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兰成进会议室的时候，周俊林的律师也刚到。
里面的气氛很僵，岳兰成看了温存一眼，才转向萧震和周俊林：“萧老，周总。”
岳兰成现在是闻名全国的大状，周俊林还是起身跟他握了握手：“岳律师，你过来是？”
岳兰成：“我是池小姐的律师。”
池娇：？？？
周俊林的脸立刻就沉下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萧戎征和岳兰成的关系，圈内人都一清二楚。
岳兰成还没回答，萧震说：“小岳，你不许插手这事！”
岳兰成笑：“萧老，我是律师，不能失信于委托人。池小姐既然委托了我，我就得遵守律师的职业道德。”
说完，岳兰成转向池娇：“池小姐，咱们去外面聊几句，以便我能更好知晓你的诉求？”
池娇想起自己给邱宴书打过电话，以为岳兰成是邱宴书安排过来的，所以点点头：“不过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们一起带走吗？”
岳兰成点头：“当然，至少在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限制你们的自由。”
可是等几人出去后，岳兰成又要求跟池娇单独谈。
温存和聂书雪就在外面站着等。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聂书雪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也到一边去打电话跟聂父聂母解释了。
温存独自站在警察局大门前的台阶上，春夜的风吹过来，被烫伤的地方生出阵阵锐通。
她撩唇笑了下，有些苦涩地想：看来她跟丽城真的八字不合，每次来这个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顺心的事情。
她觉得有些累，干脆就势坐在了台阶上，低垂着头有些走神。
萧戎征静静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玻璃遥遥地凝视着她，叼在嘴角的烟，一支没有点燃。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收回视线。
周娆问他：“你到警察局了？”
萧戎征嗯了声。
周娆默了默才问：“你怎么想起去警察局了？”
萧戎征：“你不是被打了？如果不需要我出面，那我回去？”
“别别别，我已经赶过来了，你等着啊！”
挂断电话，萧戎征再朝台阶上看过去，那里已经不见温存的身影。
温存被池娇叫进大厅：“岳律师说接下来的事情由他出面全权处理就行了，但咱们暂时不能走，就坐在这儿等等吧。”
说着，池娇像主人一样拉着温存和聂书雪在长椅上坐下。
池娇看见温存的手，正准备说让她先去处理一下，周娆就挽着萧戎征进来了。
周娆额头破了口又肿了，她大概觉得丑，戴了顶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池娇下意识地就想挑她的伤疤，但想起岳兰成的叮嘱，还是忍了，只当没看见。
但周娆看见了她们三人，顿住脚步时一双眼盯住温存。
温存察觉到视线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周娆跟萧戎征说：“你不是来替我出气的吗？罪魁祸首就在那边，我要她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萧戎征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温存想起上次在萧氏楼下、萧戎征护着周娆的样子，于是收回了视线。
萧戎征也在同时收回视线：“先去见律师。”
说着，提步就往里走。
周娆没办法，只能跟上。
池娇在这时候突然提起温存手上的烫伤：“怎么起了这么大一个泡？！那个姓周的老男人也太下得去手了！绵绵，你不痛吗？那可是刚烧开的水！”
池娇说时，眼角余光瞄着萧戎征的方向。
果然，萧戎征脚步一顿，但又像是池娇的错觉，因为他很快就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走了。
温存看着池娇又愤怒又失望的模样，失笑：“娇娇，不要浪费力气了。”
池娇撇撇嘴，没说什么。
这时聂书雪的父母来警察局接她了，聂书雪把她父母拉到一边说了半天并且把他们劝回家了。
几人刚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岳兰成就出来通知她们，暂时可以先走了。
池娇问：“对方还是坚持不私了？”
岳兰成没直接回答，只让她们先回去休息，有事会及时跟她们沟通。
池娇的车坏了，温存没车，所以回程的路上，是聂书雪开的车。
她们离开后不久，萧戎征也走了出来。
池娇和聂书雪坚持要送温存去医院，温存拗不过她们，只是从医院出来以后，已经快要到凌晨两点了。
聂书雪看了下导航，决定先送池娇再送温存回酒店。
凌晨的马路上车很少，三人都有些疲倦了，车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池娇还是问出来了：“绵绵，当年……”
“是真的。”温存没等她问完，就回答了。
“啊？什么是真的？”池娇反而有些茫然。
温存眼皮一跳，才意识到池娇想问的可能不是这个，但陈年旧事已经撕开一道口子，温存笑了笑，说：“萧瑶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安静的车厢里，落针可闻，好寂寞过后，聂书雪猛地踩了刹车，就那样将车停在了路中间。
但一时之间，她们俩看着温存，谁也没敢说话。
最后还是池娇干笑了下：“怎么你自己也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打？”
温存笑而不语，然后看着池娇连干笑都笑不出来、聂书雪的脸直接白了好几个度以后，她才转头看向车窗外。
良久以后，聂书雪才轻声问：“五年前，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吗？”
是因为这个吗？
其实不是。
五年前，萧戎征说可以重新开始，她也是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心理准备的，可惜……事与愿违，圈子的不同、好比天堑。
只是她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会变浅甚至消失，而不是反而融入骨血。
拉回思绪，温存笑笑：“是，所以当年是我主动要离开的，是我想要逃离。”
话题变得沉重，聂书雪先绕路送了温存。
她们将温存送到酒店门口，有些恋爱脑的聂书雪还是有些意难平：“你和萧戎征经历了那么多，就真的没有可能了吗？绵绵，你真的就不爱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