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严楚靠在墙壁上抽烟，他烟瘾不大，几乎不抽烟。只是偶尔遇上点烦心事，才会下意识去摸烟盒。
他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热闹纷纷。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这样跟家里人闹过矛盾了。
叔母被他气走了，两个老人一个怒火中烧，一个失望至极。
只是严楚还是没办法把顾昀置之不理，她曾经过的有多不容易，能选择跟他在一起，他就不应该让她感到失望。
掏出手机，严楚给韩钊打个电话。
“帮我查个人。”
“......”
“李硕，查查他跟顾昀之间的事。”
“......”
那头韩钊挂断电话，越想越不对劲儿。
他把手上的事儿都推了，决定亲自去查。
这一查，就查了大半个月。
时间太久远了，韩钊自己都没想到，这人与顾昀之间的渊源，竟然持续了这么多年。
韩钊只要一想起来，有有点后怕。
他把那份文件直接传给严楚，大过年的，他竟然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
四合院书房，严楚看着韩钊给传递过来的文件。
韩钊办事很不错，相当让严楚满意。
这里面除了李硕与顾昀之间的关系，还有他这些年的资料，包括他结婚的那位妻子的资料。
在京都想要查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严楚越看眉越皱，一目十行把李硕和顾昀之间的事看完，落款处放着一张照片。
是顾昀靠在李硕家的沙发上，与李硕头挨着头聊天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带笑，那双眼睛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但还很青涩。
看得出来，那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后来李硕的父亲入狱，两人才彻底决裂，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她毫发无损的把自己交给他，就说明当天她是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头，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和干净的身体。
而那个男人，把所有的错都推给顾昀，不愿意接受现实。
而这一恨，就是十年。
韩钊具体没有查出李硕究竟在策划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策划的，如果一个人想要杀另一个人，他的目的只有杀人，不会有别的。
端看李硕的妻子，眉眼间有三分像顾昀。
他夜夜对着自己的妻子，难道就不会想起他那没出息的父亲？
严楚不知道，但他的妻子深刻知道那样的滋味。
她总是在入夜的时候惊醒，对上身旁男人深邃的眼眸，带着冷意。
严楚在文件上添了点什么，又重新传给韩钊。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等他忙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这时候的晚霞，最是撩人。
半边天都透着红，乍一看像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书房的门被人敲两下，不等他开口，门已经被打开了。
顾昀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眼睛盯着他看。
桌上那份文件已经被销毁了，但还残留着些许碎纸片。
顾昀目不斜视，声音平缓：“水开了。”
严楚揉了揉眉心，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洗澡的事儿。
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自然而然搂着顾昀的腰，走出书房。
“叔母那边，你不去看看？”
严楚低头扫她一眼，问：“她让我把你赶出去，你也同意我去找她？”
这时候的严楚有点幼稚，顾昀好笑的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顾昀知道，她只是装作不懂。
她遵从自己本心，不愿意委曲求全去哄叔母，他就纵容着她，与她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顾昀这些年，还从来没有人把她真正放在心上过。
她被严楚搂着走进房间，那间房间瞬时变得格外狭窄。
她被抵在门上，他气息笼罩着她。
浑浑噩噩间，她想到一句话。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
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陈赞和赵启灵，突然登门造访。
这两人熟门熟路的进来，比逛自家的菜园子还娴熟。
赵启灵牵着一只狗，陈赞怀里抱着一只猫。
黑白花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种族，也不是谁的替身，就只是一只家猫。
顾昀扫了眼地上蹲着的狗，把目光落到陈赞怀里的猫。
那猫懒散的要命，趴在陈赞怀里睡得昏天暗地。
顾昀伸手揪住它脖颈上的赘肉，轻而易举拎起来。
“喵~”
陈赞挑了挑眉，问：“喜欢？”
这猫颜值实则不怎么高，没什么耐看的地方，但唯独那双眼睛，很独特。
都说阴阳眼的猫招财，其实都是老辈人的迷信说法。
顾昀喜欢阴阳眼，是觉得阴阳眼的猫，都很有感觉。
她不客气的接受了那只猫，对地上蹲着的狗视若无睹。
赵启灵懊恼的跺了跺脚，旁边陈赞嘻嘻哈哈的笑：“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顾昀肯定会要猫，你那狗根本就不行。”
“昀儿不要，那送你了。”
陈赞连忙后退两步，避瘟神似的避开。
“算了吧，我可没有养狗的经验。”
他连自己都伺候不好，凭什么往公寓里弄一只祖宗？
可惜赵启灵根本没听进去，强硬把狗链子塞到陈赞手里，不顾他木讷的神情，解释说：“我连个稳定的住所都没有，带着只狗不方便，你替我养着，什么时候我有落脚地了，什么时候我在把它接回来。”
陈赞哭丧着脸，觉得她说的是屁话。
她要是想有落脚点，随时都可以。之所以不买，是因为赵启灵很不愿意在家里请保姆。况且她就算以后不嫁人，也有容身的地方。
对于不懂得做家务的女人来说，走到哪里都是家。
陈赞和赵启灵非但带了猫和狗，还带了白面和饺子馅。
饺子馅是直接拌好的，这里唯一会包饺子的人，就只有严楚。
顾昀嗅了嗅饺子馅，问：“牛肉的？”
陈赞笑出一口大白牙，说：“牛肉萝卜。”
“不错。”她笑着夸赞。
见顾昀感兴趣，严楚不动声色拆开面口袋，认命的去厨房里和面。
陈赞趁机撞了下顾昀的肩膀，贼眉鼠眼的问：“怎么样？我楚哥对你好不好？”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还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