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二天，我带着拟好的离婚协议去了公司。
没想到碰见了过来谈合作的江阳。
自从我结婚，他留学。
我们俩已经好几年没见过。
时光荏苒，当年跟在我身后的小胖子已经变成高瘦的青年了。
他小我两岁，又是娃娃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看我一脸冷色的上来，江阳递给我一杯柠檬水，还是我当年喜欢的口味。
“过得怎么样？我看公司发展挺好的。”
我缓了缓面色，想起了当年他劝我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将离婚协议扔在桌子上。
我疲惫得揉了揉额角，不打算在发小面前强撑：“不怎么样，我打算离婚了。”
呼吸一滞，江阳似乎沉默了许久。
接着，他不自然得笑了笑：“我早就说了，姓傅的不靠谱，就你恋爱脑非要嫁给他。结果呢，摔惨了吧……”
小时候我们经常互怼，早习惯了这样互相取笑的相处模式。
但在婚姻里煎熬了许久，我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
将脸埋在胳膊里，我的声音带着疲态：“你说得对，我赌输了，让你看笑话了……”
见我这样，江阳凝眸看了我许久，而后叹息着将手放在我头上揉了揉。
是儿时他安慰我的方式。
“我倒宁愿你骂我……”
“别伤心了，傅宴礼那样的人，不值得。”
过了会儿，前台通报傅宴礼过来上班了。
但是，他还带着乔伊伊。
说是要给她安排公司内的职位。
8
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我的额角都禁不住跳了跳。
转头，我打电话给人事部长，让他拒了乔伊伊的入职申请。
不过十分钟，傅宴礼便一脸怒气的带着人杀了上来。
“陆妍，你什么时候连公司进个新人都要管了？”
我抱着臂看他：“进新人我不管，但进的是乔伊伊，就是不行。”
乔伊伊委屈得两眼通红，见我跟傅宴礼又起了矛盾，急得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宴礼，不要为了我跟别人起矛盾，我不想你这样，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是我没用找不到工作……”
看着这番茶香四溢的表演，怒气就从我胸口一路烧上来。
没等我开口，江阳大喇喇得站在乔伊伊面前。
“不是大姐，你哪位啊？人家两夫妻闹矛盾，谁是那个别人？你是万能锁啊，谁家都想往里插一插？”
被说得脸色煞白，乔伊伊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她看向傅宴礼：“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宴礼，我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你不是那种女人，但是介入人家两夫妻间干了这种事，这是不是叫，当了那啥立那啥？”
“你怎么还哭上了，不会吧？不会有人明知道自己破坏人家感情了还有脸委屈吧。”
江阳阴阳怪气得嘲讽道。
他这张嘴啊，跟小时候一样毒。
我听着都觉得舒心。
乔伊伊站在付宴礼身边，委屈的表情僵在脸上，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房间外传来阵阵低笑声。
“这个乔伊伊是什么来头，怎么听起来那么绿茶，傅总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没有喜欢吧，好像说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啊，谁会为了朋友跟老婆生气？要我说，就是陆总太优秀了，傅总才会喜欢这种清粥小菜。”
“哈哈，他可能是真饿了。”
“如果我是陆总，早把乔伊伊打出去了。”
房间内，付宴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乔伊伊已经在旁边摇摇欲坠了。
见不得小青梅受辱，傅宴礼黑着脸冲我道：“总之，我就是要伊伊过来上班，作为总经理这点权利我还没有吗？”
转头，他安抚身边的女人:“我说过，傅哥哥会永远护着你，当年你出国，我们就错过了，现在，我绝不会放你独自面对风雨。”
