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下意识地看向萧戎征，但随即反应过来，不是他。
萧戎征只是皱眉盯着盛明律。
盛明律则看向来人，反而往椅背一靠，扬着下巴充满挑衅：“你哪位？”
宋斯淮从旋转楼梯一步一步走上来，停在盛明律面前：“你嘴巴放干净点。”
盛明律嗤笑一声，他轻佻地打量温存：“她都给睡，你还不准人……”
话没说完，盛明律闷哼一声。
宋斯淮看着瘦，直接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朝他脸上连砸几拳！
一桌的人都愣了，还是盛星月尖叫着喊了一声“哥哥！”，这才有人回过神来，忙来拉架。
只有萧戎征坐着没动。
这里是盛家的场子，宋斯淮和卓勋很快就被保安架住。
盛明律被宋斯淮揍得嘴角流血，还在笑：“萧二哥，你带来的人不干净啊，怎么还有人因为两句话就愿意为她动手的？”
原本低垂着眼眸的萧戎征，偏头看了温存一眼。
他正准备开口，卓勋朝温存嚷嚷道：“温存，你他妈现在总该看清楚了，到底谁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这天底下除了宋哥，还有谁会在明知道要吃亏的前提下，为了你动手？！你看看这一桌的人，有人为你吭一声吗？！”
这话是在挺宋斯淮，也是在踩萧戎征。
温存这才看向宋斯淮。
宋斯淮被三四个保安控制着，还在喘粗气，表情阴冷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梁上的眼镜儿，有一只镜片都裂成蛛网了。
看着是可怜得让人心疼。
见温存看他，宋斯淮吞咽了下：“绵绵，跟我走。”
温存收回视线垂下眼。
一直盯着温存的萧戎征看见她藏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然后他突然发现，他以前听他们叫过温存那么多次绵绵，但没有一次像刚才那声那样刺耳。
也许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但，萧戎征不喜欢这种被情绪支配的感觉。
于是他也问温存：“你要不要跟他走？”
如果她走，他也无所谓。
哪知道温存抬头朝他笑：“我这不都跟你在一起了吗？跟他走，你面子往哪儿搁？”
找回面子的戏都快演完了，哪能半途而废呢。
她那样子看起来特别没心没肺，萧戎征和宋斯淮盯着她，试图从她眼里看到一点真心。
但没有。
宋斯淮终于清醒地意识到：温存心里是真没有他了。
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那里有东西被人凭空挖走了，空荡荡的。
宋斯淮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流下来的血，又看了眼温存，挣脱保安转身离开。
一场闹剧结束，大家一时无言。
邱野努力当做无事发生、想活跃气氛：“来来，事情都过去了，咱们继续……”
盛星月也在这时候突然问温存：“姐姐，你和刚才那个哥哥什么关系啊？”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天真纯然的样子。
温存笑：“前男友。”
“哦。”盛星月点点头，顺势偷瞄了眼萧戎征，“那你现在和萧二哥哥是恋人的关系吗？”
恋人？
温存差点被口水呛到。
但她现在还在配合演戏，怕回答得不好又丢了萧戎征的面子，干脆看向萧戎征。
萧戎征看向盛星月：“你很好奇？”
“不是不是！”盛星月急忙摆摆手，“只是我看你刚才好像一点也不吃醋，所以觉得有点奇怪。对不起，是我多嘴了，你别生气，萧二哥哥。”
“你道什么歉？”盛明律看向温存，跟盛星月说，“你还小，还不懂有种关系叫：炮友！”
闻言，萧戎征眉峰一凛。
温存则只挑了挑眉，倒没多大波澜：他说得也不错，虽然直白了点。
而盛星月立刻羞红了脸，啊了声：“这……这样不好吧？萧二哥哥是男生倒还好，可姐姐你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
温存简直要因为她的“天真可爱”笑出声，但她没，低垂着头，依旧等萧戎征反应。虽然她并不认为他会为了自己跟他兄弟翻脸。
盛星月以为温存是羞愧的抬不起头了，翘了翘唇角，跟自己哥哥对视一眼，盛明律是宠妹狂魔，自然跟着嗤笑一声：“跟过你萧二哥哥，还愁找不到下……”
萧戎征突然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
砰地一声低响，所有人全部噤声。
萧戎征看向盛家兄妹：“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操心我女人的事了？”
“我女人”？
盛星月没想到萧戎征会维护温存，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家哥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盛明律：“萧戎征，别他妈告诉我你玩儿真的？你明知道月月对你……”
“哥哥！”盛星月赶紧制止他。
温存这会儿情绪也很大：拜托，她今天是为了跟他撇清关系才来的好吗？！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萧戎征，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可萧戎征反而捉住了她的手：“走。”
“……”温存。
那两只手紧握着离开的画面，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
尤其是盛星月。
“哥，你不说他们是炮友么？为了一个炮友值得这样？你跟萧二哥哥可是十几年的朋友啊。”
盛明律没回答，偏头问岳兰成：“成哥，萧老二这是玩儿哪出呢？萧家老爷子不是中意我家月月吗？”
岳兰成也起身：“明律，你今晚太过了。”
……
温存也有点懵，被萧戎征一路拉着，直到出了酒吧才停下来。
温存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扣住的手，突然觉得好笑。
萧戎征敛眉：“你笑什么？”
温存看着他：以前她觉得萧戎征就像天上的神仙，没有烟火气。可经过这两晚，才发现他也是凡人，而且是个面子观念这么重的人。为了面子，连她是他女人这种瞎话都能说出来。
“他炮友”和“他女人”，差别可太大了。
“炮友”上不得台面，“女人”则有身份。
不过都与她无关了。
她笑：“没什么。不过现在咱们真两清了，拜拜。”
说完，她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本来也是该结束了。
但萧戎征看着她那像扔掉了什么早就不想要的垃圾一样轻快的背影，喊住她：“温存。”
温存回头：“怎么？”
萧戎征说：“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荣城，是专程为你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