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苏世鹏早已汗流满面。
他早已看到刚刚启动车辆赶来的是黑色轿车是顾遇安的车。
“贱女人!来救你的人还真不少!居然惊动了顾遇安!”
说完苏世鹏迅速地转换方向盘,将车开往前一个路口旁的拐角处。
他已经深知自己死路一条。
上次顾遇安的人已经警告过他。
而后,差点因为宋嘉那件事被拘到监狱!
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顾遇安跟过来。
万一他下车,又一次看到自己,不是坐牢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苏世鹏像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将车往海里开。
他熟知水性,只要在落地之际打开车门,便可以游泳逃离。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比现在死在顾遇安手里强。
他的方向盘猛拉,却没想到刚刚还跟在身后的黑色轿车直径开过草坪,狠狠地撞向自己。
顾遇安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既然敢碰他的女人,自然是要做好失去生命的准备。
顾遇安一咬牙,直接踩下油门撞倒眼前的汽车。
张昊天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接自己的车,匆忙赶来。
刚下车,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顾遇安开的黑色轿车直接开到海里。
而那辆白色面包车被撞到了旁边的树。
“顾先生!”张昊天悲惨的声音传到耳朵。
宁溪的手指动了动,在医护人员的拖拽之下得救。
准备开溜的苏世鹏被当场拿下。
沈修文赶来的时候,宁溪已经躺在了担架,满头鲜血昏迷不醒。
“宁溪!宁溪!你怎么样了宁溪!”沈修文拉着她的手臂试图叫醒。
宁溪没有回应,耳边嗡嗡全是嘈杂的警鸣声,以及医护人员熟练地将氧气罩放到她的脸上。
沈修文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刑警队员正严肃地探讨。
看到沈修文恍恍惚惚走近的顾相安立马扶住了他。
“修文,你别太担心,宁小姐会没事的。”
“只是这掉下去的黑色轿车……不知道还能不能救上来。”
沈修文眉头拧得更紧了。
海巡队的人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悬崖另一侧的海岸找到了顾遇安。
鲜血布满了整条手臂,基本上分不清是几处伤口。
手臂就像是一块被毁掉的画布,色彩斑斓而又千疮百孔,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海洋深处的巨大恐惧。
苏世鹏被顾相安拘留逮捕。
顾遇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病房。
“好冷……”顾遇安抖擞身体喃喃自语。
护士听到后将房间里空调温度调高。
顾遇安醒来后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宁溪的安危。
张昊天正躺在沙发上小憩。
他原本不想吵醒,谁知听到空调“嘀嘀嘀”声音的张昊天立马醒了过来,跑到病床前:“顾先生,你终于醒了。”
“宁溪……宁溪在哪儿?”
“宁小姐暂无大碍,昨天就醒过来了,她躺在顾先生隔壁的房间……”
还没说完,顾遇安便站起身。
张昊天知道自己劝不动,便也没有阻拦。
房间里,宁溪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来干什么?”
原本面无表情的宁溪脸上爬满愤怒。
“你出去!你出去!”
一个软绵绵的枕头重重打在顾遇安身上。
明明很轻,顾遇安却觉得犹如石头般砸来。
气上头的宁溪根本没有注意到顾遇安外套里面的病号服。
“宁小姐!请您不要激动!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保持冷静!”
安抚完宁溪的护士看向顾遇安。
“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会昏迷,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听到这,顾遇安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好离开。
刚走出门,擦肩而过的沈修文穿着黑色大衣,匆匆忙忙进入宁溪的病房。
他手里还提着保温杯,天蓝色的。
是宁溪最喜欢的颜色。
顾遇安心里五味杂陈。
他被狠心拒之门外,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他。
而沈修文却可以随意进出宁溪的病房。
顾老夫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顾遇安无力地倚靠在墙边,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眯了下眼睛,眸里的失落却并没有因此被遮盖。
层层叠叠的乌云堆积在天幕,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临。
“顾遇安,你要是真的喜欢程青青,就去祖宗祠堂请罪,以后别认我这个奶奶。”
顾遇安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顾老夫人。
他慢悠悠地起身,紧皱着眉头:“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那你喜欢宁溪吗?”
顾遇安愣在原地,硬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老夫人看他犹豫的模样怒得直接一耳光甩过来:“优柔寡断!”
“顾家的男人,在外能挺直腰杆,进门能疼媳妇孩子!”
顾老夫人扯了扯顾遇安的外套:“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只要有程青青一天,我们顾家就没有安静祥和的日子!”
“她救过我,我去北欧照顾她,意图把特效药给她,仅仅是为了报恩。”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把特效药给她!宁溪的身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是你非要跟那个女人鬼混!”
“我……我说了,我对程青青没有男女之情!”
“别怪我多嘴,现在宁溪只是不让你进病房,以后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她早晚要跟别人在一起。”
顾遇安一怔。
走出门后,他的脑海里一直环绕着奶奶的话。
“她早晚要跟别人在一起。”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悲伤在心里悄悄地落了根,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感觉多么陌生,多么格格不入。
以悲伤为衣,他沉浸在自己的灰色世界,笼罩在暗色,被巨大的失落感吞噬。
他将外套放到房间后,直径走向宁溪的病房。
宁溪正躺在床上看书。
看到顾遇安进来,她连头都没有抬。
护士提醒过她不能情绪激动,她也不愿意为了顾遇安伤害自己的身体。
“宁溪,你在看上次那本书吗?”顾遇安试图寻找话题。
“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溪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