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蓝天,只有他们两人。
他为她种花、她陪他海钓,一起看落日;
夜晚,他们坐在院子里一起看天上繁星,听她讲述童年的故事。
像极了两年前,微园里,离婚前最后那点甜蜜。
季砚深阖着眼皮,胸膛剧烈起伏,英伦风胸针下的细链急促闪烁,喉结艰难地滚动。
幻想太美,几乎要冲破他所有的自制。
下一秒,时微那双满是厌恶的眼,和那句尖锐的“垃圾”,猛地扎进脑海。
他骤然清醒,脊背窜起一层冷汗。
他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自嘲。
“阿笙。”
“刚才的话,烂在心里。”
“别再提了。”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一串忙音。
与此同时,南时集团门口。
时微拎着空了的保温盒走出来,径直走向停在显眼处的车。
闻战身姿笔挺,守在车边。
“闻哥,回家。”时微淡淡道。
闻战点头,利落地为她拉开车门,目光锐利地扫过不远处车道旁的一辆黑色Jeep,眼神在那辆车和它的车牌上停留了一瞬,身体保持着一种蓄势待发的警惕。
“怎么了?”时微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警惕。
“那辆车。”闻战声音压得很低,“停了有一阵了,车窗贴了膜,看不清里面,但之前有反光,像有人在用镜头或望远镜观察大门方向。”
时微拧眉。
就在这时,Jeep后车门猛地被推开。
一个男人跨步下车。
他身形极高,接近一米九,牛仔外套搭配工装裤,脚踩一双棕色短靴。
极短寸头贴着头皮,周围亮化灯光照亮他麦色粗犷的脸,左耳耳钉闪烁金属光泽。
一双锋利的眼神直直扎向时微。
时微记得,他叫阿笙,季砚深的人。
“闻战,我们走。”
闻战横身挡在她身侧,隔开阿笙,护她上车。
阿笙一身悍气,抬着下颌,冲时微打了个口哨,“怎么,当我们是瘟疫?就沾不得你?”
时微像是没听见。
“他担心顾家对付你,让我跟着你,你个女人倒好——连正眼都不给一个?他就活该被你当垃圾糟践?!”
“砰!”的一声,时微带上车门,隔绝了阿笙那不满的发泄。
闻战转身,指尖警告性地朝阿笙重重一点,眼神如刀,随即利落绕向驾驶座。
阿笙抬腿狠狠踹在奔驰轮胎上,暗骂自己多嘴,折了季哥的面子。
季哥不是向这女人摇尾乞怜的狗!
后车厢,时微闭目眼神。
她早就不恨季砚深了,甚至真心希望他能放下执念,得到解脱和救赎。
但她也比谁都清楚,对于那个“疯子”而言,她但凡给他一丁点的回应,哪怕是一个正眼,他都会当成希望,继续纠缠。
她不能给他任何错觉。
……
顾南淮开完会,已是深夜。
他拨通越洋电话,打给海外合伙人乔湛。
“北欧那边的谈判,你替我去一趟,明天出发。”顾南淮语气干脆地交代。
电话那头有海浪声,乔湛苦笑:“老大,我在陪老婆产检度假呢……行吧,知道了。为你那芭蕾女神保驾护航是吧?理解。”
乔湛一猜就知道,他这个工作狂推掉工作,肯定是为了时微。
顾南淮,“谢了,回头补偿你两月假期。”
“那敢情好!挂了,得哄人了。”乔湛爽快答应,背景音里的海浪声消失。
……
三天后。
国家芭蕾舞团选拔赛现场,气氛空前紧张。
看台上座无虚席,除了舞团成员、业内评委,更多的是前来助阵的亲友团和资深芭蕾爱好者。
这时,观众席中段一阵细微的骚动,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就见京圈顾、陆两家的夫人,孟婉容与陆母,结伴而至。
两人皆是一身低调又不失气质的套装,仪态优雅,在工作人员殷勤的引导下,安然落座。
看着这一幕,周围窃窃私语。
“顾夫人和陆夫人一起来,不是明摆着来给陆晚撑腰的么?”
话音刚落,只见已换好首轮比赛服装的陆晚,脚步轻盈地穿过座位间的过道,来到两人面前。
“顾伯母,妈咪!你们真的来了!”她声音清亮,语气亲昵。
孟婉容握着她的手,一脸的骄傲和肯定,“来给你加油助威!虽然说,这唯一的名额,肯定是我们晚晚的。”
陆晚谦逊又乖巧道:“顾伯母,您快别这么说!”
她轻轻晃了晃孟婉容的手,“团里厉害的姐妹多着呢,尤其是时微师姐!杜老师都看好她的!”
“我也就是尽力而为,不敢说肯定的话。最终结果,还得看评委老师们怎么定。”
听着时微的名字,孟婉容眉头轻皱,转瞬看向一旁的陆夫人,“这孩子,倒是谦虚。”
音落,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娉婷高挑的身影。
孟婉容只觉惊艳,下意识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