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青这才记起自己房中还藏了个人,不自在的咳了咳。
楚辞艰难地撑着脑袋坐起了些,幽怨的喋了他一眼,“夫君,这么晚了,你……”,话没说完,她欲掀开帘子的手蓦然顿了住,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夫君,你怎么藏了个男人在我房里!”楚辞这话问得好笑,沈司青嘴角微抽,随后也察觉不妥,凉凉看了萧允之一眼。
示意他可以滚了。
楚辞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地被浇了一干二净,直到看见萧允之离开,她才慢慢地掀开床帐,也是这时才发现,这……竟然不是她的房间。
沈司青双手抱胸斜睨着她,好似在说,你总算发现了?
刚刚这女人酒疯发得厉害,弄得他措手不及,真是令他又气又无奈。
她半撑着身子看着他,因为醉酒的原因,头还是有些痛。
半晌后,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还想睡?”
楚辞懵懂地揉揉眼睛,显然是想的。
沈司青望着头顶的百花帐想了许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床板,转头看过去,她一动不动盯着他,将被褥裹得严严实实。
“沈圆圆。”
突然被叫到名字,她脊背明显僵了一瞬。
“你可知,你今夜干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楚辞不说话。
过分的事情?
莫不是她把他给睡了?
“骗人……”楚辞鼓囊开口。
若是真如此,他就不会衣衫整齐的站在这儿了。
她已然忘记她刚刚嘲讽他不行的事儿。
对上这女人无辜的脸,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沈司青气无处发,脸色别提有多差了。
他伸手去扯她被褥,然而才轻微扯了一下,就被她大力的又扯回去,“你做什么?!”
她一脸防备,眼生畏惧,明明前些日子还是敢主动爬他床的女人。
沈司青看了她许久,道,“这是我的床。”
“……”
楚辞缓了半刻,赶紧起身。
“这这这,我怎么在你床上?”
“你说呢?”沈司青声线幽凉,眼神悠悠的看着她。
楚辞暗衬,她酒品应该没那么差啊。
“回你自己房间去。”
他咳了两声,见她没反应,自己主动同她开口。
“哦,”楚辞默默的下床穿鞋,套上外衫,一点没有被夫君赶出房门的窘迫,反而急添了几分迫不及待。
若是再待下去,她真不知道还会从沈司青口中听到多少她醉酒时做的蠢事。
待楚辞小跑离开后,沈司青看着床上被女人睡过的床褥,一时陷入了沉思。
……
第二日,楚辞还在陪同周公做着好梦,就被一名女子喊醒,“夫人,该起身了,今日您要陪同相爷参加宫宴,不可再睡了。”
楚辞睡眼惺忪,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道,透过水雾看着眼前的姑娘,“你是何人?”
女子微微抱拳,恭敬道,“奴婢红妆,见过姑娘。”
楚辞眉头微皱,“相爷派你来的?”
“是。”红妆颔首。
这婢女从刚刚说话声音就感觉中气十足,给她行礼的动作更是不似寻常女子,楚辞美眸轻抬,问她,“可会武?”
“回夫人,长棍舞剑刀叉踢拳奴婢皆练过。”
“咦,”楚辞眉梢微挑,这是给她找了个宝啊。
那感情好,以后动手打架这种事都不需要亲自出手了。
楚辞正喜滋滋的想着,突然,红妆又出声道,“夫人,相爷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您还是快起吧,今日进宫赴宴流程不少,且皇宫不比相府,夫人莫要误了时间,以免受罚。
红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毫不留情的将楚辞的被子掀了,麻利的给楚辞套上一身华贵的锦衣,用一顶玉冠束发,一袭水绿色衣袍加身,外加一双金缕鞋,好不贵气。
楚辞被莫名其妙的折腾一番,中途不断询问红妆,“赴宴?何时吩咐的赴宴啊,我怎么不知晓。”
这也不怪沈司青不提前告知她,谁让她昨日胡闹喝醉了,胡乱一通,沈司青早没了心思同她说。
于是今日直接派了红妆上阵,将人收拾好带到他面前便行了。
楚辞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璀璨的珠光,别扭的耸了耸肩,“好重的衣服,不喜欢这件,换一身简单的吧?”
然而红妆一副没得商量余地的神情看着她,只道这是相爷吩咐的。
又用一条白玉腰带给楚辞围上,又重了几斤,楚辞无奈叹了口气,眼见红妆拿出几个比拇指还大的耳饰,她眼神惊悚,忙闪身走人,“行了行了!不用戴了,夫君估计等得急了,我们快走罢。”
楚辞提着裙子惊恐地向门外跑去,红妆连忙扔了耳饰跟上,一边追一边交待道,“夫人,您面纱还没戴上啊!”
到了府门口,沈司青和墨二已经在等候多时。
就在刚刚,墨二还同沈司青吐槽,这女人太能睡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还有,爷竟然指派了红妆去伺候楚辞,要知道,红妆同他们一样,都是在暗营特训多年被培养出来的暗卫,武功高强,多才多艺,个个都是人才,竟然……竟然就被指派去照顾楚辞?
墨二一脸想不通。
然而爷他不支声,他也只好乖乖住了嘴。
楚辞一道府门口,就瞧见了沈司青的身影,他今日穿了一袭暗蓝锦衣,不同于往日的月牙白袍,都是瞬间少了几分清润,更多了几分邪魅。
“夫君可等急了?”楚辞问他。
沈司青斜睨了她一眼,“你还有脸问?”自己睡到日上三竿,这女人是猪转世吧。
楚辞扁扁嘴,却是不依,“谁让夫君昨日不提前告知我的,哼!”
这不说昨日还好,一提起昨日,他瞬间想起昨日这女人说过的一通话,当即脸色就暗沉了下来。
真是不知道陛下看出了这个女人哪点好,宫宴还非特地交待他要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出席。
他凉凉扫了她一眼,兀自上了马车。
楚辞,“……”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咩?
夫君近日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唉。
楚辞摇头轻叹,自给自足,不慌不忙的提着裙摆悠悠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