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耀这边招揽客人，头一抬，笑容卡在脸上。
“爸？”
顾立敬看着自己脱胎换骨的儿子，一句话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带着捏了一把他的肩胛骨。
顾耀眼睛盯着顾立敬看，嗓子一紧：“爸，你身体......”
“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顾立敬佯装呵斥，实则没什么力度。
他这个儿子打小就不听他的，也不听他妈妈的，偏偏遇上顾昀以后，像转了性子似的。
顾耀也没多说什么，男人之间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懂了，说再多也是没用。
顾耀把顾立敬带到顾昀面前，顾昀穿着陈赞精心设计的婚纱，顾立敬呆了又呆。
顾耀笑，“姐，你看你这么好看，爸都看傻了。”
顾昀脸上难得带着点笑意，没那么明显，不熟悉的人还以为她就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甚至有不知真相的人，暗地里询问钱淑珍，是不是严家娶的这个媳妇，嫁到严家不是那么情愿。
钱淑珍眼睛一瞪，相当不乐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媳妇不乐意？”
对方哑口无言，对钱淑珍的维护感到目瞪口呆。
婚礼进行的还算顺利，苏溢是在婚礼结束的时候，被陈赞揪着衣领拽出来的。
男人斜靠在墙壁上，睨着她：“说吧，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溢笑得异常冷静，气压却很低，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抬起手给陈赞一巴掌。
但苏溢知道，她不敢。
这圈子里的人，能真正活的这么肆无忌惮的人不多，严楚算一个，陈赞也算一个，顾家那个小少爷也算一个。
随便拎出来谁，她都得罪不起。
但苏溢还是想要惹恼陈赞一次，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她只负责收集，他又怎么把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强制性怪罪在她的头上？
苏溢回头扫了眼禁闭的供电室，踩着高跟鞋走了。
......
顾昀肚子不舒服，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单手揉着肚子，眉心一跳一跳的疼。
“疼得厉害？”
顾昀摇头，说：“没事儿，是我疏忽了。”
那杯加了冰块的啤酒，她本不应该喝，可惜严国森一直在旁边看着。就算看在他曾经照顾过赵启灵的份上，她也不能再这种场合落了他的面子。
顾昀是咬牙把那杯酒喝完的，因为担心凉气会影响肚子里的小包子，所以她喝的很慢。
严楚直接把车开到医院，这两人衣服都来不及换。好在严楚穿的黑西装，与平日没什么两样。
顾昀扯着拖地的裙子，被严楚推进妇产科的诊室。
推完，就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有人路过的时候，对严楚指指点点：“瞧瞧，这一定是个新手爸爸，看他那紧张的样，恨不得钻进去替他媳妇受这个罪嘞。”
严楚头疼的看着那一男一女从眼前走过，说话声音洪亮，即便是枉自评论别人的时候，也丝毫没有任何顾及。
顾昀对医院心有余悸，那女大夫抬手指了指外面。
“不放心的话就去做个彩超，我这里看你没有什么大碍，但近期一定要小心在小心，不能对自己不负责任......”
顾昀心虚的听完，点头。
“谢谢。”
“不客气，看样子你是刚结完婚吧。”
“嗯。”
女大夫露出柔和的神情，轻声说：“新婚快乐。”
“谢谢。”
小包子发育的还不错，顾昀虚惊一场，被严楚平安载回去。
四合院有大车搬运行李，钱淑珍从副驾驶跳下来，迎上前：“闺女，咋样了？”
“没事。”
“是妈不好，没看见国森那杯酒，给你挡住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顾昀不愿意去考虑这话是真是假，总之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她有权占据严楚百分之五十的所有资金，是个小富婆了。
顾昀看了看忙碌的几个搬家工人，语气平淡：“您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我跟严楚打算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
“滨州。”
严楚发现顾昀走了这么多地方，最喜欢的就是滨州。
顾耀好不容易从顾立敬那脱开身，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刚一进大厅，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哑巴了。
顾昀不在，严楚正在厨房做饭。
看起来钱淑珍似乎没有责怪顾昀，让男人进厨房这样损颜面的事。她心安理得的看着儿子洗手作羹汤，每一道程序都不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仿佛做了很多遍似的。
顾耀蹑手蹑脚的换鞋，却还是免不了会有声音。
身后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钱淑珍回头。
“呦，回来了。”
钱淑珍热情的招待顾耀坐到沙发上，这导致顾耀想要去顾昀房间粘着她的想法彻底泡了汤。
顾耀憋屈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钱淑珍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孩子，你姐姐累了，让她睡一会儿。”
顾耀不由得感叹，这姜还是老的辣，她原来什么都没说，其实是都已经知道了。
等严楚做好饭的时候，顾昀还没醒。
她自从怀了孕以后，特别容易嗜睡。
钱淑珍让顾耀坐下来吃饭，没打算让人把她喊醒，总归等顾昀醒了以后饿了，让她儿子在下一次厨房，她儿子恐怕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何必去做那得不偿失的事。
况且，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是好事，她总归不能让儿子真的成为商业联姻的工具。
此一时彼一时，钱淑珍不知道对顾昀有多满意。
顾昀醒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助听器从耳朵里掉出来，不知道藏在被子的哪个角落里，她翻了翻，没找到。
给严楚发了条微信，没多久男人就光着脚上来。
她喜欢光脚在地上走，严楚于是在四合院的房子里铺满了这种带绒的地毯，踩在上面不会冰脚，软绵绵的还挺舒服。
她喜欢光脚，他就陪着她光脚。
好在四合院平日里的客人不多，即便是有客人，也都是熟客，无关紧要。
顾昀吃了两块面包，伸手去拿相机。
顾耀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进来，挨着顾昀坐下。
“姐。”
“嗯？”
“我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