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程以隽怒中火烧,上前就想把阮微夺过来。
马文杰已经心头烦躁,计划被中途搅乱,正愁没地撒火,二人就势要干起架来,但还未开始,却被工作人员喊停。他们关心阮微的身体状况,提议带到楼上船长室。
程以隽这才发现,阮微虽说呼吸平稳,但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至于马文杰则被赶来的孟苇等人暂时把守住。
阮微先前耐着性子,用极少的精神力同马文杰对抗时,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等待被送到船长室来,已经半昏迷过去。
静心修养,好不容易等心态平稳,她眼皮子动了动,极其艰难地睁开眼,赫然发现周围一大圈都是自己的熟人:程以隽、李南、孟苇、于湛……
望着他们面含担忧的面庞,阮微鼻尖一酸,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全身,但还是尽量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你们快去救救程老爷子,他还被关在地下室!”
“微微……”孟苇破涕为笑,十分耐心地道,“老爷子现在安然无恙,你放心吧!”
得到众人一番解释,这件事暂时让阮微放宽了心,但是她的嗓子依旧沙哑,说话含糊不清。
此时,随船的医生身着白大褂,敲响了门询问道:“阮微的家属在吗?”
“我是家属!”一直站在身侧、沉默寡言的程以隽听闻,二话不说举手上前。
医生面色严肃地盯着他,望了好一会,便将程以隽喊出门外,也许是有要事商量。
怕是没人会想到程以隽会主动站出来阮微家属的名义来自称,孟苇等人都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程以隽就已经随着医生走了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各有所思,但当下的情况似乎出来程以隽也没人再适合站出身来。
孟苇轻舒口气,好在程以隽也是主动挺身而出。
跟随着医生来到一间船舱里,阮微正躺在床上,看到医生身后的程以隽,自己险些站起身来。
“你怎么样?”程以隽半蹲在阮微床边,贴心的模样无不让人钦羡。
“我没事……”阮微想要开口干哑的喉咙却将声音死死阻塞在嗓中,“你来做什么?”
她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程以隽没有什么生疏,足以证明这个男人是深深的惦念着她。阮微别过头去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身侧的这个男人。
“我放心不下。”程以隽笑笑,他耗了那么大的心思才终于找到了她,心里确实却难以雀跃起来。
一片沉寂,程以隽的话像石沉大海一般无人回应。一旁的医生看出些端倪,以为是夫妻二人关系不合,轻轻道:
“先生,你先出去一下,我给夫人看看。”
‘夫人’一词让阮微嘴角微微抽动,她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却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找个舒适的姿势躺好。
马文杰恐怕没有想到,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大抵如此,被几个船员押着途中,他不断回顾四周,却始终找不到柳妍的身影。
这个狡诈的女人,永远想站在利益的最顶端。
“你们要带我去哪?”马文杰忍不住问。
“别废话,船上的规则你不知道吗?破坏了这艘船的公共秩序,你觉得你的安然无恙。”离他最近的一个船员推了他一把,马文杰打了个踉跄,被带到了一间密闭的船舱中。
“你们这的负责人呢?船长呢?我要见船长,我有话要说。除了我还有别人在这,我要见船长。”马文杰清楚,自己必须出去,这场角逐中,他绝对不能成为被动,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占据关键地位,这种紧要关头岂能功亏一篑。
“你闭嘴吧。你觉得谁会相信你?还给你开脱?安安静静的呆着,可能你还会有晚饭。”一个船员临走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凶煞的眼神让马文杰瞬间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言语。
待人走后,马文杰依稀听得到门口两个船员的交谈声,细微但极其清晰。
“我要见船长,还有一个女人,她现在在躲避你们,我可也帮你们抓住她。”
“你们让我出去……”马文杰歇斯底里地叫着,门外的两人却对他置之不理,直到最后她的嗓子也变得沙哑,无力再叫出声来。
“嗞……”船舱的门被打开,医生摘下手套,一脸的严峻。
“怎么样?”程以隽心里有些害怕。
“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但是嗓道以后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程以隽不解,他已不想让这个女人再受什么伤害。“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夫人的声道受损,恐怕日后不会是原来的那种声喉了,但是日常交流还是可以的,只是注意以后不要过度用嗓就好,以免声带过度损伤。”
“能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这个……”医生一脸尴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船上设备条件不够,我也只能初步做个定位,具体什么成因还是要上岸后去正规医院做个检查。”
“那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声道恢复?”
“看这种状况,可能长时间里难以恢复到原来的状况,但还是要注意好好保养。”
这个傻女人,她那倔强的性格,她不说,谁又会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但,敢动他程以隽的女人,绝不会白活在这个世上,这一点程以隽坚信不疑。
“那好,麻烦您了。”程以隽微微弯腰,当务之急是将阮微和老头子尽快送到岸上,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对他们几人来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好,我就先回去了,夫人已经留了我的电话号,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找我。”
送走医生后,程以隽再次进到房间里,阮微双眼紧闭,却还是能看出她一脸不情愿见到程以隽的表情。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找孟苇,尽快把你们都送出去。”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程以隽满脸的怜惜之意,若是当初已经知道离婚后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他断然不会再离婚协议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