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这种对视，瞬间让她方寸大乱。
她不得不弯唇，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喊了声萧总。
萧戎征微微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是刚才人事助理让我进来先……”温存反应过来，心也跟着凉下来，但还是说，“萧总，我是来参加公开演讲的。”
萧戎征眉宇锁的更紧，那模样像是：要是他早知道温存是公开招聘的第一名，他一定不会让她出现在这个地方。
温存不由捏紧指尖，胸腔里那股子憋闷感让她难受得厉害。
但转瞬她被激起了逆反心理：越是这种情况，她越是要好好表现！
她没有再不识趣地跟萧戎征呆在一个屋子，转身去了走廊。
很快，人事助理就来通知她：“咱们内部竞聘上来的罗教授想先上，您要是不愿意的话，咱们就抽……”
“没关系，让他先讲。”温存说话时，已经有工作人员将萧戎征请出来了。
萧戎征从她面前路过，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点。
温存不由腹诽：啧。
在罗教授做演讲的时候，温存就坐在第一排的末尾。而萧戎征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因为排位是圆弧形的，所以温存稍稍偏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
很快，主持人上台简短说了几句后，就邀请罗教授上台。
罗教授将近五十岁了，整体的演讲风格求稳、以病例事实为依托循序渐进，但年龄局限在那儿，讲起来稍显枯燥，更像是给下属开会。
而且温存注意到，大概是因为这位罗教授平日里在医院的威望就挺高，公开提问环节，那些举手站起来的员工所提的问题，非但不刁钻，而且更像是“送分题”。
最后，罗教授走下演讲台的时候，还有好些员工带头鼓掌，掌声隆隆。
罗教授也心满意足，握着演讲稿回到温存身边坐下的时候还笑呵呵地鼓励她：“小姑娘，不要有压力，更不要紧张，以免实力发挥不出来。”
“谢谢。”温存站起身，将肩上披着的外套取下搭在椅子上后，空手往台上走。
她今天穿的是小香风的白色职业连衣裙，微微收腰，她踩着高跟鞋上台阶的时候，裙子的布料紧贴在身上，腰臀线玲珑毕现。
萧戎征收回了视线。
再抬眼时，温存已经接过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和激光笔了，她没有站到发言台后面去，就站在了最空旷的舞台中间。
她微笑着说了声大家好，在她不疾不徐地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莫名地就渐次安静下来了。
温存的演讲方式是先给大家看照片，那些照片是她以前跟着Eric在全世界各地跑时收集的、但又不会泄密的一些素材，然后再根据这些素材简短阐述照片背后的故事，进而引入到智能医疗的主题，层次递进，但内容宽泛又细节，眼界更是之前的罗教授的演讲内容没法儿比的。
温存说谢谢大家的时候，李柏藤带头鼓了掌，坐在后排的王卓俙更是激动得差点吹口哨，鼓掌时更是把手都拍痛了。
掌声雷动，好一会儿都没平息下去。
而温存依旧只是淡淡笑着站在那里，从容不迫。
萧戎征静静地看着台上这个女人，想起五年以前，他第一次推她上台发言的场景。
那时候她虽表现不错，但更多的是青涩、忐忑。
她，变了。
在萧戎征再度收回视线的时候，公开提问环节开始。
之前那位罗教授明显脸色不如先前般快意，回头看了眼自己之前一直带的学生。
那学生灰着脸，却没敢站起来，因为他们之前准备的那几个自认为刁钻的问题，温存在刚才的演讲里就已经简略提到过了，显然难不倒她。
会场一时没人站起来。
这显然是另外一种冷遇，就在王卓俙准备站起来提问暖场子的时候，一个女医师举了手。
温存看过去，看到站起来的人，微微挑眉：老熟人啊。
周舒萱看着台上光彩照人的温存，暗暗捏了捏指尖后扬起下巴：“请问温小姐，你今年几岁呢？”
温存微微沉吟：“那么我能先请问你多少岁吗？”
周舒萱如实答：“30岁。”
“那说明你很优秀，30岁就已经是成生的副主任医师。”温存一顿，问，“那你知道就坐在第一排的萧总今年多少岁吗？”
周舒萱一愣，当然不敢随便讨论萧戎征。
温存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察觉这样用萧戎征似乎不妥，但话已出口，她没敢去看萧戎征，。只看着周舒萱笑，代替她答：“萧总看着这么年轻英俊，说不定比你我的年龄都要小。但是你看萧总如今的位置，却是多少人一辈子也到达不了的高度。由此可见，一个人能在社会上站到什么高度，显然不是由年龄决定的。”
她话音一落，下面就零落地响起掌声，接着更多人开始鼓掌。王卓俙更是不分场合地吼了声牛逼啊我温存姐！
周舒萱被打乱了早就准备好的节奏，一时着急，立马反驳道：“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跟萧总比？况且，你看现场给你鼓掌的，绝大多数都是男性，你不认为你所获得的掌声，是跟你的外貌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太尖锐，周舒萱就知道自己意图太明显了，而且容易被攻击，所以她马上补了句：“你要是当选副院长，我怕咱们医院可能会遭受非议，影响院方形象！”
“首先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但是我个人认为，一个人的外貌形象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一顿，笑着看着周舒萱，“不然你脸上为什么画着精致的妆容？况且，当初的招聘要求里，其中有一条专门提到，要求应聘者五官端正、形象良好。如果在座的各位有所疑虑，可以现在就问问李总。”
李柏藤正板着脸偷偷看戏呢，突然被cue，立马起身一本正经地答：“是有这一条。”他当然得无条件帮着温存。
温存着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再一次堵了周舒萱的嘴。
周舒萱拿了周娆的钱，自然不肯立刻放弃，于是立马又问：“听说你之前是知名医疗团队的人，为什么突然决定来成生工作呢？难道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