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更是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样子看向沈昭昭。
“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么奇怪的救人方法,我是不会帮你的。”
何止是没听说过,简直是闻所未闻,壮汉都觉得沈昭昭异想天开。
嘴对嘴往人口里渡气,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办法,万一没成人死了,他反而成了帮凶。
壮汉想到这层,拒绝之意更浓烈了。
沈昭昭无法,音色无比清亮道:“有谁愿意信我救这个人?”
她心底无奈,这个方法是她亲眼见师父用过的,对溺水可谓是十分见效,可再好的办法,没有人愿意去做也是徒劳。
无人应答。
寂静了几秒,只听一人扬声道:“杀人偿命,我劝你别再花言巧语拖延时间了,还是早点自己去衙门认罪为好!”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应和。
杀人偿命。
这几个字触动了沈昭昭的心事,她上辈子被害的那么惨,怎么没有人给她偿命!
她这样想着,眉宇间竟泛起腾腾肃杀之意。
这哪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的眼神!
大伙儿被震慑得不语了,心中皆纳罕这是谁家的小姐,竟有如此气场。
但是他们不说话不代表小姐就没事了,环儿珠儿急得不行,都已打算不顾声誉用小姐的的方法救赵崇焕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冒出头来:“我来!”
众人望去,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男子走来,他走到沈昭昭面前低头恭敬道:“但凭小姐指示。”
正是十一。
他怎能让太子妃真去衙门,太子会宰了他的!
于是他也顾不上暗卫不能轻易在外露脸的宗旨急忙现身。
沈昭昭看到十一,眉宇稍稍舒展,指着赵崇焕淡淡道:“你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把嘴张开,然后按我刚才做的就行。”
十一照做了,他毫不迟疑的把嘴覆到赵崇焕的嘴上,渡了一口气又狠狠压了压他的胸膛。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
只见十一重复了三遍之后,赵崇焕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往外吐着水!
真的有用!
大家的眼睛都瞪圆,一一个都震惊的不得了。
“这样做居然真的可以救人。”
“那以后有人溺水是不是就有救了?”
众人看向沈昭昭的眼神都狂热起来了,须知年年都会有贪凉游泳溺水的,基本上是十溺九亡!
可要一旦有这么个法子,就能大大降低溺水死亡人数!
十一也想到这层,他起身用袖子抹了抹嘴,看向沈昭昭的目光都变了。
若说之前他是因为沈昭昭是未来太子妃才效忠她,现在却是真真实实地佩服起沈昭昭来。
他不由感慨:太子殿下当真是慧眼识珠。
环儿珠儿也惊讶不已。
唯有沈昭昭一人依旧淡定,她平静地看向痛苦咳嗽的赵崇焕,眸光一凝。
但见赵崇焕的双脚虚白肿大,根本就不是被水泡出来的。
她恍然,心里冷笑,真是报应不爽。
赵崇焕害她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会抽筋差点死了?
突然,两个穿着缁衣的衙役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之前众人喊着报官的时候真有人跑到衙门报案。
眼见官差来了,众人瞬间寒蝉若噤。
两衙役扫了一眼现场,报案的人一把指向沈昭昭
“就是她杀了人!”
衙役们目光审视地看向沈昭昭。
天子脚下,王公贵族不计其数。
衙役们在此当差,个个都是人精,哪不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他们见沈昭昭穿着不俗,应当是高门女眷,于是把眼光放在群众身上,大声问:“你们确定她杀了人吗?她又把谁给杀了?”
众人也开始犹疑不定了,因为沈昭昭的法子把人救了,只好指了指还在在地上尚未苏醒无意识在地上打滚的赵崇焕。
见此,其中一个衙役皱了皱眉,疑问的目光客气地放在了沈昭昭身上。
沈昭昭看向环儿,淡声道:“环儿,把信给这位官爷看。”
环儿立即掏出赵崇焕写的信递给了衙役。
沈昭昭轻轻一笑,语调慢悠悠的:“地上那歹人偷取我的玉佩,我来拿回玉佩,他又不甘心,就想杀人灭口,把我推入河,谁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掉下去了。”
她话音一落,就听得一道虚弱的声音。
“我没想杀人,就是想把她拉下水,两人一起落水坏了她名声!”
赵崇焕刚刚苏醒,神志不清,听到沈昭昭的话就想矢口否认。
围观的人都听呆了,气愤不已。
“竟会有这样人面兽心的人!”
女子名节何等重要,若是真让这禽兽得逞了,这小娘子就毁了!
他们都愧疚的看向沈昭昭:“对不起,是我等错怪小娘子了。”
沈昭昭摇了摇头,没有计较,对着衙役一笑:“有两位官爷在,想必不会放过这个无视王法的狂徒,我便放心了。”
人证物证俱在,衙役连忙齐声道:“这是自然。”
待赵崇焕被收押,一上午的闹剧就此落幕,沈昭昭打道回府。
及至梧桐苑,书琪正在打扫,听到动静,她抬头一看沈昭昭走了进来,立马瞪直了双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
沈思思低低笑了一声,道:“怎么了?看到我回来很惊讶?”
书琪立马回神,连连摇头:“只是没想到小姐怎么早就回来了,小姐想喝茶吗?奴婢去泡。”
“不用泡。”宝儿一看到书琪又往沈昭昭身边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忙不迭地跑过来暗暗瞪了书琪一眼,又对着沈昭昭一笑,“小姐,方嬷嬷方才过来吩咐了,让小姐一回来就去荣禧堂。”
沈昭昭眼尾微挑。
老太太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情。
书琪全然没注宝儿对她的敌意,目送着沈昭昭的背影,心里激起滔天海浪。
大小姐怎么毫发无损地回来的?!
荣禧堂内,沈思思卢氏都在屋里。
她跟沈老夫人有说有笑的叙话,卢氏心不在焉看向门外。
不知为何,从昭昭出门起,她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莫名担忧昭昭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