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乔只是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刚走出院子,就差点在月亮门那边摔倒,幸亏是云儿眼疾手快的,才没有摔在地上。
“少夫人,你可小心点。”
池乔努力的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难过,小心点,她得撑起来这个家,秦绍祺一走,她的想办法稳住这个家。
等他回来的时候,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少夫人…”
云儿扶起来池乔,就听说乔家来人了。
池乔连忙去迎接,却发现乔家人没有进来,带头的是池乔的大哥。
“乔姐儿,瞧我这嘴,忘了你这孩子已经出嫁了。”
乔家大哥笑得憨厚。
池乔心中一阵暖意,乔家人无意的失误,就证明了他们把自己当了一家人。
“没事,大哥,怎么带来了这么多的粮食?”
池乔站在候府往外看,就看着一车一车的粮食看不到头。
“我们在家里商量了一下,那些兄弟都是去保家卫国的,咱不能让他们吃不饱饭,虽然朝廷给了粮草,但是我们还是尽一份心力。”
“这些粮食都是乔家在江南田里出来的,庄子上的人细心伺候着。”
“就是今年不同往年,雨水实在是太大了,粮食少了四成。”
池乔点点头,她走出门去,抚摸着一车车的粮食。
自己当时和陛下争辩,有些官员尸位素餐,有些商人却忧国忧民。
这不就是乔家的仁义之心。
“那乔乔就在这里,替那些边疆的战士谢谢大哥了。”
池乔微微弯腰,竟然是平辈和长辈的礼仪。
乔家大哥立刻扶起来自己这个妹子,连忙解释道:“妹妹,使不得,你这样朝我行礼,被祖母祖父还有父亲母亲知道了,我少不了回去又得挨训。还不快些起来。”
池乔嘴角勾起来一抹笑容,这恐怕是这几天最好的消息一个了。
就连秦绍祺回家,听说了这个事情,都感叹了许久。
“乔乔,我一定会回来的。”
秦绍祺抱着池乔,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书房,吃喝都是小厨房送进来的。
今日还是池乔送过来的。
池乔看着他胡子拉碴的,眼镜通红,怕是不知道多久没休息好了,眼睛下面一片青黑,更是显得无比的疲惫。“秦绍祺,我让你保证,保证你会回来。”
池乔瞧着秦绍祺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他一眼。
只是换了一次皮囊而已。
“会的,池乔,我会回来的。”
秦绍祺低头,把头埋进池乔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体香味,这才能给他带来一私慰藉。
他没想到,皇帝都没想到,靖王竟然做的这么绝。
“陛下,你还是在等吗?边境惨死的百姓,他们都要求索命呢。”
秦绍祺有些生气的质问着当今的陛下。
也许这天底下,只有他敢直接质问当今圣上。
“朕知道…”
皇帝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这些年的朝政和操劳,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祺哥儿,朕…”
皇帝的脸上都是纠结,以及做不出选择的表情。
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因为帝王无情,帝心难测。
可是秦绍祺眼前的陛下,会为了自己儿子愧疚,也会为了自己的弟弟做的错事,一直在反省自己。
“……”
“ 你在想什么?”池乔推了一下秦绍祺,发现他竟然在她的腿上沉沉的睡着了。
这也不知道多久休息不好,池乔不忍心打扰他,只好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绕是这样,池乔的腿还是被压的麻了。
高舟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己少夫人在轻轻的捶腿,世子反而是睡得很香。
池乔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高舟立刻不敢动了。
高舟自己把秦绍祺放在书房侧室的床上,然后高舟就离开了。
池乔一瘸一拐的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躺在床的另一边。
池乔躺在床里面,静静的看着秦绍祺。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心里忽然安稳了许多。
“我好自私啊,我真希望你不要去。”
“可是…要是人人都不出头的话,那李朝的百姓不就没了吗?”
池乔小声絮叨着,却看见身边的人胳膊搭了上来,摸了摸她的脸。
“先睡会,我会回来的。”
池乔瞧着秦绍祺,发现他并没有睁眼,怕是刚刚吵的他睡眠浅了。
池乔不敢在动弹,知道他现在一点声音就睡不着了。
努力忽视自己身上的重量,许是躺着比坐着舒服,池乔一脚竟然和秦绍祺睡到了天黑。
外面云儿三番两次要两个人吃饭,都是被高舟拦下了。
“云儿姑娘,世子和夫人在里面休息呢,你现在进去怕是不妥。”
云儿有些担心,姑娘已经一下午没有出来了。
高舟倒是不担心,刚刚他背自己主子的时候,明显听到主子呼吸的变化,怕是那时候醒了一次。
世子睡觉浅,又因为习武,直觉比别人灵敏太多,怕是他只是想睡觉。
“高侍卫,可是我家小姐不行啊,她要是不吃点东西,就会心慌慌的,还会一身汗水。”
“这…”
高舟听云儿这么说,考虑要不要把夫人先叫出来的时候。
外面的人忽然听到里面有了声音,云儿有些激动,刚想敲门,手都要碰到门了,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停下来了。
“啊…疼疼疼。”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还疼呢?”
“是你自己笨手笨脚的,啊…”
“乖,等会就好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云儿脸颊就像是夏日的红霞,一会只是天边一角,谁知不一会竟然连着整个天都红了起来。
天红了,云儿的耳朵根子也红了。
高舟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于鼎在上面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气不打一出来。
这时候了,还拦着云儿,云儿这不是为了夫人好。
他跳下来,准备敲门,却被云儿给拉开了。
“怎么了?叫夫人吃饭啊。”
“你…你个榆木疙瘩。”
云儿气的袖子一甩,手帕都差掉掉了,哪有这样的榆木疙瘩,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进去打扰呢。
于鼎有些不理解,书房的窗户没关,恰巧是能看见夫人和世子的。
这也是世子自己留下来的,只有自己在的,世子才开那个窗。
刚刚不就是世子非要给少夫人梳头,谁知道梳的少夫人呲牙咧嘴的,直喊疼。
难道是因为云儿接了少夫人的命令,怎么样都得让世子梳头发。
原来是夫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