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判断，挂了电话，买了最近的航班。
打电话给了爸妈，让他们派人查清。
自从，小晚上小学，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悄悄见过几次，见她安好，才放下心。
怎么还会这样？
飞机落地，我的邮箱来了一份邮件，标题“漂亮妈妈，您好”。
我想点开的手，蠢蠢欲动。
电话来了。
6
“喂，白总，您到了么？”
“到了。”
邮箱，我终究没勇气点开。
接走小晚的人是付殷珩，我爸妈找他要，他不肯给，直言一定要我来。
我一路不停，到了我们曾一同生活的房子。
密码没换，我抬步走进，是一片漆黑。
我没那么多耐心，“付殷珩！出来！”
“这里。”小晚的房间，传出嗓音。
我控不住颤抖的手，推开了门。
他开了空调，整个房间冷极了。
小晚在床上躺着，睡得很香。
腿定在门口，迈不出一步。
我平静地嗓音出了声，“我要带她走。”
他摸了把半是胡茬的脸，“好。”
我如愿带走了女儿，她在我的怀里很轻，很凉。
完全没有小学生该有的重量。
我妈见了，哭得不像样，付殷珩也抹了泪。
唯我，看不出情绪地主持小晚葬礼。
她的同学，老师有不少都来了。
我靠近一个小女生旁边，“谢谢你啊，小朋友。”
她朝我伸出手，擦去挂在我脸上的泪珠，“阿姨，不哭。”
我阖了阖眼，“好。”
葬礼结束，所有的事尘埃落定。
付殷珩跟我谈“复婚”。
夜里，风吹乱了眼，我笑出声。
“付殷珩，你真的以为，这几天我只在给小晚办葬礼么？你真的以为，小晚的死我不知道么？你真的以为，我会原谅你么？”
7
小晚倘若及时治疗，病情不恶化，怎么说也还有一年的寿命。
这一年里，足够我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
而不是才九岁，就离开了我。
他闻言落了泪，“是方静静，她在半年前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她是小晚亲妈么！你就这么放心她！？”我止不住失控质问。
他垂头，点了根烟，“小晚很喜欢她，很信任她。我也就……抱歉，这次是我没早点察觉出来。”
我捂住脸，沉沉吸了口气，“付殷珩，你变蠢了！”
以前他拿小晚当挡箭牌，是小晚自愿，我也不多说什么。
到现在还拿小晚来说事，真以为我是傻子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是啊，没有你在，蠢了许多。”
我抬目看他，月光下，他剃了胡子。
微红的眼透出温和，柔情。
想起，他刚被付家认领回来的那天。
我在他家别院做客，是他爷爷最尊贵的客人。
他一脸倔强，浑身是伤，从我眼前路过。
那日，我决定了付白两家联姻，由他做我的未婚夫。
爸妈都提醒过我，他是私生子，按理来说，不能接管付氏集团。
可我偏偏就是选了他，我爸便扶持付殷珩上位。
他最开始的一年里，是对我顶好的。
一切，好似是从女儿出生起，都变了。
我很爱女儿他知道，每每他以女儿为借口的事，我都摆手算了。
久而久之，他习以为常。
女儿，也万事替他背锅。
嫁他时我22，现在已有32了，十年过去了。
他的脸从稚嫩到成熟，却仍棱角分明，眉眼俊俏。
还是我喜欢的脸。
我撤身离开，他紧随其后，我停下步伐问，“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家里我总能看见小晚的影子，我不敢回了。”他低语道。
我冷笑一声，“是怕小晚来报复你吧？”
“那我可要跟小晚好好道个歉。”
“别再跟着我！”我直言。
付殷珩现在的每一步都很可疑。
我见过他最狠的手段，也深知他的城府。
他不会无故示好，我了解他。
8
到了家，我再打开邮箱未读。
一周过去，我都不敢点开。
这次，我又退缩了。
熄了屏，洗澡。
一直到睡前，我才下定决心，点进查收。
“妈妈，告诉你个秘密，我是从未来来的，来拯救你的。我以为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肯定不会喜欢我了。但是好像并没有，你还是很爱我。
“妈妈，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的。你不要再因为我不理你难过了，小晚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了。因为上辈子，妈妈为了小晚失去太多了，这辈子，小晚只想让妈妈做自己。
“如果可以更早，小晚想回到到你跟王八蛋结婚之前，让我不要出现。可是小晚知道，人不能想要太多，小晚是懂知足的。
“小晚想要的，都做到了，小晚还是一如既往地棒！但是小晚要跟妈妈道个歉，小晚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方静静，小晚不是故意让妈妈难过的，小晚其实，每天都有想你的。