乔依依眼含热泪得看着他，满脸的感动之色:“傅哥，我相信你。”
快被这对渣男渣女的表演气笑了。
懒得再看她们郎情妾意的戏码。
我冲着傅宴礼冷笑:“我没记错的话，公司我的股份最多，我是总裁。也就是说连你这个总经理，都是我的打工仔。”
“傅经理，是不是我不经常来公司，你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家公司姓傅。”
“我说不要乔依依，她这个新人，就永远都进不去。”
“看不惯的话，你跟她一起离职好了。”
傅宴礼的脸色僵硬，顺风顺水了那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打他的脸。
面子实在下不去，傅宴礼指着我怒吼:“陆妍，你是不是以为有钱就能侮辱别人的尊严，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我在公司那么多年，公司离了我你以为还能运转？”
乔依依哭哭啼啼地劝他别跟我生气，别影响自己工作。
可傅宴礼的霸总劲犯了，甩下一句自己要离职，就带着乔依依走了。
我转头吩咐旁边的人事经理:“是他自己主动离职的啊，不能给离职赔偿了。”
听到这话，傅宴礼顿了顿，把门甩得震天响。
我看的哭笑不得。
从前我是双眼蒙了多厚的滤镜。
怎么从未觉得傅宴礼像个傻叉。
9
江阳收敛了调笑的神色。
他并未因为怼走了傅宴礼沾沾自喜。
而只是心疼，我居然跟这样的人煎熬了那么多年。
“陆妍，谁准你这么糟蹋自己的。他那样的东西，你也能忍那么多年？”
“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不该出国，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至于过成这样。”
江阳蹙着眉，这样跟我说。
想到这个，我一阵恍惚。
其实小时候，江阳的确跟我求过婚的。
那时他笑嘻嘻得说过:“以后我要结婚，就找陆妍那样的，哪哪都好。”
奈何高二之后，江阳被选做足球国家队，出国封闭式训练，这一待，就是五年。
等他回来后，我已经认识了傅宴礼。
而后就是求婚，毕业，结婚。
知道我的婚讯，江阳连夜从欧洲飞回来。
化妆室里，他站在我身后凝眸看着我。
“付妍，他不是你的良配，不开心的话，随时来找我。”
想到他当年说的话，我抬头看他。
像是在分辨他是什么意思。
江阳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脸上又挂上了熟悉的调笑神色。
“不如你离婚吧，到时候咱们两个搭伴养老……”
10
我和傅宴礼闹离婚的事在圈子里人尽皆知。
从前傅宴礼是远近闻名的好好先生，不少人都羡慕我的好福气。
现在的风评却急转直下。
察觉出猫腻，有不少共同好友劝傅宴礼低头认错，顺便跑到朋友圈下排队留言。
【嫂子那样的女人千里挑一，傅哥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就是，当年跟陆家闹成那样都要跟你结婚，还帮你成立了公司，这样的媳妇上哪儿找去？】
【这个三儿有什么好的，从样貌到身家，哪里比得上嫂子？】
【傅哥，你糊涂啊。】
他们越是这样说。
无用的自尊心作祟，傅宴礼就越生气。
乔依依被他们批得一文不值。
窝在家里哭晕过去好几次。
实在没办法，傅宴礼公开发了火，说伊伊身体不好，让朋友们都客气些，否则气坏了乔伊伊的身体自己一定会翻脸。
像是在跟我赌气，他还大喇喇得给乔依依买了钻戒和项链，放任她在朋友圈大肆炫耀。
他已经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傅宴礼居然仍未可知。
公司里，我撤掉了傅宴礼的一切工作，分散给了我提拔上来的业务骨干。
这算是变相升了职，她们乐得接替傅宴礼的工作，没有一个人替傅宴礼惋惜。
我没说错，其实傅宴礼这个总经理，不过是我的员工。
是我把他惯得无法无天，还真以为自己能踩我头上。
决定跟傅宴礼离婚这事，我只告诉了爸妈。
她们都很支持我。
婆婆打来电话，哭天抹泪得让我为了小米好好想想。
还说小米是她们傅家的孩子，就算离婚，也绝不会给我。
我只当她在放屁，直接挂断了。
只是小米……我的确摸不清她的态度。
她一直很缺少爸爸的陪伴。
这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想伤害她。
