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江确实是在书房,他身上也裹了一层火锅味,这让他有点受不了。就是想着客房的电连接不上,主卧的浴室莫诗肯定要用,所以一直端坐在书房里,默默的等待着。
因此,莫诗的心神不宁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墨江在门外敲门的时候,她还来不及将怀里的毛线藏起来,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门开着,可以进来。
墨江推门而入,依旧是刚刚回来时穿的那身衣服,他抬眼打量一眼莫诗,见她头发半干,就说明了来意,“客房的浴室水不热,我回来冲个澡。”
整个房子都是墨江的,还跟自己客气什么。莫诗点点头,也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
墨江原就话少,莫诗点头,他也点头。上前来打开衣柜,两人的衣服并没有混在一起,左右各分开的。所以墨江很快就寻出了自己的衣服,这次没有再看莫诗,直接走进浴室去了。
很快,里面就传来水蓬打地的动静,莫诗在外面纠结良久,想着今晚到底要怎么过去。本来也是,以前都那么亲密的抵足而眠过,熟悉彼此的味道彼此的体温,该是最合适的距离了。
现在两人闹得不尴不尬,打着情侣的名号,上演的却是对立的敌占片,整日里想着怎么去侦查对方,怀疑对方。
莫诗不知道爱情到最后是不是都会这样,因为感情投入的深了,所以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总是用自己的神情去套索对方的生活,恨不得将对方施法变成透明的,就可以一目了然看到真相。
而不是如现在一样,每天心力交瘁的去试探去隐忍,互相伤害,让本来美好的东西一点点磨去光芒。
墨江推门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床沿的莫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很呆。听到响动后才抬头看过来,惊了一下瑟缩回目光,低头喃喃若自语,“那个,客房的电接不通,我今晚下去跟柳妈挤一挤,你在卧室住吧。”
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墨江,见他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手里紧紧攥着毛巾。身上穿了宽松一点的灰色圆领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平添一丝诱惑。
墨江没有应声,莫诗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转身就朝外面走去。不料半步还没有跨出去,自己的手腕就被身后的捏住了,再不能动弹一下。
“我还不能回来吗?”他沉默良久,突然轻声问道。
莫诗被这句问话给问呆了,他的手掌潮湿,水汽沾在她的手腕,然后一点点沁在心里。莫诗嘴角动了动,反问他,“那时候,是你自己主动搬出去的不是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搬出去过,是我听到了你心里的想法,你想跟我保持距离,你让我出这个门的。”墨江这样回答。
莫诗又是一愣,她背对着墨江的表情很是复杂。如果墨江不说,她不会知道,原来他从主卧里出去,竟然是因为自己若有若无的冷落。现在听他这么说,莫诗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她半响无语。
墨江感觉莫诗的胳膊慢慢放松,这才拉着她的手,将人猛的拉回自己怀里,在莫诗心跳如雷的时候,开口道,“你也不走好不好?”
很少听到墨江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莫诗鼻尖晕染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她的一样,有种身心融合的感觉。
莫诗心就软了,她睁着双眼,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一句纠结了很久的事情,“前段时间,就在你回墨家的那天,后来我听别人说起,说你那天晚上跟边容……和她订婚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江神情未变,心里却突然酸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他伸手抚着莫诗脑后的头发,闭眼轻声说道,“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莫诗放松自己,不知什么情绪的靠在墨江怀里,慢慢伸手环住他的腰,“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你迟早有一天会将我赶出这里。或者,会是我先受不了,大概会先离开你,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墨江收紧胳膊,心里复杂难辨,将一句对不起咽回了喉咙,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说道,“为什么不早点我?”