“妈妈要一直做自己，小晚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看完信，我闭上眼，睡觉。
先前不敢看，如今看完了，莫名松了口气。
怪不得我的女儿聪慧到不像话，也懂事到不像话。
可是小晚啊，你要是再自私一点，该多好啊……
那么容易知足做什么？
我不知是几点睡着，再睁眼是次日下午，饿醒的。
刚好来了电话，“白总，我都查清楚了，付氏集团账上有一大笔亏空，一个月补不上的话，破产是绝对性的。
“另外……”
我打开冰箱门，“继续说。”
“小姐三个月前住院用的是您的钱，她把钱都充值进了医院。再后来，被付总签下取消治疗协议，钱取出来补账上亏空了。”
冰箱里吹出冷风，我嘴唇不受控张开喘气，胸口抑不住地开始抽痛。
“抱歉，白总…您国内的私人账号的确有一笔三十万的提款记录，刚好那段时间您经常取，我以为是您在国外……”
我闭上眼，“不怪你，是我怕她不够用，没把给她的专门分开，还有事么？”
“没有了……”
“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走私人账户给你加40%的工资。”
挂断电话，我捂住胸口，半蹲在地。
我的小晚，有过自救……
但凡我这三个月抽空看看国内账户，就能知道的。
我随便拿了点挂面煮了吃，没放盐的面，越吃越咸。
吃完是晚上九点，闹钟响起，到了开会时间。
我调整好状态，进了会议室。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时间用来伤心。
9
翌日，我来了付殷珩的房子，清走了小晚的物品。
正要走，他和方静静一前一后回来了。
在门口，方静静破口大骂，“好啊，你个付殷珩！你居然把她藏在了家里！”
付殷珩迟疑半晌，“你怎么来了？”
“来拿小晚的东西，敲了门，你没在，就自己进来了。”我提了下手中袋子。
方静静气急败坏，“你这种行为是偷窃！是私闯民宅！白黎月你好不要脸！”
“闭嘴！”付殷珩低声呵斥。
“你还护着她！付殷珩，说到底，你就是心里还惦记她！你既然这么不要脸，还跟我谈什么啊？你跟她谈去吧！”
“那个…麻烦等一下。”我叫住她，“这个房子是我爸妈给我和付殷珩买的婚房，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所以你在我身上按的罪名都是不成立的。”
她更生气了，临走前狠狠跺了下地板。
我和付殷珩尴尬对视，我指路问，“你不打算让开么？”
他没有动，“我是叫她回来商量离婚的事，你不要多想。”
“你我五年前就离婚了，你的事跟我都没关系，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我扯了扯嘴角。
“是我想跟你解释。”他眼含诚恳。
我直接无视推开他，“小晚不在了，这个房子卖了吧，钱你我平分。”
“月月……我错了，真的错了。”他牵住我手。
我合上眼，让他放开，他还两只手都握上。
把好好的袖口，弄得脏乱。
“付殷珩，我再说一次，放手！”我强行抽出，差点摔倒。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原谅么？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
他的话，被一巴掌扇停。
我甩了甩手，“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担当啊？每次只知道拿女儿当借口，责任都往方静静身上推！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八的八都没有你撇得干净！
“你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那当初你有三个哥哥，皆比你强许多的时候，你当时怎么不跟我爸妈说你会犯这个错？你敢么？你不敢！
“你之前敢这么对我，是因为你知道，我会为了女儿妥协。现在女儿没了，你希望我念及旧情，你到底恶不恶心？”
他突然笑了，“月月你知道么？最开始你是漂亮的，我是爱你的。可后来我发现你这颗石头，我捂不热，不论我对你多好，你都是一样。圈里人人都说，我娶了一块木头。”
我打断，“所以，你出轨了。”
“我没有……”
“小晚满月那一天，禾瑾酒店，四小时房，你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姑娘。”我又打断了他。
“你早就知道？”
“以后找酒店，记得找知名度小点的，不然很有可能还是我家的产业。”话已至此，我走了。
10
这段时间，我找人卖房，查付氏集团的产品造假。
费时一个月，两件事都有了结果。
付殷珩上次撕破脸后没再找过我，整个公司摇摇欲坠。