那天，我试探性得问过小米:“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让你跟着妈妈过，你愿意吗？”
小米抬头问我:“是因为那个乔阿姨吗？”
我把她搂在怀里。
四岁的孩子，却已经敏感到能察觉到这些问题了。
“是，也不是。爸爸的心里没有我们母女，继续在一起也没意思。”
跟之前的哭闹不同，小米扬起小脸问我:“那过两天我生日，你能给我找个新爸爸过来陪我吗？”
我的动作一顿，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是小孩子。
爸爸哪是能说换就换的。
11
最后在小米的软磨硬泡下，我还是答应了她。
到了小米生日那天，我本来打算找个义工或者演员过来。
可知道了这事，江阳自告奋勇，抱着一堆礼物上了门。
“我本来就喜欢孩子，而且咱俩这关系，我怎么也算她干爸吧，干爹亲爹也没啥区别，都是爹。”
江阳磕磕巴巴得加了一句:“况且，我特别会照顾人，小时候还照顾了一窝刚出生的小狗，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那窝小狗被江阳喂得都往外吐奶。
还是我抱去宠物医院才活下来了，他也好意思说这些。
可是，看着江阳准备的一大箱礼物，我有些惊讶。
他是个大直男，一直毛毛糙糙的。
现在却给小米准备了喜欢的玲娜贝儿玩具，还有芭比公主的玩偶，孙悟空的旋转紧箍咒……
除此之外，还有常规的发箍，八音盒，发光戒指，满满当当一大箱。
小米笑得合不拢嘴。
她问傅宴礼要过很多次各式各样的小礼物，但傅宴礼忙着加班，忙着照顾乔依依，从不当回事。
还批评小米沉溺与物质享受，要多吃点苦。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自找苦吃？够智障的。
我的孩子，天生就该拥有最好的一切。
客厅那边，江阳已经在背着小米骑大马了。
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飘得满屋子都是。
她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
我也没想到，她跟江阳这样合得来。
“妈妈，你找来的新爸爸我很喜欢，我要这个爸爸。”
说完，她摸了摸江阳的脸:“我能喊你爸爸吗？”
“能啊。”
江阳大声应道。
表情骄傲得像是被领导嘉奖的士兵。
看着他们笑闹，我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柔软。
“我还准备了一套最漂亮的礼盒送给小公主，你等着我给你拿。”
江阳卖起了关子，转身去车里拿东西。
忽然，玄关传来声响。
傅宴礼冷着脸走进来，手里还拎着离婚协议。
“陆妍，为了小米，咱们谈一谈离婚的事。”
见小米坐在客厅，桌子上还有生日蛋糕。
他有些尴尬。
女儿过生日，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脸色冷了下来。
小米转头看向他的方向，眼睛亮了起来，她甜甜得喊了一声:“爸爸。”
傅宴礼的表情顿了顿，变得柔软慈爱。
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在小米两岁钱，傅宴礼还是很疼爱她的。
只是后面公司忙了起来，再后来乔伊伊回国。
傅宴礼也就把女儿抛之脑后了。
很快，小米向着玄关跑来。
而后，笑着跳进拿着礼物进门的江阳身上。
“爸爸，你给我拿什么礼物啦？”
12
喜悦的表情还僵在脸上。
傅宴礼目瞪口呆得看着小米亲热得搂住另一个男人的脖子，然后唤他爸爸。
脸色越来越黑，傅宴礼指着我:“陆妍你真是好样的，咱俩还没离婚呢，你就让小米喊别的男人当爸爸，你真是不知廉耻！”
我还没出口，江阳就一脸嘲讽的道。
“你这个亲爹如果一直陪在小米身边，哪还有我什么事？连女儿的生日都不记得，当得什么爹！还有脸说别人，脸皮真厚。”
傅宴礼气得浑身哆嗦，他转身看着我，脸色黑沉:“婚还没离呢，男人都领回家了，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
“我说你怎么那么痛快得要离婚，原来是有了新欢，你们是不是早睡到一起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头看着他，熟悉的怒火一路从胸口烧上来。
