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更是不一般的喜气洋洋,大红色几乎把整个候府都淹了。
几个丫鬟忙忙碌碌的端着盘子进出,候府一向都是安静的,这些丫鬟第一次这么喜气的可以笑着。
候府的规矩虽然不严,但也不是要下人随便嬉笑的。
今日的日子真的不一般,所有的下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秦夫人和几位世家的夫人都在寒暄,几位夫人好话说了一箩筐了。
“秦夫人,好福气,我远远的看过县主,真是神仙妃子的样子。”
秦夫人拿着手帕捂着嘴,笑道:“刘夫人真是说笑了,乔姐儿也没有…”
“哎呦,你这婆母就别在这里谦虚了,我们夸的那是县主,气度那是顶顶好的。”
一群人围着秦夫人在这里叽叽喳喳,平日里秦夫人最怕吵闹,现如今听到这声音,心里说不出来的爽快,连身子也爽利了许多。
院子里两边站满了人,都想瞧瞧新娘子是什么模样的。
池乔坐在轿子上,晃晃悠悠的,她还有些瞌睡。
今儿一早,就被拽起来梳妆,连早饭都没有吃好,云儿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给自己在饺子里带点吃的。
池乔在心里嘀咕了半天,忽然听见“哐当”一声,人还没反应过来,轿子就先落了地。
后面就是一堆吉祥话,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轿子帘子已经被掀开了。
她立刻把手里的扇子举起来,正襟危坐的的坐着。
今日可是她大喜的日子,总是要尊重些的。
池乔因为脸的前面盖着扇子,所以她看不清秦绍祺的脸,只瞧见一双手递了过来。
她识得,这是秦绍祺的手。
忽然心中满分的欢喜,竟然是真的成亲了。
“新娘下轿。”
池乔从轿子里面迈出去,手拉住了秦绍祺的手,旁边一堆小孩子起哄的。
于鼎和云儿连忙去分喜糖。
然后再回来。
分喜糖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于鼎看着今日的云儿,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衫,脸颊红扑扑的,带着喜悦。
看着每个孩子都是很和善,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都有都有,不用抢。”
他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手里的喜糖都忘了分,还是一个小孩子胆大的从他手里拿糖,他才感觉到。
云儿在那边分糖果,这是给自己姑娘集福,大婚当天,分出去的糖果越多,就证明夫家人好,姑娘嫁过去受不了委屈。
“老人家,你也尝尝这个,这是高梁饴,很好吃的。”
云儿一扭头,就看见于鼎在看着自己,她没反应过来,只是当他有些偷懒,分糖都不好好分,怪不得现在只能跟着自己姑娘,新姑爷都不要他的。
另一边的当事人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因为看着喜欢的姑娘有些发呆,就被喜欢的姑娘以为成了偷懒。
池乔牵着秦绍祺的手,一样样的过,火炉,马鞍。
脸上的笑意都是掩盖不住的。
远处的酒楼上面,李意远瞧着一身红嫁衣的池乔,就算是看不太清楚,也知道她脸上的笑意肯定是少不了的。
闷闷的喝下一杯酒,眉毛不自觉的就皱在一起。
什么时候这家酒楼的酒这么难喝了,难以入喉,还泛着苦味。
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闷气,李意远唤来小二,本来想好好的责骂一下的,看着小二瑟缩的样子,最后又让换了一壶新酒上来。
端着陈酒下去的小二,心中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害怕,就去找了自己掌柜的。
“掌柜的,包间有一位客人说我们的酒发苦,难以入喉。”
掌柜的正在打着算盘,抬起头来,这一看不得了,也不是个正经的掌柜的,面白无须,竟然是个姑娘家。
武绮文有些不相信的抬起头来,放下了手里的算盘。
她现在用的身份是武家一个远房亲戚的名字,管着这一家的酒楼。
别人都叫她女将军,其实武绮文还有一个喜欢的,就是经商算账。
武将军和武夫人也不拘着她的性子,还给伪造一个身份,只要不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的,也都由着她去了。
“不是来找茬的吧?”
武绮文心中有一个不好的年头,话说她这酒楼也开了不少年了,一开始生意红火的时候,也不乏有人来挑事,十有八九都被武绮文给打出来。
后来长安城不论是黑道白道,都知道了,这家酒楼惹不起。
你要是黑的,人家更能黑吃黑 黑的吓死你,吃死你。
你要是白的,人家也不怕,大理寺丞碰到这家酒楼,立刻就说,又是来挑事的…
得,人家黑白两道是通吃的,后来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是武将军家的产业,就不来捣乱了。
好家伙,谁不知道武将军和秦侯爷那可是李朝两大战神,您要是得罪这两个人,那不就是和长安的百姓作对。
谁不知道李朝这些年来之不易的边疆平稳,都是武将军和秦侯爷年轻的时候打出来的。
所以这些年,武绮文把这一家酒楼开的红红火火的,也没有人来找茬了。
不信邪的拿过来一个酒杯,武绮文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入口是辛辣,继而是回甘,酒香味醇厚,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那位客官还说什么了?”
“掌柜的,那客人说…”
“说什么了?”
“客人说,都是开酒楼的,这么难喝的酒还拿出卖,不是为了坑蒙拐骗。”
一听这话武绮文不乐意了,什么叫坑蒙拐骗,她做生意最重要就是诚信,要是没了诚信,什么生意都是做不长久的。
气的她端着酒杯和小二之前端下来的那一壶酒就上了二楼。
小二看着自己掌柜的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心虚的躲在后面。
“自己不是故意的,希望那位客人活着的时候,不要嫉恨自己。”
武绮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伸出手,好脾气的敲了敲门。
里面的李意远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或许更可以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进来。”
武绮文端着陈酒,直接推门进来,就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很是富贵的公子哥依靠在窗户上,往远方看着。
武绮文觉得这个公子的背影很是熟悉,但是还没有想起来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