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时间安静得出奇,余烨城和北泽家主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就像是两股极强的电流相撞击,迸射出绚烂而巨大的火花。
这样的场景是冷凝最不喜欢的,她低着头颅打量着自己在交叉放在腹部正在打圈的示指,一时间有些如坐针毡。
悠然,客厅内响起了一道悠扬轻快的音乐,听着让人很舒服。
而北泽家主视线也看向了一边的冷凝:“小姐既然是未来的余少奶奶,想必舞姿是极其优美,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够欣赏一番?”
“这……”冷凝有些为难。
如果要跳舞的话,必须要到客厅正中央,而余烨城和北泽家主的位置离那里却是有一点的距离。
冷凝知道北泽家主是不放心她,这是要把她支开的意思。
只是岛国的舞她不会跳,穿着和服也跳不了华夏那些热情奔放的舞,求救的目光朝着余烨城看去。
“贱内是医生,不懂舞蹈。”余烨城很适宜的解了她的尴尬。
北泽家主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囧囧有神的眼眸中夹杂着一丝恶毒,消纵即逝。
客厅中也只有一只在打量着他的冷凝看到,下一秒他的脸上挂着很和蔼的笑容,让她一度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北泽家主笑着说:“是我唐突了。”
冷凝的小脑袋在飞速的运转着,北泽家主越是这般想要屏退他人,就越是说明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而余烨城在他隐晦的要求下,还坚持的将她留下来,一方面向对方传送她很重要的信息,一方面则是希望以北泽家主的谨小慎微,会打消和他谈的念头。
各怀鬼胎,比的不只是演技还有心思。
现在对于余烨城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梦中的一些碎片,还有才认识到的一天。
其实她的内心并未完全的信任他,不停地在想着莫擎苍,想着将自己的位置发给他。
而这时他们也开始了商谈,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北泽家想要趁着这一次余烨城落难,而为他们家族讨一下好处。
北泽家主的视线在冷凝身上看了一会儿后,随即移开看向余烨城说:“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喜欢弯弯曲曲的聊天,这次想要和余少爷谈的事情是关于北泽家在华夏的利益问题。”
冷凝依旧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整个人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而后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
余烨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是海里般,无论海面上如何地波涛汹涌,海里永远是宁静一片。
“这件事情按道理应该不和我这个外人说吧?”余烨城拿起桌上的酒杯举到眼前,仔细的端详着:“都说了是北泽家的利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北泽家主的眼神忽然间锋利无比,就好像是一把开刃的武士刀,气势汹汹的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余少爷作为家中的唯一的继承人,应该不会不知道。”
说好的不喜欢弯曲,结果还是在打着太极互相试探。
“要知道继承人和家主还是有区别的,就像是很多产业,我家的老头子断气了也未必会交到我手上。”
像是对他说的话深有体会,北泽家主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令尊创办的缉毒队,你了解多少?”
淅淅沥沥的雨滴在击打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悠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对亮如白昼的北泽家族却是没有丝毫的影响。
冷凝的视线飘落到外面,不禁感叹这雨越下越大了。
余烨城的视线审视着北泽家主,而后他将手抚摸上了冷凝的肩膀,悠然用力将她翻转过来,最后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修长的手指转动着她海藻般的发丝:“记得之前和北泽阁下说过,在华夏女人也可以管理家族,而不巧的是缉毒队恰好掌握在我妹妹手中。我没有权利过问。”
“你说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北泽木下开口道:“落舒告诉我,她对家族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除了游玩,其他的一概不管。”
余烨城的眼神有片刻的杀意,他的脸依旧是温柔如水,冷凝躺在他的腿上,只能看到他尖翘的下巴在微动着。
“看来北泽君和落舒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她连这个都未告诉你。”
冷凝的视线被面前的桌板给挡住了,看不清北泽木下的表情,他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摇曳的灯光下,她的思绪有些飘飞,就好像她的一方净土中只有一小片天空,而这片天空充斥着余烨城的味道和他的轮廓。
而后很快又被拉回了现实,耳边充斥着北泽家主的岛国语言,听不懂具体的内容,大致知道他很生气。
话落,就见北泽木下和北泽强野对着他们的方向鞠躬后,离开了客厅。
北泽家主对于直到现在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耐心也在此时开始消耗殆尽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余少爷,我已经足够表达我的诚意了,如果你再这样敷衍我的话,那我就只能后兵了。”
冷被这啪的一声给惊到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拉着他的衣角。
余烨城一手继续把玩着她的秀发,另外一手则是轻抚着她的肩膀。
依旧如开始的那般气定神闲,就好像什么事情于他都没有影响。
“爱莫能助。”
“你……”北泽家主一时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余烨城接着说道:“北泽家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这件事我无能为力。看北泽家主还有什么令你头疼的事情,看我能够分忧吗?”