他好像总有本事把我惹毛。
“你是不是有被绿妄想症，我跟江阳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一早就知道？”
“跟乔伊伊纠缠在一起伤了小米心的是你，非要住到乔伊伊家里去的人是你，缺席小米生日的人也是你，你现在算什么？无能狂怒？”
“偷情劈腿的人还有脸指责别人，够丢人的。”
江阳在一旁帮腔，他站在我身旁:“你是不是膀胱连着泪腺，俩眼珠子渗着尿，看谁都骚啊。人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小米仰着头，不客气得撵傅宴礼出去:“你来干什么，你满心满眼都是乔阿姨。你不要小米，小米也不要你了！”
“妈妈给我找了新爸爸，哪里都比你好。”
杀人诛心。
江阳乐得咧开了嘴。
傅宴礼的脸彻底黑了。
“行行行，陆妍你牛逼，咱们等着瞧！”
他拉开茶几，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签掉，而后扔给了我。
“你以为这桩婚姻我稀罕，二手货你以为还有谁会要你！”
当年，我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人的。
我第一次觉得，他简直无耻。
江阳一拳打了上去。
几年体能训练，傅宴礼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脚踢出门去。
“这位前夫哥，其实我一早就想揍你了。婚内出轨，对老婆孩子冷暴力，你真是恶心透顶。”
“还有，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当小米的新爸爸，还要感谢你给的机会。”
13
那天的不欢而散后，傅宴礼闹着要小米的抚养权。
我根本没理他。
公司是我的，舆论站在我这边。
想跟我争女儿，京市最好的律师团能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自从那天把傅宴礼打了一顿。
江阳开始在我面前孔雀开屏。
每天早上，他都会固定时间去接小米上学，而后回来送我上班。
中午又亲自做好饭菜端去公司给我。
晚上再亲自接小米回来。
像是成了我们娘俩专职的男保姆。
说实话，感觉还不错。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另一段感情。
江阳也明白我的意思。
那天他给我送饭，炖了我最爱的糖醋小排:“陆妍，我可以慢慢等的。之前我就等了那么多年。”
“但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否决，这样对我不公平。”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照顾好你们母女，我有能力给你幸福。”
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样子。
年少时少年表白的那阵风，像是又吹进了我心里。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于是，江阳的眼睛忽得亮起来，而后化作星子，慢慢照进我心里。
他对我们更好了。
小米也完全接纳了他，连放学时都只要江阳接送。
公司的发展蒸蒸日上，离了傅宴礼，公司运作得更高效了。
他这人有些刚愎自用，听不得反对的话。
我却奉行海纳百川，不管是谁，只要提出的项目有用，能赚钱，我都采纳。
傅宴礼离职之后，找了不少公司上班。
但他出轨的消息传遍了这个圈子，好一点的公司不要他，差一点的薪水又很低。
高不成低不就。
傅宴礼的日子不太好过。
从朋友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我长舒了一口气。
真好。
知道傅宴礼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14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可一个寻常得下午，班主任给我打来电话，说小米被人掳走了。
乔伊伊赶在江阳之前接走了小米，却在中途哮喘发作，眼睁睁看着小米被人绑架。
江阳已经追过去了。
我惊得手脚直颤，而后迅速杀到了幼儿园。