我带好卖房子的钱来找他，狭小的出租屋里，传出女声的大骂声，“付殷珩！你不是说她一定会救你的么？你不是说公司是你们两个人的么？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要陪你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再陪你演戏了！”
方静静骂了很久，都听不见他半句反驳。
不似当初的我，问一句，他都不爱听。
方静静摔门而出，迎面撞见我。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她压着火问。
“是啊。”我顺下答。
她冷笑一声，“他这条狗我看不上了，留给你去伺候吧！”
我也笑了，我更看不上，伺候不了。
等她走，我踏步进了房。
他一身西装，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臂。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他问我。
“这是你的两百万。”我把卡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你。”
“我大概这几天会回M国。”
他闻言一顿，“这么快。”
“昨天小晚托梦给我，让我不要跟你计较太多。所以，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小晚太担心了。”眼眶溢出半滴泪水，我替他整理了下衣领。
他神色一顿，“你真的很爱她。”
“是啊，我明明知道是你放弃了对小晚的治疗，很怪你。可是小晚，不愿意我怪你。”
“月月，我说过，我不知道，是方静静，但的确是我的疏忽，我认。”他要来牵我。
我退步躲开，“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总而言之，你好自为之。”
11
车里，我用湿纸巾反复擦手。
电话那边悠然的公子音，“白姐，他都迟到了！”
“他出发了，大概20分钟能到。”手总算是能要了。
“行吧，那我再压他两个点怎么样？”兴奋的嗓音询问我的意见。
我勾了勾唇角，“可以啊，只要他愿意签都行。”
“好嘞！姐你等我好消息！”
挂了电话。
我回到家，没想到，客厅坐了人。
“跪下。”
我放下物品，跪在了父亲面前，“白黎月，你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
“告诉我，都查到了多少？”
“无可奉告，爸爸。”
付氏集团，不只只是付殷珩的，是整个付家的。
我的行为，无疑会使付白两家世交，毁于一旦。
我的父亲愿帮扶我，但绝不会许这种事发生。
一掌响亮的耳光，闪过我耳边，“当初是你一心想嫁那小子！那他出轨你就得忍着！我不管你因为什么，你要报复，绝对不能牵涉付氏集团！听到了没有！”
我没管逐渐发烫的半边脸颊，“我曾经跟您说过，我不想嫁于付家，您从未采纳。我也说过，我只是想嫁付殷珩，这跟他能不能成为接位人无关。是您说，白家女婿，必须是付氏集团的继承人。
“是您逼付老爷把位子给了他，从头到位，您从未在乎过我的想法！”
“白黎月！”他双眼红红，发怒喊着。
“女儿在。”我回复他。
“收手！”
“女儿…收不住。”
我从未如此坚定地反抗他。
我知白家世代为商，与付家百年交好，两家互助，度过了很多困难。
我不在意付殷珩外面有多少人，只要他不带回家，我皆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维系好付白两家颜面，但这次不一样。
他伤害到我的女儿了，我做不到放下，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哪怕付白两家从此断绝。
父亲再次抬手，我仰上脸，方便他再来。
“行了！”房间里走出了母亲，“你要把我女儿打死么！？”
她扶我起来，“这次我站月月，小晚的事我多多少少听说了点，如果只是出轨也就罢了，但涉及小晚，没得商量。”
“你也跟着她胡闹！”
母亲让我回了房，她单独跟父亲谈。
这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她第一次忤逆我的父亲。
为了小晚，也是为了我。
我像个小孩，躲在门口偷听。
长久的沉默，父亲率先服软，“既然，你也要来掺和，那就先这么算了。付老爷那边我再想想办法，黎月也先不着急出国了，我让付家大孩回来了。等事过去，黎月跟他完婚，也算给付家的交代了。”
母亲深深吸了口气，“我没记错的话，付家老大是有孩子有老婆的。”
“这个没关系，我已经通知他离婚了，国外不比国内，离婚很快。孩子的话，看看黎月想不想要，好像跟小晚差不多大，都一样的。”
母亲无声笑了，“你要是坚持要月月再嫁，我们也离婚。”
父亲的眼睛从来没瞪那么大过，“你…说什么？我们……都三十多年的夫妻了，你，你要离婚？”
“是，你再敢利用或者阻止月月，这个婚我就一定会离。我不像你，我是有感情的，月月是我的孩子，小晚是我的外孙女，我做不到像你一样无动于衷。
