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唯唯诺诺一会,总算明白了程老爷子的意思,便拧了拧眉头如实解释:“程总目前并不在公司,我作为代理人帮忙清扫环境……程总之前有过行程安排,似乎和阮小姐一块去南方城市演戏了,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作为下人不太好过问。”
他如实回答,每一句话都真真切切,还抱有淡淡的疑问之心。
“他竟然跟微微跑了?”老爷子闻言,愣怔了好几秒钟以后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哭笑不得,抹了一把淡淡的胡茬,心中霎时百感交集,“那好吧,打扰你了。”
说罢,他挂断电话,暗道程以隽对待阮微果然用情极深,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制造无数个机缘巧合,俘获她那颗真心。
只是……不知道这次阮微到底肯不肯原谅程以隽?
换做自己,要是得知重要的人离奇死亡又死而复生,害得自己心灵来场大病,起起落落反复无常,让所有人白担心一场,恐怕也会这般闹别扭吧。
程老爷子头疼地按按太阳穴,想到他竟然在为自家儿子未来的终身大事考虑,不禁哑然失笑。他低着眉头接着想了想,决定拨下另一通电话,这回,是打给阮微的。
阮微昨晚也忙碌得挺累,几乎一沾被子就呼吸均匀地沉沉睡过去,避免眼周冒出两条黑眼圈。
或许是入睡比较早,并没有失眠到后半夜,再加上一向有早起习惯,阮微就算再怎么赖床,还是比程以隽稍微起来早一些。
由于剧本与人物角色设定需要相当大的契合度,阮微怀着敬业的态度,一大早拉着孟苇同自己琢磨剧本对戏。
“我的姑奶奶,我还想把被窝再捂热一点呢,一大早就尽职敬业地陪你操练了……”孟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吐槽,本不想大早上折腾,实在拗不过这位蛮横的小公主,只能硬着头皮上。她诵读课文似的情感寡淡,令阮微出言提醒不下五遍。
孟苇此刻欲哭无泪,没有任何心思,只想离开此处去看看李南的情况。
“微微,要不我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里头有够闷的。”孟苇强行挤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准备离开此处。
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却被阮微一把抓住,硬生生掰扯着她的手腕,将人拉下来坐在自己身旁。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吗?先别急着去看你家李南。怎么,一晚不见,那么想他了?”不知是跟谁学坏了,阮微轻飘飘地说完,还不怀好意瞥了一眼。
果不其然,孟苇小脸瞬间绯红无比,鼓气似的坐下来,手呈扇状往脸上扇风,欲盖弥彰:“你说什么啊,谁要去看他了?”
尽管坐在这,孟苇却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情不愿代入剧本角色,这样僵持的状况,一直维持到她听见阮微手机铃声响起之刻。
“喂?伯父,有什么事吗?”阮微接听电话,从看见来电显示起就心如明镜,知晓老爷子应该是特地找自己询问关于程以隽的事情。她先是用客套话寒暄几句,紧接着询问近况。
在阮微接电话的空档,孟苇怀着贼心和贼胆,悄悄从门缝溜走。这个节骨眼上,就算阮微心生不满,也没办法一时半会把她给揪回来,至于她和程老爷子之间的纠纷,就等他慢慢算账去吧。
见阮微接电话的速度如此迅速,那头的程老爷子心头阴霾散去了一大半,转而是阵阵阳光。听到阮微清新温和的声线,他心头就如同溪水拂过一般,清澈而透亮。
“小微,关于程以隽那档子事,我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我这回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聊聊。”程老爷子深陷沉重而严肃,一字一句,生怕这个干女儿把自家亲儿子给看扁了。
“嗯。”阮微愣了愣,没有过多的表示,心头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上是苦涩还是烦躁。
程老爷子感受对方情绪还算稳定,循序渐进把自己要说的话吐露而出:“你也别太责怪以隽,以隽迫不得已,他如果不对外宣布假死,就无法查出背后的邪恶势力,无法一举端下整个程氏公司。你想想,要是没有他大全布局,程以铭能从那个位置彻彻底底、毫无悬念地下台吗?”
“我明白,我只是……”阮微眉头拧了拧,仿佛自己只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在心口冒出疙瘩,她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人一般。
“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在宅子里睡得好好的,窗外却忽然飘过一道黑影,还伴有奇怪的特殊气味。等我彻底清醒想仔细看清楚,那个黑影却消失了。这铁定不是幻觉,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一切。”程老爷子为自家儿子说尽了好话,随后切入正题,“本来我想第一时间告知程以隽,但早上拨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接听。我有点不放心,想让你帮我传达一下,你看行吗?”
程老爷子都亲自出口拜托了,阮微就算再怎么不想待见程以隽,也不好意思委婉拒绝。她愣愣地静默几秒钟,郑重答应了这门差事。
光是用耳朵听,阮微自然知道此事究竟有多危险。程宅附近有不明人物靠近,势必会造成不少纠纷,程老爷子的安全受到威胁,关于从哪方面着手调查,还得靠程以隽全权部署。
“好了伯父,我现在去告诉程以隽一声,回聊。”阮微匆匆寒暄一番,便挂断电话。
她额角渗透细密的汗珠,一刻也没有怠慢,立即穿好旁边的外套,拉开车门,从保姆车下去,准备前往程以隽住宿的车子通知他。
然而事与愿违,越是到危急关头,越有不尽人意的人和事物阻挡在前。
就在阮微前往程以隽保姆车的路上,不知是被算计好了还是如何,她就低头看了会手机,再次抬起头时,迎面遇上最不想看见的人——郑雅文。
郑雅文往常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对阮微态度极其恶劣,少则讽刺一两句,多则喋喋不休,誓要和她唇枪舌战一百回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