完全是捅宝儿心窝子,她原是老夫人房里头的,主仆二人一开始本来就没有多愉快。
可她后来跟着小姐也是尽心尽力,绝对没再起其他心思了,宝儿愈加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