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为什么还有……”
宋妍失声尖叫。
“因为我知道你会翻我书包啊。”我笑道：“这里的都是复印件，原稿我还藏着呢。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把它复印成百上千份，贴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宋妍表情狰狞，冲上来想要打我，却被李秀芬一把推倒在地。
“原来你就是那狐媚子剩下来的杂种！”李秀芬用力踢着宋妍的肚子，“贱货！贱货！跟你妈一个德行！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宋妍哪里受过这种罪，连要保护自己都不知道，只会在地上嗷嗷叫。
“住手！”
教室里涌进来两个警察，后面还跟着几位校领导。
“干什么呢？”一位警察上前将李秀芬拉开，厉声道：“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
“谁是宋妍？”见事态平息，另一位警察随即问道。
有人指指依旧缩在地上惨叫的宋妍。
校领导立刻让人将她搀扶起来。
“你涉嫌对成优造谣并传谣，构成诽谤罪，麻烦和家长联系跟我们回去进行调查。”
宋妍还没缓过疼痛，又被这一变故惊道：“我没有！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察皱眉，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和几张纸条。
手机里视频播放，之前我在医院录下的南柞的话全在里面。
“根据受害者提供的购物小票，我们还找到了你在某超市购买成人用品的监控视频。”
宋妍不可思议地望向我：“你怎么会有小票？”
我嘴角勾笑：“你忘了，我靠捡垃圾为生啊。”
“不、不是！南柞说的都是假的！假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对，他喜欢我，想追我，我没答应他才故意这么说报复我！”
警察又将几张纸递到宋妍面前。
“这是你找人假造受害者挂号单、恶意p图伪造B超图像的聊天记录。”
“我们顺着IP地址，查到你购买水军恶意造谣和散播谣言的证据。”
看着面前一个个证据，宋妍彻底丧失了力气，只是无神地望着地面，嘴里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
“如果没有异议，麻烦请监护人过来配合调查。”说罢便不再理会宋妍。
转而又点了几个人名，说道：“你们几位涉嫌传谣，对成优的名誉造成侵害，你们是选择和受害者私了还是……”
话还没说完，被点到名字的几人立刻抢答：“私了！我们私了！”
警察看向我，询问我的意愿。
我点点头。
给他们吃点教训就行，得罪的人太多反而不利于我后面的计划。
重生后，我的重点一直都是宋妍和李秀芬。
5
从我们班离开后，警察又去了其他几个班找到另外一些散播谣言的人，有些甚至根本不认识我，只是跟风嘴嗨，就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一趟私了下来，我获得了两万多的精神损失费。
那晚过后，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当面侮辱我，至于背后怎么批判，又伤不到我一根汗毛。
拿着这笔钱，我开始改善伙食，给自己补充营养。
至于宋妍，我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看见她父母正在和南柞父母互相推责，都想将自己的孩子从犯罪里摘出来。而宋妍头顶的进度条也倒退了一半，只剩下40％。
宋妍的父母极力保她，不仅给我塞钱，还找了教育局的亲戚，也就是宋妍的舅舅去警局说情，甚至连李秀芬踹断宋妍一根肋骨的事情都不追究，只求她能不进管教所。
虽然躲过了进局子，但学校认为宋妍的事情影响恶劣，进行停课一月的惩罚。
同时宋妍也因为肋骨断裂，不得不住院休息，错过了三模。
倒是和前世的我，结果相同。
因为从宋妍那里抢回了大部分知识，这次三模我的成绩回归到年级上游的位置。
宋妍返校后得知我的成绩却也无力改变，只能眼看自己的进度条再次后退，来到30％。
她也彻底撕破脸，给我制造各种小矛盾，但都被我化解。
直到高考前的第二天，宋妍举着身份证录了一段视频发在网上。
“我宋妍，实名举报成海高中三年一班的成优偷盗高考试卷。”
同时，一段疑似我偷盗试卷，从办公室逃走的监控视频在网上流传开。
6
事情的发展和前世不太一样。
似乎是被我逼急了，以及偷来的知识只剩下30％。新仇旧恨，宋妍居然在高考前两天直接指认我作弊。
我坐在外面的自习室里，看着视频里宋妍义正辞严地指控，想起上一世，也是因为这一条举报视频，直接断送了我的生命。
前世的宋妍几乎从我这里偷走了全部的知识，形象也维持得很好，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的这个视频一发布，有不少自称是成海高中的人在下面谩骂我，添油加醋地向大众描述我在学校流传的各种恶劣事迹。
这些声音聚集在一起却直接控制了舆论的方向。
宋妍根本就没有发什么监控视频，我就已经成为过街老鼠，遭万人唾骂。
有人开始人肉我，曝光我全部的信息。
连带着将李秀芬被戴绿帽的事情都扒出来。
网上一片群嘲，说没用的妈只能养出没用的东西。