“白蒋，月月小时你每罚一次，我都想跟你离婚，但我不敢，因我家中途落寞，月月还小。我只能支持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月月长大了，我不会再允许你利用她了。”
接下来是父亲长久的沉默。
12
我还是出了国。
我一直在查小晚死因，付殷珩也不是蠢的，他一直在试探我的态度，想确认我是否知晓。
我虽坚持已查清是他耽误小晚救治，他大概率还是不会信。
只要我还在，他就避免不了忧心。
于是我以小晚托梦为借口，离国而去。
这样，他才敢再放手一搏。
而我要得便是他的放手一搏，再次露出尾巴，让我来抓。
不到两个月，付氏集团转危为安，他和方静静也离了婚。
方静静被他耍了。
表面跟他配合，让我回心转意，帮公司渡过难关。
实则让她主动，他再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我也是到现在才看明白。
看来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我曾经以为我爸会是我最大阻力，没想到，他未干涉我半点。
我的计划很成功。
何氏集团检查产品，只有首批尾批是存在个别不合格现象。
而中间的，全是劣质产品，根本不能用。
何氏起诉，闹得沸沸扬扬。
付氏集团，立即表示会及时补一批合格产品，希望撤诉。
我赶到时，听到了有趣的对话，“何少总，也没必要闹那么难看不是？”
“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要是卖出去了，败坏的是我家的名声！你当然无所谓！”何少总瞬间炸毛。
“怎么会呢？何少总那么仔细，要不我再产一批，何少总再检查检查？”
“好……好个屁，你就是想忽悠我！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那么大一批劣质产品，何少总想好怎么处理了么？那些也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不如何少总给我，我再给何少总一批绝对质量过关的，怎么样？”他不停却说。
眼看何少要被他套入，我推开了他的办公门，“多谢付总好意，我们按正常法律程序处理即可，不劳烦你费心了。”
何少见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朝我飞奔，“姐，你可算来救我了！他好能说，我玩不过他！”
我拍了拍他背，“姐姐说了，不用理他。”
他舌头顶腮，“是你。”
我温和一笑，“是我。”
“你想知道女儿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我摇头，“不想，我只想跟你好好斗一次。”
“好，我等你。”
13
我让何氏继续打官司，趁热度高，把他伪劣产品致人死亡的案例，放到网上。
把证据交给了法官。
此时掀起层层巨浪，经核实，他被判了刑。
何氏因此收获好评，对产品严格要求，对客户负责。
我做完这些，来了小晚的碑前。
我擦去她相片上的灰尘，“小晚啊，长得真漂亮，妈妈好想知道你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啊。
“还差一个，小晚，你再等等妈妈。”
“阿姨。”身后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转过身，我端详她，“你怎么来了？”
“小晚生日，我给她带了礼物。”她递来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娃娃。
我接过仔细瞧了瞧，问她，“这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浅浅笑了下，“妈妈教我的。”
她礼貌地跟我招了手，跟小晚告了别。
好像在她的眼里，小晚似乎还活着。
我担心她一人，送她到了家。
我开始找方静静的踪迹，得知的结果是，她出车祸死了。
是在跟付殷珩离婚的那个晚上。
我有点怀疑是付殷珩动的手脚，但我不想查了，就这样吧。
我回了家，打包小晚的物品。
夜里风大，她的日记吹翻了页，上面写着：【妈妈今天离婚啦！我的妈妈自由咯！没有我这个累赘，妈妈绝对可以大杀四方！妈妈要加油，我也要好好努力，把王八蛋的公司搞倒闭！】
我理智告诉我，这是小晚的隐私，我不能窥探，是手不听话地翻了页。
【刚跟妈妈离婚，他又结了！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比上辈子还不要脸！】
【嘿嘿，今天幼儿园里，老师又夸我了！果然，不管过几辈子，我都是最受老师喜欢的！小晚真棒！】
【我今天又撒谎肚子痛了，给他打了电话，好几个他才接！好不容易接了，还生气。真好，看来我又搅黄了他一单！小晚是最棒的！】