办公室里，乔伊伊窝在傅宴礼怀里哭泣。
见我过来，她“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
“陆妍姐，是我不好。我想着把小米接过来，成全宴礼的父女情谊，可一出门……一出门有一伙人把小米抓上车了，都是我的错。”
我转头问傅宴礼:“她说得都是真的，你们把小米弄丢了。”
傅宴礼不敢抬头看我，还在为乔伊伊开脱:“伊伊也是为了小米好，想着孩子总会想爸爸的，所以才把小米——”
“啪”得一声，我抬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所以你就敢独自让小三去接我女儿吗？傅宴礼，你是不是出轨出得脑子都劈叉了，上次她才把小米害得磕伤了头，你怎么敢的。”
傅宴礼还要辩解，我又扬手啪啪两个巴掌。
“你这个父亲，到底该多没用，多愚蠢，才会让小三碰你女儿！”
乔伊伊在旁边哭着扒我的手:“陆妍姐，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
我转身盯着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然后“啪”得一声，给了她一个极重的耳光。
“好啊，我早就想打你！”
她跌在地上，像是哮喘发作，脸色逐渐青白。
傅宴礼着急得上前扶她:“陆妍你够了，伊伊也不想这样的，她身体差，你这是想要她的命！”
我盯着傅宴礼的眼睛:“不是她说的吗，让我要打就打她，我打了你怎么还生气了？”
瞥了眼呼吸困难的乔伊伊，我睁着猩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如果我女儿伤到了一根毫毛，傅宴礼，你相信我，你跟你的小情人，一定会被万人践踏，不得好死，我发誓！”
傅宴礼愕然得长大了嘴。
乔伊伊的眼里闪过一抹惧色。
而后，她崩溃痛哭，不停得向我道歉。
懒得看他们的烂戏，看了校门口的监控，我追着江阳离开的方向赶去。
15
是我对他们太温和了。
是我在这段婚姻里怯懦了太久。
所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碰我陆妍的孩子。
是我没保护好小米。
是我对乔伊伊和傅宴礼的放纵，害了我自己的孩子。
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
这件事过去，小米没事还好。
如果有事……
我不敢想那个后果，只觉得 自己前所未有得起了杀心。
叮咚一声，手机传来消息，是绑匪要求我转账给他。
他要一千万，否则就要撕票。
双手不自禁发着颤，我强忍着给绑匪发去信息，要求当面交易。
否则我不妥协。
同时，我拨打了报警电话，让江阳把位置同步给警察。
知道我现在急得不行，江阳给我发了消息。
“陆妍，你别着急，我跟在绑匪后面了，你到星湾码头来。”
到了地点，我看见江阳躲在废弃的油桶边。
绑匪把小米吊在了船边，作势要割断绳子。
小小的女孩在外面晒了太久，现在闭着眼睛，看不清状态。
心里焦灼不堪，面上却冷静自持。
我举起了手机提醒绑匪:“我有很多钱，只要你有国际账户，我能分批次向你转账一亿人民币，是你要求金额的十倍。”
“前提是，不准伤害我女儿。”
绑匪狞笑着:“看不出来你这么狠毒的人，还是个慈母。”
我狠毒？
他这是跟我有旧恨？
公司里这些年可都是傅宴礼在做主。
江阳找到机会摸了过去。
小米已经晒得半昏厥。
急得后背出了一层汗，我扬声试探绑匪:“我跟傅宴礼夫妻关系不好，只剩下这个女儿，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说的是真的。傅宴礼最近找了个小三，叫乔伊伊，是个活不久的药罐子，他为了那个女人抛弃我们娘俩，圈子里都知道。”
听到乔伊伊的名字，绑匪浑身一震。
而后又笑了笑，我心惊胆战得看着他耍着花刀。
“我知道你是试探我的，可惜，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公和小三——”
就是现在！
江阳从侧面追过去，一脚踹翻了绑匪。
而后赤手空拳得跟他搏斗。
刀锋在两人之间闪着寒光，
两个人在甲板上翻滚，你来我往得战况十分激烈。
小米已经晒得脱水，不敢浪费时间，我跪在甲板上拼命将她拉上来。
手上被勒得渗了血，我哭着拍了拍小米的脸:“小米，我是妈妈，别吓妈妈好不好，你醒一醒，小米……”