甚至出现一些评论夸赞李秀芬的老公有先见之明，早早摆脱我们母女，逃离苦海。
这直接刺中李秀芬最大的痛处，可她又不敢和人对峙，便将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到我一个人身上。
当时我哭喊着求她相信我，我说我没有干过。可她宁愿相信素未谋面的网友，也不愿相信自己亲生女儿的话。
我被她踢断鼻梁骨，呼吸困难。
我护着脸，她便开始踢打着我的胸腹部。
后来，我被她用破碎的酒瓶子在身上戳出无数的小孔。
我想要打电话报警，想要打120求救，她却一脚踩在我的手腕上，另一只脚将电话踢飞。
我感觉我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鼻子里、嘴巴里，还有身上被扎出来的洞，全部在流血，昏迷前我看到她惊恐逃离的背影。
现在回想，我都觉得身上在痛。
从回忆里抽离，我开始仔细查看这份证明我偷试卷的监控视频。
视频是黑白色，除了能看清从办公室出来的的确是一个体形瘦小的女生外，根本看不到长相。
我针对这一点在网上发视频回应。
由于我之前在学校的壮举，这一世倒是没有自称和我是同一所学校的人在评论里散布谣言，引导舆论。
宋妍也因为造谣被戳穿，一直塑造的完美形象也不复存在。
一时之间，这场舆论战，我和她站在同一起点。
有些网友和我发出同样的质疑。
“对呀，视频这么模糊，除了看出性别，还能看到什么？”
“你们就没有人好奇这个监控视频是怎么来的吗？”
“这戴着帽子全身捂得严严实实，随便说个女生都不能排除嫌疑吧。”
“听说她之前在学校就是因为造谣被抓过呢。”
但也有一些支持宋妍的声音。
“模糊又怎样，看身高和体型就能筛掉许多人。”
“视频里这人也太瘦了。这么瘦的人的确不多，还正好是高考生，且对环境熟悉的，别说真没几个。”
我都将近一年没正经地吃过饭，身材自然瘦弱。
宋妍以前的身材是标准的体型，只是之前被李秀芬踢断肋骨住院，返校后也瘦了很多。
现在的她如果想要伪装成我也不算困难。
“可是她都敢实名举报啊！她能不知道造谣的后果绝对很惨吗。”
“……”
我没再理会网上的评论，继续查看监控视频。
看着看着，我的眼神突然一凝，随即面露喜色。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我刚要报警提交证据，手机界面却开始不停地弹出消息。
我点进去查看，发现全是骂我的私信。
所有人都一致艾特一个视频，让我去看。
我顺着链接点进去，视频里是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大叔。
男人对着镜头满脸愧疚：“大家好，我是成海市教育局的一名工作人员。我能作证这位宋妍同学说的都是真的。”
“在6月3日的晚上，我习惯性地来办公室这片散步，却看到一个瘦小的黑影从左侧跑过。我当时只以为是野猫，便没在意。”
说着，男人浑浊的眼里挤出几滴眼泪：“没想到居然是有人盗取高考试卷。这是我的失职，是我疏忽大意没有上前检查，才导致如今这场闹剧。”
视频里男人深深鞠躬，言辞恳切：“我向今年参加高考的所有考生道歉，向付出辛勤劳动却被浪费的出题老师们道歉。”
“最后，我已经报警，现在警察正在前往成优同学家里调查。让我们都先停止猜测，等待官方的回应吧。”
“占用公共资源，真的很抱歉！”
7
我眉头微挑，这是上赶着把脸伸过来让我打啊。
原因无他，这位仗义执言的人正是宋妍在教育局工作的舅舅。
之前在警局做笔录时我撞见过，之后我去医院的时候，在宋妍住院的病房门口也见过。
以防万一，我还顺手都拍下来了，没想到真的有用。
我直接将宋妍和他待在一起的照片放在网上，并配言：“宋妍舅舅，好久不见。上次因为您外甥女造黄谣诽谤我的事情我还有幸见过您呢。当时我正在做有关宋妍的笔录，不过您应该没注意到我。毕竟您外甥女都要进局子了，您自然无暇注意周围。”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瞬间对宋妍舅舅的话产生质疑。
我接着放出证据，是宋妍发出的监控视频里出现的日期截图。
同时还放出了一张我入住自习室的时间登记表，和一段刚向自习室管理员要的监控视频。
“在这里，我还要再次感谢下宋妍舅舅。如果不是您言辞凿凿帮我确定考卷被盗的时间是6月3日的晚上，我也不能这么快证明我的清白。”
我发出的视频里，6月3日那日从下午五点到晚上11点，我都一直坐在自习室里复习。
完美地不在场证明。
这还真是巧合。
因为前世的经历，我很怕高考前几天放假在家的日子里，李秀芬看我不顺眼，对我进行施暴，耽误我的高考。
于是一放假便直接搬来外面吃住一体的自习室。
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了证明自己清白的最有力证据。
网上的吃瓜群众又跑到宋妍和她舅舅的视频下面开始谩骂。
没多久，突然有人发出一段视频爆料 ，成海市警方在我家里搜到高考试卷！
爆料人明显是偷拍，却依旧能够看出警方凝重的表情和手里拿的一张试卷。
视频传播的速度太快，警方发现后只能解释一切还在调查中，群众请勿擅自揣测。
然而，根本没有多少网友在意官方回应。
试卷都被找出来了，证据确凿，大家开始怀疑我作伪证。
“登记表的时间不是随便填都可以吗？本来就不严格。”
“自习室的视频虽然是真的，但是时间也是可以P的呀。”
“确实，其他的都是间接性证据，只有试卷才是最有力的直接证据。”
“……”