【又到小学咯，好想妈妈呀。】
【哼，小晚就是棒！每科都是一百分！】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的脑子开始痛了。但是我不想治，因为我知道，治不好还要一直掉头发。头发掉光光，脑袋直开刀。】
【今天运动会，我晕倒了，是老师送我来了医院。她一直在联系家长，等我醒来，她就问我，有没有妈妈的电话。我不能告诉她，就给了老师妈妈托人送来的银行卡了，她交完钱还是一直联系家长。还真联系上了，他来了。】
【他早就知道我有病了，他很奇怪，他好像不想我死，但是又不让我活着。】
【今天，我问了医生我还有多久时间，给妈妈编好了定时邮箱。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妈妈讲，想告诉妈妈他有多混蛋，但是妈妈那么聪明，肯定都知道了。】
【日记到此结束啦，不管白女士会不会翻开，我都要祝32岁的白黎月，新生快乐，是来自11岁白晚对白黎月的祝福。】
我看完笑了笑，看来上一辈子，她跟了我，活到了11岁。
我合上日记，收好，一起带走了。
14
番外（小晚视角）
我死在了手术台上，花光了妈妈所有的钱。
要是妈妈再问我离婚跟谁，我肯定不会再选妈妈了，我的妈妈全是我拖累的。
没想到，我真的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
我刚出生，外公外婆都还在，都是妈妈的依靠。
虽然外公不靠谱，但是他喜欢外婆啊！
外婆生妈妈难产，他结扎。
外婆被王八蛋仇家报复至死，他连妈妈都不管了，丢下公司就去了。
他是我两辈子见过的最强恋爱脑。
我一出生，就开始了计划。
第一步，让妈妈出去工作，此次绝不能让妈妈照顾我，让外公帮王八蛋。
我每天只粘着爸爸，然后，我就被妈妈送去了儿童心理科。
得出结果，是爸爸陪伴太少，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属于正常现象，男方应更多参与到小孩的教育，家长正常引导即可。
她半信半疑，没再干预。
我每次生日，外婆都会来。
每次我都会问，“外婆外婆，是不是你生的妈妈，外公生的爸爸呀？”
第一次，“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外公明显更喜欢爸爸啊！他对妈妈一点都不好，外公如果不喜欢妈妈的话，那我也不喜欢妈妈！”
第二次同样的话，多了外公当听众。
我问完，他就骂了我。
我一路哭，说要去跟爸爸告状，让爸爸好好教训外公。
从那次以后，外公没再像上一世那样，全心尽力帮他。
我算好时间，让他跟小三的见面，再想方设法让妈妈离婚。
她终于肯离婚了，可她还想要我的抚养权。
在那一瞬，我真的很想跟她走。
但是我不敢，上一世我拖她到破产。
如果我留在她身边，肯定会让她分心。
我不能再那么自私了，我是大孩子了，我得懂事。
我跟了王八蛋，选了黄脸婆。
好累啊，每天都要演戏，明明看到他们我都反胃的。
我还只是个小学生，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有一天，我得见王八蛋看妈妈的画像发呆。
我立即举报，“静静妈！他又在想那个女人了！”
然后他们吵架了，一个字，爽！
从那次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变了。
有种要弄死我的错觉，吓死我了。
对于小学生而言，这算恐怖片。
她离开的五年里，常常来偷看我，我知道。
她还让人把抚养费给我，用来抚养我。
按理来说，这个应该不是给我的吧？
但是她的助理坚持，“小姐聪慧过人，举世无双！这么重要的东西，只能由小姐亲自保管，小的才能放心啊！”
我本来是坚决不收的，但她太会说话了，我只好顶着发热的脸接下了。
没过多久，我就病了。
最先知道的人是方静静，她立马告诉了王八蛋。
王八蛋装作没听见，为此方静静还跟他说了好几次。
他冷声问，“是你的孩子么？”
她摇头，他冷笑一声，眼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那管她做什么？”
“可毕竟……也行，我平时对她也不错了，也仁至义尽了。”
到我快死了，他过来问我，“小晚，你说你奇不奇怪？有那么好的妈妈不珍惜，要认一个外人当妈妈。有时候爸爸真想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他好有病啊，他到底要干嘛？也是我说不出话，不然真要骂他一顿。
“明明是个小孩，却总是让所有人都围着转。表面支持我，实则…一步步瓦解我，小晚啊，爸爸也不想这样想你。可你从出生到现在，真的太奇怪了。”
现在才发现，太晚了。
有外婆在，你这辈子都斗不过妈妈，小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