万幸，小米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妈妈，我好热，我想吐……”
确认孩子应该只是中暑了。
绷紧的弦缓了下来，我这才又哭又笑得将她搂入怀中。
身后警笛声起。
警察持着枪走上前来。
一副银手铐，他们带走了绑匪。
顺便将小米送去医院。
我挣扎着起身拍拍江阳的肩:“走了，我们也去警局做笔录。”
他没反应。
心头一跳，手上传来濡湿得黏腻感。
我定睛一看，江阳胸前分明被划伤了数刀，现在还渗着血。
只是他穿着黑色外套，一时之间没人发现。
我哆嗦着喊警察过来:“这里还有人受伤了，他被刀划伤了，还在流血。”
“江阳，不要出事！不准出事！”
16
江阳被送去医院了，全身多处刀伤，需要住院观察。
至于绑匪，经调查显示，他是乔伊伊的丈夫葛大山。
当初因为贪图权势，乔伊伊远走国外嫁给了他。
那时傅宴礼还在创业，一无所有。
为了不背上捞女的名称，乔伊伊用绝症死遁，其实是跑去国外嫁给富豪。
但两个人结婚之后坐吃山空，加上企业经营不善。
葛家很快破产，这才故技重施，想着回国坑傅宴礼一笔。
也就是说，傅宴礼被他的小青梅设局坑了。
至于什么哮喘，什么体弱。
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是葛大山买通医院做了虚假的检查报告。
为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从傅宴礼手上骗钱。
没想到傅宴礼这么没用，公司和钱大部分都在我手里。
从傅宴礼身上榨不到油水，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小米身上。
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恨得咬牙切齿。
故意伤害，绑架勒索，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把葛大山送进警局。
顺便找了几个狱友好好照顾他。
二十年，足够他死在里面。
乔伊伊躲得远远的，不敢吭声。
但我找到了她跟葛大山勾结的证据，将她也送了进去，让他们在监狱里做对野鸳鸯。
扭送至警局那天，傅宴礼还有脸拦我。
“我知道小米出事了，你很生气。我是她爸爸，我也生气，但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为什么要牵扯进去那么多人。”
“啪”得一声，我当众给了傅宴礼一个耳光。
这一掌用了全力，我的手掌都在颤抖。
“你就是个看不住女儿，也认不清情人的蠢货。”
“傅宴礼，你以为你逃得掉。”
“害我女儿的人，都要去死……”
我盯着他冷笑。
转头买了热搜，把傅宴礼被我暴打的视频发了上去。
傅宴礼被前妻当街掌掴，一跃登上了热搜前三。
吃瓜网友们点击进去。
婚内出轨，孩子受伤，劈腿离婚，仙人跳。
接连不断的狗血字眼接连印入观众眼眸。
舆论慢慢慢沸腾。
傅宴礼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的渣男。
之前他在圈子里就是个笑话，现在直接在全国出名了。
没有一家公司肯要他。
想要创业，又被我在行业围堵，逼得他亏尽了手上的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还不上钱，傅宴礼只能厚着脸皮来公司找我，又被保安扔了出去。
之后，傅宴礼走到哪，谣言和黑料就跟到哪儿。
他已经身败名裂，走投无路。
实在没办法，傅宴礼灰溜溜得回了老家，还成了远近闻名的老赖。
看见他过成这样，我这才满意。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传来。
是小米。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呀，爸爸今晚做了葱烧海参和糖醋排骨。”
“快回来，就等你啦。”
不自觉得笑了笑，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我拿起钥匙准备回家。
小米说的爸爸是指江阳。
病好出院之后，他就在我们家旁边买了房子，每天按时接送小米，风雨无阻。
车窗外，繁星如斗。
我知道。
他们，才是我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