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因为陆衍舟创业我也是全程参与，所以这次轮到自己并没有怎么费劲。
公司创立初期，最重要的就是人才。
我能开出的薪水不高，但对人才素质的要求不低，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招聘需求和待遇不太匹配。
招聘网站递上来的简历差强人意，我正焦头烂额，致远科技的研发总监让我下楼接他。
他带着一群研发站在我公司楼下，「沈总，我们都已经从致远科技离职，来投奔你来了。」
我感动的泪水奔涌而出，激动地跟他们每一个人紧紧拥抱。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现在就让我们携手再创辉煌吧。
因为开不出高薪，我给大家分发了股份期权，致远科技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其他部门的人来加入我们，我的知行科技很快步入正轨。
但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我在业界名声不错，陆衍舟公司除了流失了不少得力员工，客户流失量也不小。
我们公司和陆衍舟公司业务范围相同，所以难免在竞标时遇到。
我们公司资历尚浅，但拥有高水平的研发团队，陆衍舟公司虽然早先名声在外，到如今只剩下空壳子。
方案一放出来，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一次竞标会后，甲方本来已经要决定选用我们的方案，陆衍舟突然上前：
「王总不要这么急着做决定嘛，我订了晚宴，我们不如边吃边聊，再加深一下双方的了解。」
王总略一犹豫，让我也一起。
林玥听到王总对我的邀请，挑了一下眉，唇角漾起一抹浅笑。
酒过三巡，林玥果然登场。
「王总，您还不知道吧？沈总以前是我们公司的，如今自立门户，挖了不少我们公司的人走了。您跟她合作可要小心，可别被挖走了核心团队，她们公司创立不久，正缺人手呢！」
王总果然眼神探究地看着我。
「王总，我从致远科技离职的时候没有带走一个人。不过后来致远科技的研发团队确实投奔了我，至于为什么他们放弃致远科技的高薪，转而入职一个薪水不如致远的新公司，原因就只有这两位知道了。」
我指了指陆衍舟和林玥，接着说，「王总对部下情深义重我早有耳闻，我想您是没有陆总这种忧虑的。」
林玥冷哼一声，「表面上没有带走人，谁知道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我懒得搭理她，这个蠢女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给我搭了个好台子。
「王总，相信您现在知道为什么致远科技方案质量缩水了吧？以前您和致远的合作都是我在跟进，至于我的人品，安总可以替我证明。」
安浅是业界权威，我能被安浅认可自然也是不凡，另一方面我也向王总展现了我的人脉。
待和王总的合同签订下来，我给安浅打电话：
「我今天可借你的光了哈。」
安浅听我叙述当时的场景大笑起来：
「知知，你出息了！我的光你随便借，算我送你创业成功的礼物。」
这是后话，当天我一通辩解后，王总立马对致远科技的研发能力起了疑。
陆衍舟见合作无望，调整了作战策略。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次没有合作不代表下次不行，酒局上还是得继续拉关系。
陆衍舟跟王总喝了几杯后又拉我加入战场，我作为乙方，不能不给甲方面子，一杯接一杯地下肚，我逐渐开始晕晕乎乎。
以前和陆衍舟一起参加酒局，酒也大多是我喝，陆衍舟拉不下脸面。
但那时候有他和我在一起，我醉了他会负责善后，送我回家。
今天陆衍舟和林玥看准了我只有一个人，而且王总也是个油腻的，我醉了去卫生间吐他居然跟在我身后。
我醉得头重脚轻，正被他拉扯得想哭，王总突然被一拳打倒在地。
我以为陆衍舟终于良心发现，结果是傅淮南。
傅淮南一改前日斯文腼腆的样子，沉着脸问我：「是谁给你灌这么多酒？」
见我已经醉得舌头都大了，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来，无奈问不出家庭住址，只能在酒店给我开了一间房。
这次是套房。
因为这次的事，傅淮南强烈要求加入我的公司，我看了他的简历，高材生，还真不错。
王总因为被我的人打了，怀恨在心，转而选择和陆衍舟合作。
也行，跟这样的人合作我嫌恶心。
林玥不嫌他恶心，有一次在另一场招标上遇见，她还向我炫耀。
我一声不吭地默默走开，离她一米远。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取得短暂胜利的人，注定走不远。
我的知行科技因为傅淮南的加入如虎添翼，连大佬安浅都对傅淮南称赞有加。
但安浅跟我说，她觉得傅淮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笑她记性差，「傅淮南的年纪，才刚刚大学毕业，你上哪眼熟哇！」
傅淮南看起来青涩，但在生意场上的手段一点也不青涩。
因为担心我再遇到王总那种人，每逢有酒局，傅淮南必定会跟着我，而且从不让我喝酒，都是由他代劳。
看他挡在我面前喝酒，我心里有点苦涩，以前都是我挡在陆衍舟面前喝，喝了吐吐了喝。
傅淮南有时候出差会把红烧肉放在我这里。
一日安浅轻抚着红烧肉的绒毛问我：「这小子摆明对你有心思，你不动心？」
我老实承认，「动心。但他是不是小了点？」
「小什么呀，睡都睡过了。」
「……」
安浅什么都好，就是嘴毒。
陆衍舟和王总的合作最终闹得很不愉快。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陆衍舟的核心团队流失，新来的研发人员不能很快上手项目，导致了项目的延期交付。