“我也想问,可我也害怕知道答案,因为我觉得,那一天迟早会来,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那也会是将来的某一天,那种感觉,我早晚要等到一回,所以不如不问。”莫诗眼角滑落下泪来,不敢太悲伤,怕哭出声来。
“不会有那一天的。”到了这个时候,之前的误解仿佛都成了恶意的揣测。墨江抬眼看着未知的方向,黑色的眼瞳成了一团泼洒的墨,他恨不得将莫诗镶嵌自己怀里。
他说,“因为墨江太太的称呼,生而就是为你,从不为别人。”他能感觉到莫诗语气里的疲惫,不由将她抱得更紧。
莫诗心里一松,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得到了答案,她心里却半丝松畅的感觉也没有。因为不管墨江的回答是什么,以后边容还会在,就意味着这样的猜忌误会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莫诗不想在这样了。
墨江却说,“还记得大老板鱼庄吗?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那时候跟老板娘说了什么。才会打动她,将店铺搬到B大的小吃街吗?”
他说完就沉默了,莫诗下意识的问他,“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那边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女朋友,我想给她个生日惊喜,希望她能开心。老板娘问我,你爱她吗?我说……我未来的规划里全是她,我会娶她,我爱她。”
莫诗惊疑自己听错,可情话转瞬即逝,过耳即无。多年的执念在这一瞬间得到满足,莫诗心里泛起欣喜,然后丝丝扩散到四肢百骸,她有点结巴得语无伦次,“你…你说…你说什么,我…我什么也听不到……没听到…”
墨江却不愿意再开口,刚刚那句表白也是冲动所致,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愣住了。现在被莫诗逼问,他瞬间就不自在了,不过墨江一向不动声色,自在不自在莫诗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我也忘了我说了什么。”墨江被兴奋的莫诗推开,眼神微闪,抬起手里的毛巾开始擦头发,轻易躲过她的纠缠,去床头柜里找吹风机了。
莫诗自然不能依,笑着扑过去跟他抢吹风机,嘴里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出一堆话来,“难道是我刚刚听错了吗?我听力特别好啊,墨江,墨江我听到你刚刚对我表白了,我没听太清你再说一遍呗……害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是也很你说了很多次吗?”
墨江,“是吗?那你现在说一句我听听。
莫诗语塞,墨江眼神淡淡扫过他,弯腰去插线头,然后开始嗡嗡嗡的吹头发……
在楼梯间探头探脑的柳妈迟迟不见墨江出来,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来,长长舒出一口气后,转身下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莫诗早早就起来了,见墨江还在睡,就没有吵醒他。一个人穿戴好后下楼出去晨跑,虽然屋里也有健身房,方便是很方便,可是也少了很多乐趣。莫诗喜欢呼吸清晨的空气,微微出一层薄汗,回来的时候洗个澡,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绕着小区跑了一圈回来,刚好看到柳妈送人出来。应该是物业的人,身着蓝色的大棉袄,手里还拎着绿色掉漆的小箱子,正是从门口往出来走。
莫诗和他们擦肩而过,碰眼的时候微微笑着点头示意。她看到柳妈站在楼梯上等着自己,不由问了一句,“物业来人了?电路修好了吗?”
“是,修好了,我昨天晚上就跟他们打电话联系了,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好了。”
说着,柳妈就开了门,莫诗跟着进去,一眼看到墨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翻看着,屋里还闻得到淡淡的粥香。
“墨江!”莫诗唤他,墨江就移开报纸看了过来,她扬唇一笑,“我去楼上洗个澡,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嗯。”墨江的视线又落在报纸上,若不是等她,估计现在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说快就是很快,莫诗上去解决了个战斗澡,然后耷拉着拖鞋从楼上“踏踏蹋…”的跑下来。细看还换了一身衣服,黑白配,头发分了中分,低低的扎在脑后,看着干练精神。
墨江从沙发上站起来,上下一扫眉毛一跳。莫诗不待他问,直接开口道,“我要出去重新找份工作,昨天投了很多简历,到现在也没有回信,我想出去亲自应聘。待会儿走的时候,你顺便带我出去,放在路边就行!”
墨江不置可否,将报纸折叠后放到茶几上,抬头见莫诗还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无甚所谓道,“可以,到了地方放你下去,不过,晚上回来我想吃你做的饭,可以吗?”
莫诗赶紧道,“当然可以。”意思是六点之前就要回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