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坏事了。”
孙犁低声一句，下意识向唐冉身后站了站。
周恬则是看了一眼唐冉，道：
“放心，肯定还有后手。”
说话间，周恬神情一动，有些意外的抬头向上空看去，喃喃道：
“这一次怎么来的这么快？”
几乎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天空上出现一道巨大裂痕。
裂痕之中，几道人影接连走出。
唐冉等人也同样抬头看去。
“嗯？”唐冉神情微微动了动。
这出来的几人，严格来说，不是特别陌生。
正是不久前与棋尊者一同前来的那四人。
这时，人影一闪，棋尊者的身形也再度出现。
刚一出现，其目光便向唐冉等人看来，随后手指一点，黑白两色棋子飞出。
灰色光芒一闪而过，避开那黑白二色棋子，却仿佛找到了新的目标一般，直奔棋尊者而去。
陆先生看了一眼唐冉，说道：
“它跟你倒是挺像。”
话音刚落，就见棋尊者忽然出手了。
在其身周，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棋盘虚影。
其一步踏出，棋盘骤然展开，速度快的惊人。
瞬间，唐冉只觉得四周的感觉变了。
自己仿佛被拉到了一处棋盘之中，能够轻易的将整张棋盘收入眼底，然而却无法掌控天地间的力量，仿佛彻底与天地家孤立开了般。
“这难道就是生境强者的世界？”唐冉心中想道。
生境，按照先前陈南的说法，便能够将体内的世界外现。
如今这棋盘，或许就是棋尊者的世界外现。
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处这方棋盘世界中，连自己仿佛都被棋尊者所主宰。
就在唐冉想着的时候，这棋盘世界之中，空间似乎都被剥离开了般。
棋盘中央，有一团灰色的力量，正在不断的挣扎着。
而在其四周，不断有棋子落下，每一颗都会让这片空间为之震颤，同时镇压在空间法则之上的力量更强几分。
唐冉心中生出一种感觉来。
棋尊者，只怕能够轻易镇压这道空间法则。
“前辈留手。”这时，陆先生忽然开口道。
棋尊者目光看来，在唐冉身上停留了下，随后棋子落下的动作停了下来。
“空空。”这时，芸老忽然开口，轻声喊了一句。
或是被镇压的缘故，此时的空间法则，依旧在剧烈的挣扎着，仿若根本未曾听见般。
芸老又喊了一句。
唐冉眉头皱了皱，向青儿道：
“前辈，该不会他早已经忘记了吧？”
青儿沉默了下，道：“不好说，时间过去这么久，而且它刚杀了这么多人，或许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也或许真的忘了吧。”
这时，陆先生看向诸葛慧，道：
“你出手吧。”
诸葛慧点点头，随后在其身周，有白色光芒汇聚。
这光芒气息并不强，却是在棋尊者的世界中汇聚而成。
棋尊者目光看来，神情微动，明显有几分意外。
唐冉此时也看向诸葛慧。
老实说，这团白光给人的感觉，并不强，甚至称不上什么破坏力，相反，却让人有种微风和煦之感。
“去。”
诸葛慧轻轻一点，白光向空间法则飞去。
白光接触到空间法则，便忽然散开，笼罩到其上，片刻之后，消失不见。
出乎意料的，空间法则的挣扎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手段？”周恬与孙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旋即忍不住看了一眼诸葛慧。
这少女的境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甚至可以说有些弱，但是方才的手段，却有些独特。
那白光给人的感觉，不强，但很舒服。
“善意，独特的手段。”棋尊者忽然开口说道。
这时，那空间法则忽然开始变幻起来。
同时有声音响起。
“你……你来了？”
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落下的时候，空间法则之灵再度恢复了先前那男童的模样。
男童略显激动的向芸老这边看来，当他看清芸老的模样时，身躯却忽然一颤。
“你怎么这样了？”
显然，对于眼前的芸老，他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唐冉心中微微一动，下一刻，青儿出现在一旁。
“嗯？”周恬与孙犁眉头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冉。
“身上竟然还带着一道灵？”周恬看向青儿，片刻之后，更是有几分心惊与意外。
“这灵，似乎也是法则之灵，看其气息，应该是风属性有关，只是，为何只是将法则跟在身边，而不将之炼化。”
唐冉的情况，在他看来，完全是能够炼化法则的。
而炼化法则，换句话说，便是消灭法则，没有灵智的法则，如同炼化正常的力量一般。
至于已经凝聚了灵智的法则，则有不同的选择，一种是将其灵智也连带着一同炼化，这种的难度要大的多，当然得到的好处也同样最多，尤其是那些已经掌握一定手段的法则之灵，在炼化之后，或许能一并得到其对法则力量的领悟，借以增进自己的掌握。
而另外一种方法，则是将法则凝聚的灵智与力量分开，并用特殊的手段抹除他们的记忆，再将之移到其他的宝物中，构成器灵等。
后一种方法的损失往往相对要比较大，因此往往都知乎选择对那些刚刚凝聚灵智的法则之灵这么做，因为那时的它们，刚刚凝聚，对法则的领悟并不多，即便炼化，得到的东西也有限，不如使之成为器灵。
在一开始见到空间法则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就是后一种方法。
不过在见识到空间法则之灵出手后，显然前一种方法更加适合。
但不论是哪一种方法，想要得到最大的好处，都必须要以牺牲法则之灵为代价。
这也正是周恬意外的原因，因为他看得出来，唐冉似乎并未将这大法则之灵炼化。
“是你。”周恬心中想着的时候，空间法则之灵目光看向青儿，问道：
“她怎么了？”
青儿开口，道：
“她是人类，寿命有限，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总会长大，变老的。”
“那你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男童又问道。
青儿笑了笑，看着空间法则：“因为我们都是灵，不是人类，不会像他们一样衰老，变化。”
男童眼中闪过一抹黯然，“那她还能变成以前的样子吗？”
青儿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
“现在这样，不好吗？”
男童没有说话，目光却是向芸老看去。
棋尊者看着眼前这一幕，手臂一挥，四周棋盘散去。
男童一步步的向芸老走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高大，体型也变得有些壮硕。
待他走到芸老身前时，身形已是如芸老那般佝偻，肌肤也不复原本那般水嫩，也变得有几分干枯之态，面目之上，也生出道道皱纹。
从稚嫩可爱的男童，到老态龙钟的老者，不过十数步的距离。
众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无人说话。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进去的。”空空开口道，连声音都变化了几分，其中不乏带有几分责怪。
芸老没有说话，眼中却是带着笑意，脸上尽是追忆。
这时，空空从一旁的虚空中拿出一件事物，拿在手里，向芸老道：
“我的还在，你的呢？”
众人看着空空手中拿着的东西，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一道儿童爱玩的小风车。
芸老望着这风车，眼中忽然有泪珠落下，她手臂微颤，也取出一件小风车。
微风吹过，两件小风车缓缓旋转。
这时，空空看着芸老，道：
“你哭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声音落下，他目光向四周众人看来，最后落到棋尊者身上。
那苍老的脸庞上，涌现出一抹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