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
“韵儿。”
“茶小姐。”
三道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顾昀皱着眉,她身处于一个封闭式的空间,占地面积是地下室的百分之五十。
正欲出声叫住越走越远的几个人,却突然顿住了。
不对。
三道声音,四个不同的脚步声。
顾昀深深呼出一口气,寻着严楚的方向走过去。
她尽可能避开那些脚步声,一步一步迈的很平稳。
突然,时间像是静止了。
听不见脚步声,听不见呼喊声,甚至听不见脚步声。
顾昀顿住脚,眉头紧皱。
陈赞严楚包括苏溢在内,都不是蠢人。虽然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但至少不会蠢到这间房里究竟有几个人都分不清楚。
显然这三个人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不敢在乱动。
他们不动,顾昀异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
“顾昀。”
顾昀低低“嗯”了一声,千钧一发时,所有人都动了。
四个脚步声同时朝着顾昀的方向走,顾昀快速抓住严楚的手腕,轻声说:“别挣,是我。”
严楚的心,就这么定了。
他紧紧扣住顾昀的手腕,带着她往角落走。
在不能确定对方手里有没有凶器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贸然把自己搁置在四面都通畅的空间。
陈赞脚步沉稳的朝着顾昀的方向走,他能感受到周围两个不同的气息与他相同的方向。
“站住!”
陈赞突然厉喝一声,三人都不动了。
“你是谁?”
“苏溢。”
“......”
那道声音,没有出现。
能锁定苏溢的方向,却不能锁定多出来的那个人,具体在什么位置。
这么大的空间,想要地毯式搜索不现实。
陈赞咽了咽口水,问:“顾昀,你那里安全?”
“安全。”
“楚哥?”
“他跟我在一块。”
陈赞不在管这两个人,看向苏溢的方向。
“你站在那里别动。”
这话显然是对苏溢说的,但苏溢那边,没人应声。
“苏溢?”
“苏溢!”
陈赞顿觉不妙,抬腿就朝着苏溢的方向走。
“陈赞。”
顾昀突然出声,“别动。”
晚了。
从苏溢和另一个方向,同时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急促,间隔的时间很长。
也不过就几秒钟的时间,顾昀清楚的听见利器入膛夹杂着男人隐忍的痛呼声。
“陈赞!”
顾昀和严楚同时朝着那边走。
陈赞被严楚一把扶住,空气弥漫着血的味道,略微刺鼻。
顾昀皱着眉,问:“有没有事儿?”
她的手被陈赞握住,带动着她往伤口的地方碰。
“嘶......”
严楚眸子一沉,问:“伤哪儿了?”
顾昀呼出一口气,“手臂。”
“苏溢是怎么回事儿?”
“跟陈倦是一伙的。”
“目的呢?”
“谁知道。”
陈赞眯起眼睛,说:“也许是临时起意。”
“什么意思?”
严楚随手撕下一块布条,动作粗鲁的替陈赞包扎。
“苏溢想杀了你。”
“陈倦不会这么做。”
顾昀很确定,陈倦从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她。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性命。
所以,顾昀敢赌。
只是她没有想到,苏溢是陈倦的人。
也没有想到,苏溢竟然对她起了杀心。
误入歧途的人,多半都是聪明人。
陈赞疼的龇牙咧嘴,不忘冲严楚哀求:“楚哥,你轻点。”
顾昀冷飕飕的瞥他一眼,可惜陈赞看不见。
“活该。”
“哎哎哎,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我记得我有让你站着别动。”
“你说晚了啊。”
“......”
看似阴森古怪的地下室,打打闹闹笑开一路。
陈赞白着脸走中间,顾昀走前面,严楚在最后。
“哎,我说,你们就都不害怕吗?”
“怕什么?”
“这鬼地方......”
顾昀冷着脸,威胁道:“在给我多说一句话,我撕了你的嘴。”
何其......残忍......
陈赞后怕的缩了缩脖子,被严楚踢了一脚。
“嘿,合伙欺负我是吧?”
“找到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顾昀惊喜的声音。
她惊喜?
陈赞不确定的朝着顾昀的方向看了眼,哪怕什么都看不见。
是相机找到了?
不对。
陈赞听见熟悉的开锁声,咔嚓一声。
应该是一个密码箱之类的东西,这里应该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光的,一定有什么开关,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顾昀手探进去,扑了个空。
她手臂范围内什么都没有,摸了一手灰。
“不行,得找灯。”
“这怎么找?”陈赞虚弱的说。
严楚沉吟一声,说:“我试试。”
“一起。”
陈赞正欲说什么,被顾昀抢了先:“你待在这里别动,失血过多没人背你出去。”
“哎。”
陈赞叹了口气,觉得憋屈。
严楚和顾昀一人一面墙,从头探到尾。
“没有。”
“没有。”
“应该不会藏这么明显的地方,在找找。”
“好。”
陈赞百般无聊的等着,听顾昀的话,不敢往前走。
他眼睛盯着四周的动静,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扫而过。
陈赞皱眉,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去捞。
恩?
一根绳子?
陈赞试探着拉了拉,没怎么用力。
那绳子像是有弹力,被他拉下来一截。
纹丝未动。
陈赞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用力一拽。
略微刺眼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顾昀和严楚同时抬起头,看向对方。
“没事?”
“没事。”
“你呢?”
“也没事。”
陈赞翻了个白眼,他脸色苍白,却极有精神。
“你们该问问我吧?”
说完,毫不避讳的扬起手臂。
还往外渗着血,伤口挺深。
四个角落各一个灯泡,把原本很宽阔的空间照的通亮。
“去找找。”
严楚指着东面的密码箱,说。
顾昀点头,走过去。
陈赞和严楚对视一眼,陈赞挑了挑眉,问:“楚哥,你怎么这么狼狈?”
可不就是狼狈。
这里任何一个人,都逃不过狼狈的下场。
严楚穿着黑色的衣服,有几处被刮坏了料子,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脸上有明显擦伤的痕迹,有些已经凝固,有些甚至结了痂。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陈赞不知道,他其实比严楚更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