项目延期王总的产品上市的时候就失了先机。
王总那样油油腻腻的一个人，打起官司来毫不手软，硬是扒掉了致远科技的一层皮。
致远科技倒也不是毫无根基，不至于被一笔赔偿款打趴下。
致命的还是业内的联合抵制，不知道陆衍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得此殊荣。
我向安浅打听，安浅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应该是她们家。
安浅所在的汇明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业内老大哥，陆衍舟跟汇明集团有着胳膊和大腿的差距。
能得罪到汇明头上，陆衍舟也实属了不起。
我一阵唏嘘，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傅淮南。
傅淮南竟然没有回我消息。
也罢，周一到公司再说。
我抱起红烧肉蹭了蹭，红烧肉好像也感受到我的好心情，向我疯狂摇尾巴。
周一傅淮南没来公司上班，电话也打不通。
我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傅淮南平时回消息很快，绝不会已阅不回。
而且以前红烧肉在我这里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会跟我们视频。
他说怕红烧肉认了我这个妈妈，忘了他这个爸爸。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眼角偷偷看我，见我没有反驳他，嘴角微弯。
3
我和傅淮南失联超过48小时，不得已打了他入职时留的紧急联系人电话。
接电话的是他的妈妈，听我说是傅淮南的老板，傅妈妈很警惕。
她告诉我傅淮南要订婚了，叫我不要再打电话骚扰他。
他要订婚了？他有女朋友？
我突然懵了，一整天心神不宁。
晚上约安浅在酒吧见面，安浅听了也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第二天安浅给我发傅淮南的个人信息，是她找朋友查的。
电话里安浅向我道歉：「知知，对不起！我早该想起来的，他来过我们公司，我们老板姓傅，封杀陆衍舟的应该也是他。」
「浅浅，这不怪你，你对我的扶持已经够多了。」
「咱俩谁跟谁，晚上老地方见。」
几天后，财经新闻发布了汇明集团和恒叶集团联姻的消息。
消息发布后，傅淮南来找过我一次。
我收拾好红烧肉的东西，紧紧地抱了抱它，把它还给傅淮南。
傅淮南没有接，「知知，你能不能再帮我照顾一阵子红烧肉？」
我很想，但我不能。
「你带它走吧，它在我这里不合适。」我心里酸涩，不愿抬头看傅淮南。
「知知，你等我。」傅淮南伸出双手想要扶住我的肩。
我退后一步，「傅先生，这不合适。」
傅淮南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他像下定决心：
「知知，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我会长期待在海外，红烧肉除了我只喜欢黏着你，请你帮我照顾它。」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傅淮南，我不会和有女朋友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你如果不能把红烧肉接回去，那它以后就属于我，和你没有关系了。」
傅淮南的眼圈也红了，哽咽着「嗯」了一声。
随着傅淮南的身份曝光，陆衍舟也终于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里。
再次见到陆衍舟还是在招标会上，陆衍舟谦卑地送上自己公司的资料和方案，对方对他却态度冷淡，一旁还站着颐指气使，一脸不耐烦的林玥。
我远远地看着陆衍舟，他的身形竟有些微微的佝偻。
这是自年少起就被我捧在心尖尖上的男人啊。和他一起创业的时候，卑躬屈膝的事我从来不舍得让他做，有任何困难都是我挡在前面。
我捧了他十七年，如今看他，内心再无波澜。
递完资料，陆衍舟和林玥往外走，正遇上站在门口的我。
林玥见到我，脸上又浮现出几分跃跃欲试的神色：
「沈知韵？听说你又被甩了呀！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一个人被甩不能总是怪别人抢了自己的男人，也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值得被喜欢。」
我抬头镇定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林玥，我不是你，我更在意自己喜欢谁，而不是谁喜欢我。陆衍舟我已经不要了，你喜欢就拿去好了，犯不着一次次来我跟前挑衅，捡个垃圾而已，没什么可得意的。」
林玥又要开口，陆衍舟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
「知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不要了。」我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陆衍舟，你什么意思？」
林玥挑着眉，厉声质问。
陆衍舟置若罔闻：「知知，我后悔了。」
「你后悔了？」
林玥不敢置信地看着陆衍舟，又看看我，「你后悔放弃她，选择我？陆衍舟，枉我这么多年忘不掉你，回来找你，你竟然三心二意，得陇望蜀？」
林玥眼里有泪光闪烁。
陆衍舟深吸一口气：「林玥，你不是为我回来，你是为一个功成名就的陆衍舟回来。」
【啪！】
是耳光的声音，打在陆衍舟的脸上。
引路人纷纷侧目。
