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宁溪现在不吃不喝,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说完,顾遇安就要往外走。
沈修文根本劝不住他,这个男人对她的情意太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他只好强行将他关到二楼的房间。
“沈修文,你这么做也太不道德了。别忘了这些保镖是谁配备给研究所的!”
“我这么做事出有因,你的保镖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副作用而出什么事,所以才会听我的话。”
将顾遇安带到房间的保镖面面相觑,像是在表达歉意。
“我可不想因为你而被吊销医师资格证。”
沈修文缓缓下楼,身后还传来顾遇安一阵一阵喊叫声。
在顾氏集团实在无聊的颜静哒哒踩着高跟鞋走到纪琰跟前:“顾遇安呢?”
“顾先生的行程只有张昊天比较了解,一般不会透露给底下人。”
“你胡说!我刚刚明明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出的公司大门,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去哪儿?”
她缓缓弯下腰:“除非,你已经不想救你半身不遂的弟弟了。”
纪琰被拿捏把柄,只好将实情说出来:“顾先生要为顾太太做药物试验,现在应该已经在沈修文医生的研究所了。”
他低下头,缓缓叹了一口气。
在顾氏,透露总裁以及任何直属上司的行踪属于违纪,纪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颜静可顾不得这些,只觉得一连几天见不到顾遇安心里慌张得不行。
原本他就对那个复婚的妻子情深义重,万一又出现什么岔子,她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老实巴交的理工男纪琰哪里说得过海外归来的颜家千金,很快便在唇枪舌剑之间败下阵来。
颜静心满意足地拿起几个无用的文件,来到沈修文的研究所。
“顾遇安,看你这下往哪里躲。”
颜静照着反光的玻璃整理仪表,然后走向房间门口。
她略显紧张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颜静给楼下的司机和保镖打了电话:“赶紧上来。”
几个人破门而入,却不见顾遇安的身影。
只有一个被撕了一半的床单。
颜静顺着窗户往下看,正巧看见逃跑的顾遇安。
沈修文也闻声赶来:“快追上。”
顾遇安步伐矫健,迅速躲到研究所对面的公寓里,躲过了几个人的抓捕。
幸亏当时让张昊天买下了这套公寓,用于观察宁溪的一举一动,结果在这个时候还派上用场了。
冷静下来坐在沙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刚刚跑得太狠,浑身上下都十分不适。
副作用再次发作,他在公寓吐了一宿。
严重到已经开始发烧。
虽然身体如此不适,他却没有当回事。
看清二人离开后,他开车去了宁溪所在的医院。
研究所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腾空让她休息,且她又不愿意去顾宅,只好将她安排到顾氏底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顾遇安从洗手间出来,不疾不徐地来到房间。
医院光线昏暗,他深邃晦暗不明的神色隐于黑暗中,自带上位者的气场,身边数十米范围内,无人敢靠近。
偏偏却在这个时候他发烧得浑身无力。
他敲门,却吃了闭门羹。
他想要将她紧紧搂入怀里,告诉她自己是因为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才狠心将孩子打掉。
他想告诉她,他和她一样舍不得他们的孩子。
“宁溪!你先开门听我说好不好?”他苦苦哀求着,无力的手臂轻轻拍打着门。
宁溪一声不吭。
被关在门外的顾遇安想到宁溪之前说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她说如果孩子出什么意外,她也将活不下去。
几天后,顾老夫人实在担心宁溪的安全,不管不顾地将她接到了顾宅,让她安心养病。
宁溪一言不发,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顾遇安担心宁溪会做傻事,站在房间的窗户底下左右晃荡。
宁溪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卧室,就连顾老夫人进来她也将门反锁,一天天地不吃不喝。
从下往上看,可以恍惚看到一丝光线。
顾遇安可以想象到宁溪孤苦无依地不知将情绪往何处发泄,娇小的身体躺在床铺。
他立马派人将最高的梯子拿来,徒手爬到了窗户上。
他站在窗沿上,与宁溪四目相对。
他不停地拍打窗户,试图用声音引起宁溪的注意,却不承想宁溪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寒意。
“宁溪!你先打开门让我进来,你先听我解释!”
宁溪却冷笑,根本不愿意跟顾遇安对话。
顾遇安本以为宁溪会担心他的安危而开窗户,不承想她一点都不在乎。
“宁溪,你要是再不开窗户,我就要掉下去了。”
宁溪依旧一言不发,连视线都移到了别处。
站在楼下的顾老夫人却坐不住了。
“顾遇安!你又在整什么花样!快点下来!你要是摔下来不得残废了!赶紧下来!别闹!”
顾遇安根本听不进顾老夫人的话,一心一意今天就是要见到宁溪,一定要将所有事都给她解释清楚。
绝对不能让她再一次误会自己。
顾遇安打量着窗户构造,强行将窗户拆了下来,破窗而入。
顾遇安的突然进入让强绷着情绪的宁溪瞬间崩溃:“你滚!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顾遇安不管不顾地直接将她抱住。
宁溪不停地拍打着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的顾遇安,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你怎么这么狠心!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他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跟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样离开了!顾遇安!你怎么这么狠心!”
顾遇安再也忍不住滴落在眼角的泪水。
他抬起头想要忍住眼泪,不知是不是因为副作用导致的生理性不适,还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伤心,两行泪水掉落。
他的手却拥抱得更紧,仿佛害怕宁溪要逃走。
挣扎了一会儿,宁溪崩溃大哭。
她哭得伤心,将顾遇安的白衬衫哭湿了一大片。
顾遇安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