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种得什么因结得什么果,莫诗觉得自己正身处于这因果的正中,朝后看不清自己曾走过的路,朝前烟雾缭绕,亦不知是悲是喜又结的是哪家果。
莫诗一夜未眠,蜷缩在床上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仿佛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而房间里寂寥无声,徒添一室冷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太太,外面下雪了,你快出来瞧瞧!”
原来是柳妈,莫诗再眨眼,竟然真的是天亮,外面透亮的天色透过厚重的窗帘,散进来薄薄的暗光,却并不晃眼。
天都亮了?!
莫诗下床,走到窗户边,伸手拉开窗帘,大片大片刺眼的光辉洒而进,却也是清冷的很,她感觉有些眩晕,便伸手挡了挡眼睛,待眼睛适应了这亮光,这才朝外面看去。
果真是下雪了,漫天皆白,银光耀眼,雪花扑簌簌的飞舞着,密密麻麻的被寒风打弯了方向,都是斜着落到地面,给世间覆了一层白裳。
蜗居都是欧式的独立庭院,房顶大多成尖型,此时被白雪亲睐,染了同样洁净的颜色,独添静逸美妙的视觉之感,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恰好景城打过来电话,莫诗将来电挂断了关机,卸了手机外壳后,扣出来小小的窃听器,拉开窗户甩手扔了出去。随着它落入大雪中寻不到踪迹,莫诗的心也变得空落落一片,踏不到实处。
一股寒风夹着雪花从窗户肆无忌惮的吹了进来,将窗帘吹得卷起,床头的书嘶啦啦翻过去一半。莫诗狠狠打了个冷颤,赶紧将窗户拉上,脚下已经覆了薄薄的雪花,就连床上也飞过去几片,轻飘飘的落在被子上,慢慢消融不留下痕迹。
这初雪这般迅猛,让人猝不及防,莫诗搓了搓胳膊,转身跳到了床上,钻到被窝里面,这才开机,将电话给景城拨了过去。
景城说,“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莫诗侧头看着窗外的雪花,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笑了笑,说,“看到了,很美!”
“在国外的时候,你总说想回国看看B市的大雪,还说异国他乡,总感觉在做客,看别人的雪,总不如自己家的好,这下开心了没有?”景城端着热水,站在落地窗前,窗上印出他的五官,温柔多情。
没想到他还记得,不过随口抱怨的话罢了,莫诗怅然道,“那时候说这话,不过是想着回国过年,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因为在小时候的印象中,似乎下雪就意味着过年,大家一起吃饭玩耍,看春节联欢晚会,放鞭炮……”
莫诗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景城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听着,完了她缄默无言时,他才轻声问道,“你不开心吗?”
“是啊,我不开心。”莫诗翻身平躺下来,睁眼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吊灯,她无意识的呢喃说,“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回来。”
莫诗不想多说,这话出口才稍微有了点理智,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对不起,昨晚上没休息好,有些胡言乱语了!”
“没关系。”窗外的雪花似乎也不是特别的让人值得期待,景城放下水杯,皱眉拉上了窗帘,很有默契的当做没有听到刚刚莫诗的失言,只说道,“这天也开不了工,你今天就别来公司了,好好休息一个,当然,工资照给!”
莫诗轻笑,“自从回国,我都请了多少假了,你也不怕手下的人吃醋,说老板你徇私,区别对待员工?”
“不怕。”景城说,“你本来就不同。”
“当然不同了,你我是什么交情,我当然可以恃宠而骄了。”莫诗哈哈一笑,转而认真道,“当然,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不能让你为我一个人破例,放心,我会准时来上班的!”有多少努力就会有多少回报,拿别人的钱就要为别人干活,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什么时候来,我去楼下接你。”景城对上个话题没有多做纠缠。
“丽华的大门我还是认识的,再说了,墨江会送我去的嘛…”莫诗委婉拒绝,也不等景城再说话,就起身伸了伸懒腰,“不说了,我要起床了去吃早饭,等会儿公司见!”
“好,公司见。”电话挂断,景城转身朝房间走去,开门勾起外套,直接下楼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