林玥冷哼了一声，愤然离去。陆衍舟摸了摸被打得通红的脸，嘴角抽动：「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抽得很凶。
上次见到陆衍舟抽烟还是林玥出国的时候。
「知知，你回来帮我。」
陆衍舟哀求地看着我，「我后悔了，还是你对我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努力，再把致远做起来，好不好？」
我轻笑出声，「陆衍舟，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回来帮你？」
「因为你爱了我十七年，你不会不管我的。」陆衍舟抽了口烟，眼里闪过期望和笃定。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爱他，从八岁到二十五岁，他一直都知道。
但他不回应，也不拒绝，就这样享受着我对他的爱，对他的好。
我气笑了，「陆衍舟，你是不是以为我沈知韵就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你的公司要垮了，我的公司蒸蒸日上，你还觉得我会去帮你？」
「陆衍舟，你怎么敢想的！」
陆衍舟闻言有些激动，「我已经不要林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陆衍舟，和林玥无关，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你不过是享受我对你的好，享受我无条件给你兜底带来的安全感。」
「知知，你别不管我，我欠了好多钱。」陆衍舟终于有些慌了，流下泪来。
「我早就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冷冷地看了他片刻，转身离开。
江城秋天的雨温润绵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雨里，心里前所未有地轻快。
招标会在汇明集团总部附近，我约了安浅喝咖啡。
安浅一边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一边探究地盯着我看。
「看什么？」我疑惑地问。
「知知，你变了。变成了我预想的样子，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对陆衍舟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儿，我真是看不惯。」
「所以你想改造我？我是你的养成系？」
安浅噗嗤笑出声，伸出手来勾我的下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们俩笑成一团。
「傅淮南最近怎么样？联系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
「汇明作为被漂亮国制裁的重点企业，如今可谓背水一战，和恒叶联姻抱团取暖确实有利于企业生存，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加快中国芯片产业的崛起，让中国企业拥有中国芯。」
我点头赞同道：「汇明不愧是行业老大哥，社会责任感、使命感值得我们这些中小企业学习。」
「傅淮南要是能找到缓解芯片卡脖子压力的办法，傅总说不定就不强压着他联姻了。」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作为名企子弟，从小享受了最好的物质和教育，长大了难免要肩负常人不能完成的使命。
秋天红烧肉掉毛掉得厉害，以前我和傅淮南也在家里给它洗过澡，但现在我一个人，还是送它去宠物店洗。
我提前联系了宠物店老板，然后带红烧肉过去。
待宠物店店员领红烧肉进去洗澡，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循着方向看过去，是傅淮南。他站在宠物店的玻璃门外，近乎贪婪地看着我。
见被我发现，他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希冀。
「你回来了？」我走过去寒暄道。
「嗯，昨天刚回来。」
「这次去的哪里？」
「荷兰。」
寒暄结束，是短暂的沉默。
「知知，虽然我暂时不能扭转汇明被芯片卡脖子的局面，但是相信我，我会让汇明渡过难关，我不需要联姻，我会说服我爸爸。」
「傅淮南，我说过的。」
「我知道，我会解除婚约后再来找你。我走了，知知，再见。」
傅淮南转身跨步离开，走出几米后，略微停顿，终究没有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我从后面看着他，有一些感慨。
一年前他还是个刚大学毕业的腼腆大男孩，会叫我姐姐，会和我一起逗红烧肉，如今已经肩负着一家知名企业的前途命脉。
我希望他能打赢这一仗，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中国企业。
4
为了防止再遇到类似王总的客户，我给自己招了个助理，顶替了傅淮南之前的职位。
助理小宋是个机灵，有眼力见的姑娘，哪哪都好，就是爱八卦。
这天午饭时间，我听她们在讲致远科技的八卦，忍不住驻足听了一耳朵。
原来自那天招标会上我遇到陆衍舟和林玥，他们吵了一架之后，就分手了，林玥离开了致远科技。
据说她很快有了新男朋友，新男朋友是个富二代，家境殷实，不过很爱玩，换女朋友很勤，不知道林玥能吃得住他多久。
再说陆衍舟，致远科技经营不善，背负了巨额债务，面临倒闭，加上林玥的离开给了他沉重一击，他曾试图轻生，幸好被发现得早，救了回来。救回来后……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没想到小宋他们发现了站在咖啡机侧面的我。