我也极为诧异，不知道试卷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家里的。
8
在我思索的时间里，警方很快便来到自习室。
我被叫了出去，李秀芬也被带来，正像个鹌鹑一样站在警察身后。
看见我，她立刻冲上来揪扯我的头发。
“你个丧门星，败类！你怎么敢去偷试卷的？你看我打不死你！”
说着，便要朝我的膝盖上踹。
警方立刻上前将她制止，转身看向我：“成优同学是吗，麻烦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去警局做个调查。”
我点头。
可刚迈开步子，我又想到一件事情，连忙问道：“您能告诉我试卷是在我家哪里发现的吗？”
这个问题也并不需要保密。
警察很快便告诉我：“在你卧室里靠窗的书桌上。”
“请等一下！”我叫住警察，举起手机说道：“我手机里有卧室的监控视频。”
众人齐齐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我。
之前我去医院拿检测报告的时候，便顺路在电子商城花光所有的积蓄买了两个微型针孔摄像头。
我把它们分别安装在客厅和我的卧室，主要是想收集李秀芬家暴我的视频，好在高考之后将他们作为证据提交给警方。
只是没想到恰好还能用它洗清我的冤屈。
我将视频调出，找到6月3日晚上的那段，和警方一起看。
视频里出现一个很清晰的人脸，是宋妍。
我家所住的小区是老旧的小平层，窗户的高度只到胸部左右的位置。
现在正值夏季，天气炎热。
李秀芬从不舍得让我吹空调，我便只能将卧室的玻璃窗打开，换成没有锁的网纱窗通风。
宋妍便是趁此机会直接从外面推开纱窗，将卷子放在我的书桌上。
真相大白，证据确凿，警方很快将宋妍和她舅舅抓捕。
在宋妍被扣押着送上警车，我站在旁边观看。
宋妍看到我，瞬间疯狂地挣扎着，试图冲上来撕破我的脸。
“混蛋！混蛋！你怎么还不死！胜利的应该是我！是我！成优你个贱人！”
被警察控制着，宋妍只有无能狂怒，各种恶心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
我笑着不说话，直到她从我身边经过。
“可惜，你费尽心机，依旧没能抢走我的知识。”
我看见她瞳孔瞬间收缩，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我。
她头上的进度条瞬间彻底归零。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宋妍不断地朝我喊这句话，即便被拉走很远还能听到。
9
脑子里充满知识的感觉真好。
抢回全部知识的我在考场上奋笔疾书。
高考结束，我去警局补笔录，顺便向警方询问宋妍之后的情况。
却得知宋妍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她一直神神叨叨，说着系统之类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们给她送去鉴定，被确诊为臆想症，这才被送进特殊精神病院关押。”
多次造谣诽谤、偷盗试卷、扰乱公共秩序等数罪并罚，就算宋妍未满18也得蹲几年。现在却被送到精神病院，这结果也不知是好是坏。
后面的事情我不再关心，回家专心等待高考成绩。
查成绩当天，李秀芬和我一起坐在电脑前。
我点开网页，输入自己的高考信息，点击查询。
页面上弹出无法查询到成绩的字样。
看到这几个字，李秀芬瞬间踢翻我的椅子，指着我的鼻子怒斥：“没用的东西！你是考了多低才会连成绩都没有！我当初就不该生你这灾星！你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我今天就打死你！”
李秀芬越骂越气，转身回房间拿家伙。
我趁机打电话报警，又在自己的上衣里塞进一个软垫。
李秀芬回来，手里拿着棍子，直接朝我身上甩。
我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护住自己的脸和胸腹部。
李秀芬沉浸在对我的殴打中，根本没注意到警笛声。
当敲门声响起时，我看见她脸上出现的慌乱，心知前世的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之前去医院，我不仅是为了得到宋妍的检测报告，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获得证明我被家暴的医疗记录。
后面每一次受伤，我的医疗记录就多一份。
我将这些记录和视频作为证据交给警方，转身看向李秀芬：“高考前五十名的成绩是不予公布的。你不知道吗，妈妈。”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她了。
多次施暴、证据充足，李秀芬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案件审理的过程中，我的高考成绩也公布出来。
我是本省第一。
我将成绩带给在拘留所的李秀芬。
她脸上难得露出后悔的表情，一直对我说她错了。
我内心平静，因为我知道，她只是后悔对我动手太早、后悔让我留下证据，叫来警察。
坏人怎么会对被她伤害过的人悔恨呢。
毕业后的这个暑假，我迎来了18岁生日。
我第一次吃上了生日蛋糕。
烛光摇曳，我对着蜡烛许愿。
“生日快乐，成优。祝你的未来，光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