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顾昀失踪的，是顾耀。
他比那对双生兄弟先睡醒，习惯性起床去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拿去厨房用奶锅加热。
严展容醒了，在过分窄小的婴儿床里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没人应。
他又喊：“舅舅。”
这一声惊醒了严展贤，小家伙伸了个懒腰，爬起来：“舅舅！饿！”
后者比前者奏效多了，顾耀端着两杯牛奶进房间。
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摸了摸严展容的小脑袋。
“乖，凉一会儿在喝。”
小家伙哪里懂这些，不管不顾的伸手去端杯子，试探着触碰，却被烫了一下。
严展容撇撇嘴，缩回手。
严展贤不信邪，也打算伸手去试探试探。
严展容眼疾手快挡住弟弟的小爪子，奶声奶气：“烫。”
“妈妈呢？”
顾耀一懵，去隔壁敲门。
里面没人应，他干脆直接把门推开。
还真没人。
顾耀掏手机，给顾昀打电话。
暂时无法接通......
顾耀眯着眼睛，往常这个时间，顾昀该从超市回来了。
手机暂时无法接通，像是某种寓意。
顾耀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速给严楚和陈赞分别打了电话，想了想，没有告诉新婚燕尔的赵启灵。
陈赞第一个赶到，顾耀迎上去。
“怎么样了？”
“楚哥在调附近的监控。”
前后发生的时间大概在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要怎么在偌大的京都里，翻出一个人来？
陈赞这句话，等同于默认顾昀出事了。
顾耀狠狠踹了一脚墙壁，洁白的墙壁留下一个脚印。
隔壁房间，两个小家伙喊：“陈叔叔。”
陈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乖。”
顾耀跟吃了炸药桶似的，转身就回屋里拿手机，风风火火就要往出走。
“你干什么去？”
“找人。”
“你怎么找？掘地三尺？”陈赞无奈，“回来吧，等楚哥回来在决定。”
顾耀咒骂一声，“妈的。”
人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这些人真当他顾家是吃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顾昀找麻烦。
陈赞和顾耀在客厅沙发上漫无目的的等，那只被顾昀放养的猫靠过来。
顾耀狠狠揉了一把它的脑袋，得到猫咪不满的“喵”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主人哪里去了？”
“喵。”
陈赞忍无可忍，说：“你有病吧，这猫能问出什么。”
顾耀破罐子破摔，反正顾昀也不在，干脆变戏法似的从兜里翻出两根烟，递给陈赞一根。
陈赞也没多说什么，换做以前，肯定第一个跑到顾昀那去告状。
可惜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两人一左一右，一高一矮，并排坐着。
顾耀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拿起来看一眼，陌生号码。
现在就算是10086顾耀肯定都会接起来仔细问问，更别提一个陌生的号码了。
“喂？”
“顾耀，我想你了。”
顾耀正要挂断电话，听那边小姑娘不慌不忙的说：“姐也想你了。”
他手机声音不小，这句话传到陈赞的耳朵里。
顾耀给陈赞使了个眼色，陈赞立马拨通个电话，让对方查这个号码的定位信息。
下午5:27分。
严楚和顾耀陈赞朝着同一个方向出发，互通电话，交换信息。
顾耀暗搓搓的攥紧拳头，对陈赞说：“你打不打女人？”
“不打。”陈赞磨牙，“只打jian人。”
这两人把越野当赛车开，京都这种交通严肃拥堵的地方，硬生生被他们俩从中杀出一条通路来。
这边三人疯了似的往那边赶，那边顾昀吃尽了苦头。
小姑娘再三警告，茅草屋里的女人谁都不能动，可惜她走了以后，仍旧有不要命的凑上去找死。
顾昀正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听外面有人说：“换我了，你去歇歇。”
“还有半个多小时换岗呢，不急。”
“没事儿，你先歇会儿，累了我喊你。”
那人也没推脱，说了句“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被人推开，屋里似乎有了点光亮。
顾昀趁机看向来人，正是那个搜身时，趁机占她便宜的男人。
“嘿嘿嘿，总算轮到老子了。”
那男人准确无误找到顾昀的方向，蹲在地上。
“让老子爽爽？”
顾昀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爽、你、妈。”
男人粗暴的揪住顾昀的头发，扯到自己眼前。
被还回来的助听器又掉了出来，顾昀耳朵失聪，什么都听不见。
她能感受到男人说话时，铺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夹杂着一股廉价烟草的气味。
手指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两人皆是一颤。
男人眼中猩红，恨不得把顾昀拆穿入腹。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女人，比明星还好看。
而顾昀纯粹是被恶心的，那双手或许刚上完厕所，洗都没洗。
她洁癖犯了一身，胃部翻滚，“呕”一声吐出来。
胃里没食物，她吐的都是水。
男人胡乱用袖子抹掉那些脏兮兮的残留水渍，顿时失去了亲一口的心思。
他粗鲁的扯开顾昀的外衣，露出里面浅黄色的打底毛衣。
“自己脱。”
“我、脱、你、妈。”
男人一巴掌扇在顾昀完好无损的右脸，吃吃的笑：“这样就对称了。”
说完，也不等顾昀反应，埋头就凑了过去。
顾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鼻息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她反抗似的踢了男人一脚，没踢中，反被他抓住脚腕，使劲儿一扯。
顾昀躺在地上，后脑勺磕了水泥地。
“咕咚”一声，男人吓了一跳。
“说句话！”
“别他妈给老子装死！”
“襙！”
男人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他似乎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吓得魂都快飞出去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刀口上舔血为生，却没有公然跟法律叫板的实力。
以至于他担心自己失手杀了顾昀，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连忙从这件茅草屋里跑了出去。
对这边发生的一切，小姑娘浑然不知。
她不知道顾耀在路上难得生出的那点恻隐之心。被顾昀之后的遭遇全部都扼杀在摇篮里，以至于后来小姑娘寻死觅活的求着顾耀在给她一次机会的时候，顾耀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却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