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个斜眼的瘦子,穿着一身华贵的布料,此刻听掌柜说已经没有房间了,顿时不耐烦地摔出几两银子,“老子有的是钱,少废话,赶紧把房间给我腾出来。”
掌柜的有些为难,“这……六爷,本店确实已经没有房间了,没有我也不能给你们变出来啊。”
“那就让最后入住的人给我换客栈!”瘦子蛮不讲理地哼了一声。
掌柜的刚好看到帝宇寰,立刻伸手指向他,“最后入住的就是这位客人,要不您跟他说说?”
帝宇寰神色莫测地盯着那瘦子,居高临下的模样,颇有几分压迫感。
瘦子被他盯的有些毛骨悚然,往后倒退里两步,等想到自己的身份,立刻又站住了。
他清了清喉咙,伸手指着帝宇寰,“你要是个识相的,就给我滚下来。”
帝宇寰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着自己说出“滚”这个字,他眯着眼睛,神色冷冷,勾唇一笑,“不巧,在下刚好是个不识相的。”
瘦子本以为帝宇寰会乖乖听话,没想到他竟然敢还嘴,他立刻不顾身边家丁的阻拦,撩起袍子,蹬蹬蹬地跑上楼梯。
“有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对付这种乡绅恶霸,帝宇寰懒得说半个字,他抬手一撩袍子,一脚踹在对方胸口上,那瘦子是怎么跑上楼来的,就又怎么滚下去了。
“六爷!”几个家丁冲上去,一把扶起了陈六子。
陈六子万万没有想到,在庆阳城的地盘上,竟然有人敢让自己丢了面子。
他愤愤地推开家丁,抬手指着帝宇寰,气得额头青筋毕露。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竟然敢推老子!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老子的姐夫就是庆阳城的陈县令,你要是敢欺负老子,老子立马就让你去坐大牢!”
帝宇寰还以为他是什么来头,原来只是一个小小县令的小舅子,他懒得跟他废话,转身进了房间。
陈六子没想到他竟然说走就走,气得连连点头,“好,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去找我姐夫给我出气!”
掌柜的见陈六子满脸怒火,眸底闪过一丝阴暗,他假惺惺地上去劝说,“算了,六爷,我看那人也不是好惹的,咱们忍一忍,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忍?你说叫我忍?我陈六子自打生下来就没忍过谁,再说了,在庆阳的地盘上,我还怕他不成,你给我把这家伙看着,我现在就去找我姐夫!”
陈六子一刻也不能忍,扭头就去找人。
掌柜看着陈六子怒气冲冲的背影,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帝宇还推开房间的门,坐在了风向清床边。
郎中来看过之后,风向清明显好多了,只是还需要多休息一会儿,补充一下精力。
见帝宇寰现在才来,她好奇地问,“外面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吵架。”
帝宇寰淡淡道,“教训了一个地痞,背后的伤口还疼吗?”
风向清摇了摇头,“倒是不疼,就是头有些晕。”
他慢慢靠过去,抬手按了按风向清的太阳穴,“这样呢,还疼吗?”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伺候一个人,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师,从前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
风向清靠在他怀里,被他周身的气息所环绕着,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定。
她睫毛轻颤,低声道,“好多了,不过我有些冷。”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帝宇寰竟然上了床,和她钻进了同一个被窝里。
风向清脸一红,刚想说话,帝宇寰已经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睡吧,早点把伤养好,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风向清想了想,自己跟他都是夫妻了,也没必要这么矫情,于是她闭上眼睛,老老实实地睡觉。
紧挨着帝宇寰房间的隔壁,石头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不解地看着清风。
“师兄,你说两个大男人也可以在一起搂搂抱抱吗?”
正在调整内息的清风闻言瞪了他一眼,“当然不可以!谁要是敢对我搂搂抱抱,我一剑劈了他。”
石头就更疑惑了,他从床上下来,跑到清风身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神神秘秘地说,“可是师兄,我今天看到那个国师抱着师父了,而且国师看师父的眼神也很不一样,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师父。”
清风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啼笑皆非,伸手抚摸了一下石头的脑袋,“傻小子,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过来,我跟你说。”
石头凑过去,清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石头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个女人!”
“嘘,小声一点,说那么大声,大家全都听见了。”
石头聪明伶俐,立刻明白了风向清女扮男装的用意,他小声说,“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为了师师父的安全,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清风满意地笑了笑,忽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教你的心法口诀,你背熟了没有?”
石头瞬间哭丧着脸,默默拿起了桌上的书,开始老老实实背口诀。
清风对于自己新收的这个师弟感到非常满意,自从有了他,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家人,看着他摇头晃脑背口诀,被自己折磨的样子,清风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现在他长大了,总算也可以去折磨别人了。
他心情愉悦地打开门,准备去找点吃的,忽然看到一群长相猥琐的人拿着棍棒,怒气冲冲地从楼下走上来。
清风想起了还在养伤的风向清,立刻站到了路中央,挡住了这群人。
“你们干什么的?要打架出去打,这里不欢迎。”
陈六子上下打量着清风,一股怒火从心里升了上来,他今天还真是倒了霉了,怎么去哪儿都能有人跟自己作对?
“你又是干什么的?识趣地就给老子滚开!”
清风笑了,“你认错人了,我才是你老子。”
说着,他一脚踹上去,轻而易举的就把陈六子从楼梯上再次踹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