「沈总，我来帮你冲咖啡吧！」
「呃……不用，已经好了。」
我端起咖啡略带遗憾地离开了茶水间。
9月25日，汇明集团新品发布，这是一场震惊漂亮国的新品发布会。
汇明这次发布的新产品虽然没有用上世界最高端的芯片，但搭载了高性能的CPU和图形处理器，在计算和图形处理方面表现出色，市场反应热烈。
新品发布后，汇明和恒叶的联姻解除。
傅淮南来找我，「知知，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我笑着点了点头。
傅淮南眼里溢出泪水，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
我也紧紧回拥着他。
这场爱情，等了这么久，终于水到渠成。
忙完新品发布，傅淮南有一段时间的休假，我也给自己放了个年假，跟他一起在家带红烧肉。
这天我抱着红烧肉正倚在厨房门边，等傅淮南做完最后一个菜开饭，傅淮南突然说了一句：「知知，我爸爸想见见你，你看你哪天有空？」
他风淡云轻的一句话吓得我一抖，差点没把红烧肉摔下去。
「你爸爸……见我？」
傅淮南的爸爸，汇明集团董事长，那可是行业顶级大佬。
「为什么要见我？」
傅淮南回头费解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见父母？」
「啊，这……不是要结婚才见父母吗？」
「怎么？你不打算跟我结婚？」傅淮南拿着汤勺欺身向前。
我想到我尚在发酸的腰肢，瞬间不敢多言。
「这周六可以吗？」
「可以……」
「这才乖嘛，开饭！」
傅淮南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我看着他忙进忙去的身影突然觉得不对劲，之前那个全身红得像虾米的清纯弟弟去哪了？
傅家的别墅坐落在江城的西郊，踏上门前的石阶时，我深吸了一口气。
傅淮南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知知，别紧张。」
「嗯。」
我低声应着，另一只手却忍不住把衣角都揉皱了。
傅家的家风严谨，一顿饭吃得很是沉闷。
饭后，傅董事长让我随他去书房，我紧张地看向傅淮南，傅淮南向我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傅家的书房很大，古香古色，藏书众多。
我一眼看去，历史、哲学、天文、科技等，无所不包。
傅董事长的声音温和而磁性：
「淮南从小特别喜欢看书，他天资聪颖，又有抱负，我对他期望很高。他也不负众望，刚刚崭露头角，就带给汇明莫大的希望。」
「他很优秀。」我由衷赞叹。
「那沈小姐呢？」傅董事长略微点头后，饶有兴趣地反问。
我经营着一家中小型企业，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算事业有成，但对于站在行业顶端的傅家，卓越出众的傅淮南而言，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沈小姐，虽然淮南和恒叶集团千金的联姻解除了，但我还是希望站在淮南身侧的人，无论家世还是能力，都能与他匹敌。」
「作为父母，我希望有人能和淮南相辅相成，携手并进。我认为沈小姐，不是那个能帮淮南、帮汇明走得更远的人。」
言尽于此，傅董事长目光恳切地看着我。
我心中五味杂陈，僵硬地点了点头。
傅董事长的否定，让我开始躲着傅淮南。
傅淮南说婚姻不是一定要获得父母的认可，可我忘不了在傅家书房里傅董事长挑剔的眼神。
我想我会变得更好，会有一天足以和他匹配，但不是现在。
在此之前，就让我们各自努力，奔赴梦想。
跟傅淮南提分手后，我回了一趟老家。
我妈上个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轻微脑震荡，小腿骨折，要不是跟他们视频时我发现她坐着轮椅，他们还不肯告诉我。
我从老家接了我妈到江城医院检查，在医院里，我遇到一个熟人，是林玥。
林玥坐在医院长椅上，大概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你他妈有艾滋怎么不早说！」
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玥哭得很凶。
她的样子和几个月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形销骨立，形容枯槁，再也不是当年江大那个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系花林玥了。
如果当年她肯留下来和陆衍舟一起创业，说不定他们会是另一种结局。
三年后，在漂亮国伯克利大学的讲座上，傅淮南就中国芯片的优秀性能侃侃而谈。
我作为伯克利大学自动化控制专业博士研究生，坐在台下听这场讲座。
台上傅淮南成熟自信，熠熠生辉。
讲座完毕，记者涌上去提问，临末有一位中国记者问他：
「傅先生如此年轻有为，是我们众多女网友心目中的霸道总裁，不知道傅先生的择偶标准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们心仪傅先生的网友们一些方向呢？」
傅淮南举起话筒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座位所在的方向：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就坐在下面。可是我女朋友好像又打算溜走，大家快帮我留住她。」
现场无数道目光向我的方向投射过来，将抓起书包打算逃走的我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