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迫自己冷静,局势没什么好观察的了。
就是一个黢黑的地下室,位置不详,空间挺大的,能感觉到还挺潮湿。
等等!
阮微好像感觉到,他们所处的这个地下室正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或者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移动,有一点摇摆,但并没有觉得颠簸。
刚才躺着和马文杰对峙,注意力一直没放在这上面,现在她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这种摇晃的感觉很熟悉,她忽然觉得抓到了一点生的希望。
阮微闭上眼睛,尽力使自己头脑清醒,她仔细分析了一下,周围漆黑阴冷,是标准的地下室。
曾经的失明引起的较好的听力使她勉强能分辨出一些水声,再加上他刚刚注意到的摇晃的特质,这样综合起来考虑,他们现在很有可能是在一艘船上。
船?什么船?去哪儿的船?
这些都还不知道,但至少能够确定是在一艘船上的。她抬头看了看,这个地下室异常的大,印象中只有航海游轮才会有这么大的地下室,一般是用来储存行船期间的食物和葡萄酒的。
航海游轮,那么是要出国吗?
看来这两个人想把他们拉到很远的地方去啊,异国他乡,生还几率更小了。
不能放弃。她暗自给自己打气。这时候马文杰估计是抽了一根烟,探了个头回来,看到柳妍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怨恨的瞪着程老爷子,虽然程老爷子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
“别看了柳妍,出来。”
柳妍没理他,心中的怨恨岂是这短短的一会凝视就能释放的。她心中也许在盘算如何收拾程老爷子,也许在想别的。马文杰见她没动,直接走上去把她拉出来了。
随着二人的离开,他们两个不宁的心神才安定下来。
阮微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座游轮离港多久了,更不知道这艘船到底是马文杰的,还是他们偷偷把自己藏进来的。
未知的很多,但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程老爷子和阮微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开始呼救,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沙哑的年轻的声音。
两道声线,此起彼伏。
“救命啊!”
“有没有人在啊?”
就这样于事无济地白白地吼了大半天,嗓子也快受不住了,为了保存体力,他们只好放弃这个念头。
并且地下室的回音非常严重,他们甚至能听见自己呼喊的声音,这说明声音很有可能无法传到外面去,就算游轮上有别的人也没法发现他们。
“不行。”阮微率先停止了这样没用的举动。
“那怎么办?现在我们除了坐以待毙和呼救,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做的了。”程老爷子叹出了一口沧桑的气。
“是我拖累你了,微微,对不起。”
程老爷子愧疚的垂下了眼帘,在他看来,这帮人的主要目标是他阮微只是不小心被卷进来的。他一向喜欢阮微这样连累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阮微缓慢的靠近程老爷子,一边摇着头说道:“不是的,这不怪您,明显这两人是冲着程以隽来的,我们都是直接相关人员,怎么能怪您呢?”
她这话的深层意思是,要怪也得怪程以隽啊。
但她和程老爷子都知道,她怎么会怪程以隽呢?
正说着,阮微已经艰难地挪到了程老爷子附近,开始跟他说自己的推想。
“根据我的猜测,这里应该是一艘游轮,只有游轮才会有这样大的地下室,并且我能听到一些不太明显的水声,因为我听力异于常人,您可能听不到,但是我真的听到了水声。”
程老爷子安静的两秒钟,他毕竟人老了,还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不过他完全相信阮微的话。
“对,而且我也感觉到有一点摇晃,不像仓库那种地下室,那种在陆地上的平稳。”
程老爷子向阮微投去赞赏的目光,这种情况下阮微还能临危不乱,仔细观察,严密推理,分析得到比他还知道的多的结果。
属实优秀。
程老爷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心中对阮微的评价更高了。
身子绑着身上动弹不得,他艰难的挪动了一下是自己不被勒得这么难受。
“既然是游轮,那很有可能是出国了。”
阮微点头表示赞同,出国的话,他们就更危险了。
随即程老爷子开始低头沉思马文杰和柳妍的家世背景。
半晌他开口道:“马文杰家中虽然也算家大业大,但比起程家来也是远远不如,他不可能有能力搬来一艘游轮,他和柳妍二人结合起来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胆子将我们两个大活人运出国去,除非有人暗中帮助……”
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心中焦躁不已,这个人,是谁?
此时。
B市。
程以隽一直在忙着找监控,他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反复看小区里的监控,程家大宅门口的看了看主干道上的,小区大门的,管理人员即使再不满也只能顺着他。
程以隽看得眼睛干涩酸胀红肿流泪,他顾不上吃饭,顾不上睡觉更顾不上看手机,高强度的思维紧绷状态之下,他终于晕倒了。
突然倒地,把李南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扛起他,跑去医院。
约莫一小时后,程以隽醒来。
他醒来也只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神,眼神空洞,不知望向何方。
“程总。”李南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一丝担忧。
虽说着急归着急,但也不能把命往里拼啊,这要是再把身体病倒了,谁去找他们,谁去救他们?
这些话李南只是想想,都没有说出口。
程以隽他能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他劝有用吗?估计是没用的。
所以他不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程以隽醒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平时一向冷静的程以隽这次是真的慌了神,竟然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分钟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实在是不正常,不正常得让李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