不得不说他这话真的是说得恰到好处,既表明了自己有感谢之心,又说明那件事帮不上忙。
北泽家族审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等我想到了再谈,时候也不早了,就请余少爷和小姐去休息吧。”
余烨城轻点头,抱着冷凝走出了客厅,他知道他的后背一直都有一道视线,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
两人漫步在淅沥小雨下的庭院,冰凉的小雨打在脸上将客厅内的高温稍微洗去了一些,冷凝顿时也觉得舒服了不少。
她的脚下,粉嫩漂亮的樱花此时被花瓣打湿,碾入尘土之中。
美丽的东西向来都很脆弱,就像是花瓶一摔就会粉碎,樱花也经历不了雨的洗礼。终究会化为一抔泥土。
余烨城并未带着她回到开始住的房间内,而是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他们站在了最大的樱花树下,而树的后面是一堵不高的墙,而就是这一堵墙拦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悠然,余烨城一把将冷凝落在了怀抱中,他滚烫的大手隔着衣服抚摸上她的腰间。这温度都要将她的皮肤给灼伤,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冷凝本能的排斥这样亲密的举动,双手横置在他的胸前,正要推开他的时候,就感觉到耳垂有一股热热的气息。
他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声音传来,“有人在看,陪我演戏。”
他的手指一把插-入冷凝海藻般的发丝中,沿着她滑腻的脖颈,移动到她的下颚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
“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过了。”他温柔的眼眸有些悠远,“明明只有三年而已,我却觉得就好像是有三个世纪一般。”
两人对视片刻后,余烨城突然有了动作,他将冷凝的下巴抬起,而后薄唇就覆上去想要一尝她的甜美。
冷凝皱紧眉头,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莫擎苍的脸,而心像是空了一块,看着余烨城渐渐放大唇瓣,极力的想要别过头去。
他的力道却大得出奇,让她动弹不得。
“烨城学长,我不想,我不要。可不可以别这样?”
“是因为跟了苍的缘故,现在连吻都抗拒了?”他的眼眸中没有意外的闪过一抹悲伤。
“不是。”
“不是?”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自嘲的笑,而后捏着她的下巴越发的用力:“那你告诉我是什么?要知道三年前每一次的吻,都是你主动的。”
他悠然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用力的啃食着她的唇瓣,尽情的描绘着她唇形的美好。
另外一只手则是紧搂着她的腰肢,两人没有一丝间距的贴合在一起。
就在他即将吻上冷凝的时候,樱花树上却想起了一道很突兀的声音。
“我在后面担心,你们却在这里风花雪月,好不快活。”
声音中没有一丝的起伏,就像是平时的玩笑一般,可是那话语听了却是让冷凝的身体一抖。
如坠寒潭。
而后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兴奋去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然而在终于看清来人是谁的那刻,冷凝的心脏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抓着无法呼吸一样,她的身体也在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就像是西方的雕塑一般。
樱花树上,正斜坐着一个气质出尘的男人,他此时已经一身湿透了。干净的发丝以及西服上都沾着一些泥巴,有些地方的还是干着的。
想必是一天没有换衣服了,他可是有洁癖的男人,居然能够容忍自己这么脏,
而在他的旁边,正站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是最尽职的保镖。
没有,来的人正是她一直希望出现的男人。
莫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