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身形很是高大,上一次见他,还是在梅夫人的院子中,那个时候他狼狈的不像样子,以至于都没让华婉清感觉到他身上的可怕之处。
“黎王妃,你胆子倒也不小嘛,敢这么盯着我的女人还是第一个,只不过,我这个对你的印象确实不好。”
华婉清笑了笑,“巧了,我对你的印象也是如此,梅夫人去了,不知道少侠心中可有一丝悔恨?”
“悔恨?”
苍夜有些奇怪地看向华婉清,“我为什么要悔恨,她不过是一只蝼蚁,你见过有人会因为蝼蚁的死而感到伤心吗?”
就猜到他会如此说,华婉清也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便转头向这四周看去。
月亮的光有限,华婉清也只能看见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他们俩此刻处在一片空地上,向远望去好似有树林。
华婉清摸了摸身下的草地和菊花,是湿的,想来是夜深露水重的缘故,以至于这叶子上沾了些许水汽。
水、菊花,这些特征隐隐约约地与那天她在信上发现的细节给照应了起来。
看来,这里表示南疆太子他们一行人平日里所隐身的地方了。
这地方实在是偏僻,不知是不是太过于漆黑的原因,华婉清向四周望去并不能看到任何的楼舍,以至于她都不能分辨出来这究竟是在京城内部还是在京城之外。
“苍少侠,看来这里就是你们平常待的地方了吧!比我想象得要简陋许多啊!莫不是几位平常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睡觉,苍少侠身体强壮倒不算什么,但南疆太子他娇生惯养的,这硬硬的草地他能睡得习惯?”
听华婉清这样问,苍夜才闪躲了一下身子,果不其然,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方向,有一个茅草屋矗立在哪里。
只不过天色太暗,再加上这茅草屋帮得确实有些深,华婉清方才并没有发现罢了。
“这夜深露水重的,苍少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惩罚我在地上睡一会儿,竟然有屋子为什么不让进?这里如此偏僻,说不定草丛中还有毒蛇,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是大夫,小小的蛇毒很根本就困不住我,只不过苍少侠一行辛苦了许多,若是毒蛇趁着你打盹的时候咬了你一口,但是可别说我不救你,不如开开门进去,也少了许多麻烦。”
华婉清敢这样开口去说,她只不过是想趁着此次机会,多多接近一下南疆太子平日里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南疆太子能在京城中潜伏这么久而不被别人发现,一定是有他过人的才能或者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华婉清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将这件事情给弄清楚。
在她炯炯有神地盯着不远处茅草屋的时候,苍夜也是回头深深地理看了那屋子一眼,有些僵硬地转身。
“待在这里等主子回来就好。”
话音落下,苍夜便有些僵硬地坐下身子,许是华婉清看出了他有些许不自在,便在刹那间懂得了什么。
“哦?莫不是你没有钥匙?或是你根本就进不去?”
苍夜不说话,径直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华婉清根本无所畏惧,既来之则安之,苍夜竟然能如此彬彬有礼地待她,想必她此刻是定然没有什么危险的。
“哎呀,苍少侠功夫如此高强,不说华府,就连守卫森严、暗卫看管的黎王府都是来去自如,还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能有苍少侠去不了的地方,你说这里面会藏了什么东西,而需要如此防着你呢?”
刚说完这话,方才还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苍夜瞬间睁开了眼睛。
“你能打开吗?你若能打开我,这里面的东西随你翻看,而我,只需要一样东西就够了。”
华婉清侧着头,有些讶异地看着旁边的人,她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能从苍夜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口中说出来的。
“苍少侠这话说得还挺好笑,论武艺,你远远在我之上,这开锁的事儿对你来说也根本不难吧!为何要让我开。”
“锁里的机关藏了毒蛇,一旦有人想撬锁,毒蛇立马就会攻击开锁的人,我不需要你开锁,但我需要你帮我解毒。”
华婉清看了此人一会儿,觉得他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成交!”
语罢,两人站起身子,一起想茅屋的门前走去。
华婉清看了这低低的屋子,甭管里面有多少机关,一把火烧了就全没了,竟然还如此煞费心机地设了机关锁。
她摇了摇头,前面的苍夜已经开始解锁了,他一动,里面的毒蛇好像就有了反应。
华婉清拿出袖中的火匣,接着微弱的光亮,她看清楚了几年那条小毒蛇。
“这蛇毒虽剧烈,但不难解,待会它若咬了你,狠狠地掐着它咬你的地方,不要动作,更不要运行内力,不然你立马就会暴毙。”
苍夜点了点头,双手开始灵活地解着锁,不愧是顶级的暗卫,三下五除二,就把着繁杂的锁给解开了。
在他拔下锁针的那一刻,里面的毒蛇突然窜了出来,冲着他的手腕直直地咬了过去。
别看这毒蛇小,可毒性还是强的,不过刹那间,苍夜的手腕就黑了起来,听从华婉清的指示,他狠狠地掐着自己胳膊,避免毒液往上流动。
想到苍夜之前做得种种,华婉清恶作剧地慢了一下动作,在苍夜要杀人的眼神中,她才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液,就这么在毒蛇的身体上滴了一滴,这毒蛇身上瞬间就冒起了烟。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地上的毒蛇立刻就化为了一滩黑水。
接着,华婉清又拿出了一瓶药粉,先将地上的黑水挑起来涂在苍夜的手腕上。
苍夜有些抵触这东西,眼中满满的嫌弃。
“这东西可是解你毒的良药,嫌弃什么?”
涂好之后,华婉清又将自己的药粉撒了上去,苍夜手腕处的青黑明显减轻了许多。
看在华婉清就了他的份上,苍夜也懒得同她计较方才的事情,一脚踢开门,两个人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